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吾剑即汝剑，汝血即吾血

路鸣泽脸上的笑容凝固，他没有直接回答路明非那个关于生命交易的问题，而是移开了视线，声音飘忽地说道：

“哥哥，本来按照我的剧本。你应该亲手杀死青铜与火之王，吞噬权柄；

你应该深入日本，斩杀复苏的白王，沐浴龙血……一步步，踏着昔日叛臣的尸骨，重新点燃神座，回到那高天之上的王座，夺回属于你的一切权柄。

最后，你将以君临之姿，亲手处决尼德霍格，完成那场迟到了千万年的清算。”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精心规划却又残酷的宿命感。

路明非却缓缓摇头，目光清澈而坚定：“诺顿和康斯坦丁，他们现在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封龙庭的部下。夏弥和芬里厄也一样。绘梨衣是我的盟友。如果真要按照你安排的剧本。踩着他们的尸骨登上王座……那样得来的王位，未免太孤独了。”

是啊，孤独。

“孤独，是我们的命运，哥哥。”

路鸣泽黄金瞳中染上化不开的哀伤，认真回答。

“从我们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

我们生而为王，我们，生来就背负孤独。

“命运？”路明非反问，他的声音不高，“既然我们是至高无上的君王，难道连命运，都无法掌控吗？”

“那未免，名不副实。”

路鸣泽彻底愣住了，他看着路明非，看着那双不再迷茫的眼睛，仿佛透过漫长的时光，看到了某个遥远的影子。

他喃喃道：“哥哥，你变了。”

随即，他又露出一丝复杂难言的笑容。

“但你也……一点都没变。”

是啊，在难以点数的过往年岁里，他的哥哥本就该如此睥睨世间一切。

就连命运，也不过是脚下的尘埃，怎敢凌驾在他们头顶？

孤独的命运？还有他路鸣泽陪着哥哥！

至尊又岂是被“亚当”、“夏娃”算计，说不定是至尊趣味使然，纵容、配合了那场叛逆，在千万年无聊的琐碎中寻找到些许快乐。

路明非没有理会他的感慨，他盯着路鸣泽，语气斩钉截铁：“如果完成交易，夺回权柄的代价，是你的生命，那么我宁愿不交易！”

他环顾四周这冰冷的尼伯龙根。

“我会让封龙庭攻破这里，犁庭扫穴，血流成河。总之，有办法救你出去。一定有！”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路鸣泽忍不住问道。

他知道答案的。

因为他哥哥的天生的君王，是世间的主宰……

“因为我是你哥哥。”路明非回答，直白明了，毫无犹豫。

路鸣泽沉默。

许久，他才轻声说：“那样的话，哥哥，你恐怕不会是尼德霍格的对手。”

“祂是你亲手所造之物，我很清楚。”

“如果不吞噬我，成为完整的高天之君，就算是你也没有胜算。”

他已经知道了路明非的选择。

路明非在心中发问：【玄白，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会帮我吗？】

【会的。】玄白的回答简单，却重若千钧。【我会帮你，就像以前一样。】

得到这个承诺，路明非心中大定。

他看向路鸣泽，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清算黑王的事情，交给我这个当哥哥的来处理就好。”

兄长为之，汝勿虑也。

路鸣泽再次沉默，片刻后，他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声从压抑变得释然：“好啊，我相信哥哥。”

在那次千万年前惊天叛逆后，他无数次复盘，失败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不够信任哥哥。

路鸣泽抬起泪眼朦胧的金色眸子。

“失败了也没关系，无非是再等待千年万年而已。”

“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郑重而温和：“哥哥，来完成最后一次交易吧。”

路明非心头一紧。

路鸣泽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个纯粹的、不带任何算计的笑容：“别担心，这次交易的，不再是四分之一生命。而是一个……承诺。”

“承诺？”

“嗯。”路鸣泽凝视着路明非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道，“我要你承诺，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无论是否重登王座，无论能否战胜强敌……你都一定要幸福。”

幸福？

这个词让路明非怔住。

他的思绪飞快闪过——零那双冰蓝色却带着坚定温暖的眼睛；楚子航沉默却可靠的背影；夏弥叽叽喳喳充满活力的笑容；封龙庭里那群虽然各有毛病却并肩作战的伙伴；还有……那个从他最衰仔时期就一直陪伴他，却总在关键时刻指引他方向的声音，玄白。

不知不觉间，他那空荡荡的世界，早已被这些人和事填满了。

路明非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温暖而真实的笑容，他看着路鸣泽，轻声却无比肯定地回答：

“我现在，就很幸福。”

他顿了顿，补充道：“孤独对我来说，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我想不起来孤独是何种滋味。”

路鸣泽彻底愣在那里，金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话。

他看着路明非脸上那毫无阴霾的幸福笑容，那是一种他从未在“哥哥”脸上见过的圆满。

良久，他宛如终于放下了什么千斤重担，轻声说道：

“那么，交易达成。”

随着话音落下，他的身体，从被世界树树枝贯穿的胸口开始，散发出点点柔和的金色光粒，开始缓缓消散，如同晨曦中逐渐融化的冰雪。

“路鸣泽！”路明非忍不住上前一步。

路鸣泽笑了笑，声音变得空灵：“别担心。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只要哥哥还记得我，我就永远在哥哥身边。”

他的身影越来越淡。

“现在，只是暂时沉睡而已……在你的记忆里，在你的血脉里……”

“我的剑，就是你的剑。”

“你的血，就是我的血。”

至尊爱你所爱，至尊恨你所恨。

就在他的身体即将彻底消散，化作最后一捧金色光点的前一刻，他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

“一直陪伴在哥哥身边，指引你，让你变成现在这样……是有人在帮你吧？”

路明非抿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路鸣泽笑了，带着点孩子气的抱怨：

“一直陪着哥哥的人竟然不是我……我可是会吃醋的啊……”

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空气中，路鸣泽的身影彻底化作了无数飞舞的金色光点，如同流萤，绕着路明非盘旋了一圈，最终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身体，或者说，融入了承载他存在根基的某处。

“轰——！！”

失去了核心的支撑，整个尼伯龙根开始剧烈地震动、崩塌！

银白色的墙壁出现裂痕，天花板剥落，空间结构变得极不稳定。

与此同时。

【世界线变动：8%↑】

【获得积分：100000】

【当前总积分：985000】


　　(https://www.02shu.com/5035_5035162/43947542.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