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哪家医院

裴屿去医院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温热的牛奶和简单的三明治，回到病房，轻轻放在季晚晴手边的柜子上。

“多少吃一点，你需要体力。”

季晚晴抬起头，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和掩饰不住的倦色，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感激、愧疚、担忧交织在一起。

“裴医生……真的，太谢谢你了，你忙了一天，还……”

她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不用总是道谢，”裴屿打断她，语气平静，“我是你妈妈的主治医生，这是分内之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季母身上，“而且，她的情况我比较熟悉，原发性心脏淋巴瘤本身复发和进展的风险就不低，这次虽然凶险，但好在处理及时。”

“你今天是不是还要上班？你赶紧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季晚晴站起身催促他。

“好。”裴屿走到床边，仔细查看了监护仪上的数据，“你也在这儿趴着睡一下，我会交代同事多过来看看，不影响输液，没关系的。”

上午还有一台手术，他确实需要睡一下才行。

裴屿扶着她坐好，“记住，保持冷静，保存体力，我不在办公室的话你找林主任。”

他最后叮嘱了一句，又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沉睡的季母，这才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没有再回家去睡，跟同事打过招呼就去医生值夜的小房间眯了会儿。

她强迫自己吃了几口三明治，喝了半杯牛奶，胃里有了些暖意，紧绷的神经似乎也松弛了一些。

她握住妈妈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冰凉的温度让她心疼不已。

“妈，你一定要好好的……”她低声呢喃，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但这一次，她没有让自己沉溺在哭泣中。

她想起裴屿的话，想起妈妈还需要她，她必须撑住。

她拿出手机，在粉丝群里发了条公告，说这两天妈妈生病住院，暂时播不了，之后就没有再看手机了，趴着病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发消息的时候才早上五六点，等她睡醒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

她抬头看了看输液瓶，护士刚巧走进来，“醒了啊？不再多睡会儿？”

季晚晴看着药瓶还有一小半，这会儿也不是查房时间，护士这个点过来，应该是帮她看药的。

她赶紧站起身，满脸真诚，“不了不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谢谢你，接下来我自己看着吧，你们也很忙。”

“那行，有事你就按铃。”护士爽快应下，笑着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那眼神……似乎有点八卦的味道。

季晚晴没想那么多，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消息快被刷爆了。

别吠【怎么回事？严不严重？需要帮忙吗？】

终点线【哪个医院？】

星光熠熠【姐姐！阿姨还好吗？需要什么帮助吗？生的什么病？我也许可以帮你找找专家。】

朴实无华的富婆【宝贝别怕！姐姐认识几个不错的医生，阿姨是哪个科的？在哪家医院？需要的话马上联系我。】

清野【有需要就开口，我一直在。】

空白【转账200000】

空白【收着，随时联系我。】

喵不二【听说你妈妈生病了？停播两天问题不大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季晚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一一给了回复，没有告诉他们在哪个医院。

对面也很懂事，都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知道她这种时候应该是很忙的。

只有在空白那条消息上，季晚晴犹豫了一下，没有收这个钱。

她这段时间直播攒的钱不少了，至少这次住院的钱是绰绰有余了。

私下里再收这二十万，真的怕理不清这些关系。

晴天团团【谢谢空白大哥，这个钱我真的不能收，但是心意我收到了。】

空白【嗯，找个护工帮你一起吧，一个人熬不住的。】

对方也没有再执着，季晚晴松了一口气。

感慨着自己还是挺幸运的，这些大哥们虽然喜欢她，但也都很尊重她。

从来没有因为她收了那么多礼物就压迫她什么。

她回了个谢谢，给平时在家里做饭的阿姨打了个电话去，想跟她商量一下能不能来医院帮忙照顾一段时间，给她加点工资。

比起重新找人，这个阿姨季晚晴接触比较多，是个实在人，由她来照顾妈妈她会放心一点。

那边很爽快就答应了，说平时也没什么事。

季晚晴跟她约好了，她白天来照顾，季晚晴晚上来照顾。

等妈妈好转一点，还是要继续开直播，一天没有收入，她就心慌得厉害。

安排好了这一切，她又在粉丝群回复了大家。

晴天团团【谢谢大家关心，暂时稳定了，我在医院守着，不过大家不用担心，等我这边忙完了会马上回来开播的。】

一切都忙完了，季晚晴才突然发现，孤岛大哥出现，也没在群里发言。

季晚晴想，可能他现实生活也比较忙吧。

放下手机，季晚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妈妈身上。

她细心地用棉签蘸水湿润妈妈干燥的嘴唇，调整了一下被角。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冰冷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等待是煎熬的，期间护士进来查房、记录数据，态度温和专业。

季晚晴知道，这背后或许有裴屿打过招呼的缘故，她心里对他的感激又深了一层。

这时，别吠的消息又发过来了。

别吠【我妈妈知道了这件事，说也想过来看看，能方便告诉我哪家医院吗？】

季晚晴扫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最终还是把地址告诉了别吠。

中午，季母短暂地醒了过来，意识还有些模糊，认出了季晚晴，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用气声说了句“别怕”，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但这短暂的清醒，足以让季晚晴濒临崩溃的精神得到莫大的慰藉。

下午，裴屿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病房门口，他已经换下了手术服，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脸上带着高强度工作后的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明。

“MDT刚结束。”他走到床边，先查看了季母的情况，然后对季晚晴说，“讨论结果是，鉴于肿瘤对心脏压迫严重，且对之前化疗方案可能已产生一定耐药，建议尽快进行手术切除大部分肿瘤组织，解除压迫，术后再根据病理结果和恢复情况，制定后续的放化疗或靶向治疗方案。”

手术……季晚晴的心猛地一沉。

心脏手术，风险可想而知。

裴屿似乎看穿了她的恐惧，继续冷静地分析，“手术有风险，但这是目前解除压迫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我来主刀，成功率我们有评估，当然，最终决定权在你们家属。”

他拿出几张知情同意书，上面详细列出了手术方案、风险和可能的后遗症。

“你需要仔细看，有任何不明白的随时问我，如果同意，尽快签字，我们好安排手术时间，越快越好。”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敲响。

季晚晴和裴屿同时转过头，看到门口的人，裴屿眉峰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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