第71章收手吧
沈歌差点被水呛到。
她猛地咳嗽起来，脸颊泛起一片薄红，不知是呛的，还是羞的。
“你……”她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你还看那些东西？”
“为什么不看？”薄衍墨身体前倾，凑近了一些，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写得挺有意思。就是有一点不对。”
“他们说我金屋藏娇。”
“我倒是想，但某人好像不太配合。”
沈歌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他说的话太有暗示性。
办公室里暖气开得足，她却觉得自己的耳根烫得厉害。
她想后退，却发现自己被沙发扶手挡住了去路。
她只能强作镇定：“薄总，玩笑开过了。”
“是玩笑吗？”薄衍墨反问。
他盯着她泛红的耳垂，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网上的那些照片和言论，确实让他恼火，但恼火之余，又有一丝隐秘的窃喜。
这种感觉，很是刺激。
沈歌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想要找个话题岔开。
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薄衍墨放在一旁的平板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正是一张网络上流传的偷拍照。
照片里，她在公司的茶水间接水，他恰好走过来，似乎在跟她说话。
拍摄的角度很刁钻，从侧后方拍过去，显得他们靠得很近，姿态亲昵，像是在耳语。
就是这张照片，让沈歌脑中灵光一闪。
这个位置不对劲。
公司的茶水间在走廊尽头，对面是实体墙，旁边是消防通道，常年锁着。
这个拍摄角度，除非是趴在墙上，或者……
或者，拍摄者就在他们公司内部。
而且不止这一张。
沈歌迅速回忆了一下网上的那些照片，心脏猛地一沉。
有一张是她在地下车库等电梯，他把车钥匙递给她。
有一张是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隔着百叶窗的缝隙拍的，他正好推门进来。
还有一张，是公司团建时，她不小心崴了脚，他伸手扶了她一下。
这些照片，都不是普通狗仔能拍到的。
拍摄地点，几乎全都是在公司内部，甚至是一些相当私密的角落。
外人根本进不来！
“怎么了？”
薄衍墨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
“这些照片，”沈歌指着平板，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有问题。”
她不再感到尴尬和害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背叛的愤怒。
薄衍墨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眼神一沉。
他早就觉得这些照片的角度很奇怪，但当时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应对舆论危机上，没来得及深思。
现在被沈歌一点，所有疑点都串联了起来。
“公司有内鬼。”
薄衍墨几乎在瞬间就下了判断。
他拿起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一张张翻看着那些照片。
这些照片，他早就吩托助理全部保存了下来，每一张都看过不止一遍。
最初，他是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去看的。
照片里的她，时而专注，时而浅笑，每一个瞬间都被定格。
他一边恼怒于泄密者的存在，一边又忍不住将有她存在的画面多看几眼。
但现在，这些照片在他眼中，都变成了冰冷的线索。
“这张，在十七楼的露台，只有核心项目的员工才有权限进入。”
“这张，在你办公室门口，这个角度，应该是从斜对面的储物间拍的。”
他语速平稳，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沈歌看着他冷静地分析着那些曾经让她无比难堪的照片，心里的那点慌乱，奇异地平复了。
“这个内鬼，不仅熟悉公司的环境，还很清楚我们的行程。”
沈歌补充道，“他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能做到这两点的，不会是普通员工。”
薄衍墨的眸色越来越深。
他把平板电脑递给沈歌，自己则拿起了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直接拨给了人事部总监。
“立刻整理一份公司所有员工的详细资料给我，包括他们的入职时间、职位变动，”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阴冷，“近半年的消费记录和财务状况，我要最详细的。”
挂断电话，他又拨给了安保部。
“调取公司这一个月内所有的监控录像，重点排查照片上出现的那些时间点和地点，任何出现在附近的可疑人员，都不要放过。”
刚刚还温存暧昧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薄衍墨的动作太快，快到沈歌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看着他雷厉风行的样子，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他眼前的男人可是华国最有权有势的人。
那种久居上位的气场，那种掌控一切的决断力，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上位者都要强悍。
“你在想什么？”
薄衍墨处理完一切，回头就看到她若有所思的表情。
“没什么。”沈歌摇摇头，把那个念头压了下去。
她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平板上，“这个内鬼，为什么要这么做，单纯为了钱？”
“也可能是为了别的。”
薄衍走到她身边坐下，办公室的灯光在他侧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莫测。
“能拿到这些照片，卖给媒体或者对家，都能换一笔不菲的钱。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他指了指屏幕上那张车库的照片：“你看这里。”
沈歌凑过去。
他指着照片一角，一个不起眼的垃圾桶。
“这个垃圾桶，上周三刚刚换过位置。也就是说，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不会早于上周三。”
薄衍墨的声音很低，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而我们的合作项目，恰好是在上周正式对外公布的。”
沈歌的心一凛。
时机太巧了，巧合得就像是专门为他们量身定做的一个局。
“他想毁掉的，不止是我，还有我们的合作。”
沈歌明白了。
薄衍墨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情绪，但沈歌却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安插了一双眼睛，窥探着他，也算计着她，这是对他的挑衅。
“这件事，交给我。”薄衍墨看着她，语气不容拒绝，“你安心准备项目后续的工作，其他的，不用管。”
沈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他处理起来，比她更有效率，也更有手段。
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沈歌低头看着平板上那些照片，忽然觉得不那么刺眼了。她鬼使神差地，将照片放大。
那张在茶水间的照片，放大后能清晰地看到薄衍墨的侧脸。
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认真听她说话，眼神专注，嘴唇离她的耳廓，其实还有一小段距离。
是拍摄角度，制造了亲密的假象。
可不知为何，看着这张照片，沈歌的心跳，还是快了半拍。
而她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薄衍墨，目光也落在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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