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林薇猪狗不如的生活！（二）
……
这种毫不掩饰的轻慢态度让林薇怒火中烧，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这要是在以前，在林家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林家时，就凭这服务员刚才的态度，林薇有一万种方法让她立刻滚蛋，并且让她在江城再也找不到任何工作，跪在地上哭求自己的原谅！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一阵冷风从门口缝隙钻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胃里空得发疼。
现实压倒了她那点可怜的自尊，她现在又冷又饿，迫切需要一点热食和暂时的栖身之所。
她狠狠瞪了服务员一眼，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辱骂，铁青着脸，走向那个最差的座位。
落座的过程如同受刑。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出现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迅速引起了涟漪。
“快看！那个……是不是林薇啊？” 邻桌一个年轻女孩压低声音，用手肘碰了碰同伴，眼睛却毫不避讳地直射过来。
“是！肯定是她！视频里那张脸我记着呢，错不了！” 同伴立刻确认，声音里带着发现猎物般的兴奋。
“这畜生怎么有脸到这里来吃饭？” 另一桌一个中年男人皱着眉，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时刻显得格外清晰。
“嘿，你没看她妈都发视频跟她划清界限了？她现在消费降级了呗！不住星级酒店，不吃米其林，不到这种地方吃饭，她还能去哪儿？桥洞吗？” 有人带着嘲讽的笑意接话。
“真晦气，怎么在这儿碰上她了，影响食欲……”
窃窃私语和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像无数根细针，扎得林薇坐立难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她明白，自己现在就是那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换个地方，大概率也是同样的遭遇，甚至更糟。
胃部的绞痛让她放弃了逃离的念头，她现在只想吃点热的。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那些声音，拿起手机，扫描桌上的二维码，开始点餐。
然而，麻烦总是接踵而至。
如同当初叶凡被网暴时一样，总有不乏为了流量铤而走险的人。
一个戴着鸭舌帽、眼神精明的年轻男子，立刻掏出手机，调整好角度，毫不客气地直接怼到林薇脸上开始拍摄，甚至当场打开了直播平台，用夸张的语调动员着观众：
“老铁们快看！我在老军火锅店活捉野生林薇一只！看看这落魄的样子！家人们点点关注，刷个火箭，我给家人们现场直播这毒妇还能干出啥事！”
林薇哪里受过这种气？
她猛地站起身，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指着那主播破口大骂：
“你他妈拍什么拍！滚远点！信不信我……”
但当她看到对方手机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充满恶意的弹幕和那冰冷的镜头时，那股虚张声势的气焰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她想砸了那手机，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动手；
她想继续骂，但知道只会给对方提供更多素材。
此时的她，又冷，又饿，又累，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她只能冷哼一声，色厉内荏地坐了回去，低声咒骂道：
“一群穷鬼！想吃流量想疯了！”
然后，像是为了宣泄，也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她疯狂地在点餐界面上下单，不管自己能不能吃得下，专挑最贵的肉品和海鲜点，仿佛这样就能维持住自己最后一点可怜的体面。
然而，真正的羞辱在她提交订单，准备支付时才到来。
“滴——”
一声刺耳的提示音。
屏幕显示：支付失败，银行卡余额不足。
那个主播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地把镜头怼得更近，声音提高了八度：
“大家快看！哈哈哈哈！林薇没钱了！她支付失败了！银行卡余额不足！曾经的林家大小姐，现在连顿火锅都吃不起了！老铁们，礼物刷起来！庆祝一下！”
林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火辣辣的。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驳：
“放屁！我银行卡多了去了！我随便吃顿饭都是你们一年的工资！你们这帮穷鬼懂什么！我只是刷错卡了！”
她手忙脚乱地退出，换了一张平时常用的附属卡。
“滴——”
依旧余额不足。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满屏的“哈哈哈”和“报应”。
火锅店里的顾客们也仿佛参与了一场盛大的狂欢，纷纷发出夸张的哄笑声，故意拍着桌子，用各种方式表达着他们的喜悦和对林薇的嘲弄。
林薇愣住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她不死心，颤抖着手，一张接一张地尝试她钱包里所有的银行卡。
储蓄卡、信用卡、各种会员卡……
结果，无一例外。
全部显示余额不足或状态异常。
她彻底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暂时屏蔽了周围震耳欲聋的嘲笑声。
“没钱了……我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将她从头浇到脚。
她不甘心地再次拿起手机，打开所有能想到的支付平台，甚至连微信钱包里的零钱都不放过。
结果，依然是冰冷的提示：账户已被冻结，或余额为零。
直到这一刻，饿着肚子的林薇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不仅吃不上这顿热腾腾的火锅，连今天晚上睡在哪里，都成了迫在眉睫的生存难题！
周围的嘲笑声如同魔音灌耳，永不停歇。
林薇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那一张张因为兴奋和鄙夷而显得有些扭曲的面孔，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凉和不解。
她不明白，这些事情跟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们会如此愤怒？
看到自己过得不好，他们怎么就那么开心？
这种集体的恶意，让她感到恐惧和窒息。
“林大小姐，怎么了？卡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啊？” 有人模仿着她刚才的语气，尖声问道。
“是啊是啊，您刚才不是说，您一顿饭钱就是我们一年的工资吗？怎么了？现在连小小的火锅都吃不起了啊？” 另一人附和着，引来又一阵哄笑。
“林大小姐，要不然你跪下来，给直播间里的网友们磕几个响头，说点好听的，或许还能赚到点打赏，够你买几个馒头呢？” 那个主播不怀好意地提议。
“跪下！磕头！”
“跪下！磕头！”
整齐划一的、充满恶意的起哄声在火锅店里回荡，林薇成了众矢之的，她的悲惨似乎成了所有人快乐的源泉。
林薇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不可能……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妈……冯楠楠……她怎么可能一分钱都不给我留？”
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颤抖着拿出手机，找到冯楠楠的微信，编辑了一条哀求的信息发过去——
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跳了出来！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她不甘心，又直接拨打冯楠楠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是那个冰冷而机械的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完了。
林薇彻底傻眼了，神情麻木地站在原地，像一尊瞬间失去所有色彩的雕塑，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周遭无尽的嘲笑和羞辱。
那个抱着胳膊看戏的服务员，此刻终于不耐烦地走上前，用极其冷漠和厌恶的语气骂道：
“你到底跪不跪啊？不跪就赶紧滚蛋！别在这儿杵着影响我们店里做生意！看见你就晦气！”
“跪下！磕头！”
“跪下！磕头！”
起哄声再次高涨，如同催命的符咒。
林薇死死地咬着牙根，牙龈几乎要咬出血来。
巨大的耻辱和绝望让她无法再在这里待上一秒钟。
她猛地抓起桌上那个连微信钱包里仅剩的三块两毛五都被冻结的手机，像逃离地狱一样，低着头，撞开还在拍摄的主播，踉踉跄跄地冲出了火锅店的大门。
在她身后，是火锅店里爆发的、更加响亮的欢呼和嘲讽：
“哈哈哈哈，这畜生跑了！”
“看见没！她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这畜生现在连火锅都吃不起！滚去喝西北风吧！”
那些刺耳的声音追着她，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的背上。
秋风卷着寒意，瞬间包裹了她单薄的身体。
她死死攥着那个已经如同板砖一样无用的手机，尤其是那句“这畜生没钱吃饭了”，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割锯着她的心脏，让她又气又慌，几乎喘不过气来。
前路茫茫，
夜色深沉，
她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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