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丝瓜瓤
林禾抱着那几个老丝瓜回到山洞，其余人也将手上和肩膀上的东西都卸下来。
王三娘进去做饭，沈大山搬完东西后也进去帮忙烧火。
林禾见他们二人忙活一顿晚饭出来人手够了。
干脆在洞口光线尚好的地方坐下，将放在门口的草席拖过来，又让大妞取来那把豁口的柴刀。
她将一条老丝瓜平放在草席上，枯黄的外皮皱巴巴的，掂着几乎没有分量。
林禾举起柴刀，用刀背不轻不重地敲击着丝瓜全身。
“砰砰砰……”
干燥的敲击声响起。
有节奏的敲打是为了让里面紧紧包裹的种子松动。
一阵敲打之后，能更清晰地听到里面籽粒“窸窣”碰撞的声响。
听到这个声音，林禾觉得差不多了。
她对准丝瓜一头已经有些开裂的地方，小心地纵向切下去。
外皮应声而裂，露出里面纵横交错的，干枯成网状的白瓤。
这就是丝瓜瓤了。
她用手顺着裂缝一掰，整个丝瓜外面的那一层皮就被分成两半，但丝瓜瓤还完好无损。
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籽粒就嵌在网状的丝瓜瓤之中。
这些籽粒扁平平的，比南瓜籽小一圈，边缘有一圈微微的窄边，颜色是纯正的乌黑，捏上去硬邦邦的。
林禾仔细地用手指一点点将黑色的丝瓜籽抠出来，收集到旁边一个干净的陶碗里。
这个过程需要耐心，有些籽嵌得深，得用指甲小心地挑出来。
王三娘收拾完灶台，也过来帮忙，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抠籽，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娘，这籽真黑亮，明年种下去肯定能出好苗。”
王三娘捏起几颗籽，对着光看着。
“嗯，挑饱满的留，结的丝瓜才壮实。”
林禾回应道，将抠完籽的成片丝瓜瓤放到一边。
所有的丝瓜籽都收集好后，林禾顾不得手上的粘液，往碗里倒入清水。
一些干瘪的杂质和少数不够饱满的籽粒浮了起来，她用勺子轻轻撇去。
剩下的沉底籽粒颗颗饱满乌黑。
但这些籽上面还裹着一层粘液，林禾将这些籽倒进盆里，搓洗几遍后。
她将水滤掉，把好的丝瓜籽倒在一块干净的粗麻布上，摊开薄薄一层，放在通风的山洞口阴干。
“得晾得干透透的，不然存不住，会发霉。”
她叮嘱王三娘，怕时候没到就给收进去了。
禾处理完丝瓜种子，就该对付那些丝瓜瓤了。
它们本身很大块，形状也不够规则，还需要加工一下才能用来洗碗刷锅。
林禾拿起一片，顺着纹理，轻轻一撕，就扯下长长的一条。
她比划着常用的碗的大小，将丝瓜瓤撕成一块块手掌长短的块状。
边缘有些毛糙，她顺手理了理。
这些丝瓜瓤呈现出天然的米白色，质地粗糙多孔却又富有弹性，捏在手里轻飘飘的，能想象出蘸水后柔软又去油的效果。
沈大山凑过来，拿起一块捏了捏，憨憨地笑。
“娘，这玩意儿好，比那扎手的竹刷子强多了！再多弄几块，留着以后用。”
林禾笑着把整理好的一叠丝瓜瓤递给王三娘。
“喏，收着吧，以后刷锅洗碗就方便了。”
王三娘接过来，脸上是实实在在的欢喜，用手细细摸着丝瓜瓤那独特的粗糙又柔软的质感。
“谢谢娘！”
林禾又多做了两个出来，将剩下的丝瓜瓤仔细收好。
丝瓜瓤放在干燥的地方备用，而那些乌黑油亮的丝瓜籽，等过两日彻底干透，林禾在将它们收回来。
“娘，晚饭已经做好了，咱们把饭吃了，再整理那些辣椒和豆角吧。”
王三娘见林禾起身往堆着辣椒和豆角的地方走，开口劝了一句。
“我是去洗手的。”
林禾不算懒，但也没有勤快到为了干活不吃饭的地步。
白天累了一天，大家的肚子都饿了，吃饭没人说话，只有大口咀嚼的声音。
吃饱饭，林禾觉得浑身又充满力量。
“大山，你把碗洗了。”林禾打发沈大山去洗碗，“三娘，你搬两个凳子到山洞外面来。”
王三娘乐得从洗碗当中解放出来，立马应声带着两个小板凳往外走。
山里的夏夜在月光的照耀下，亮如白昼。
林禾从前在乡下生活时，一到夏天，村里的太阳能路灯还没有月亮发出的光亮。
晚上出门根本就不用拿手电筒，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也一样。
林禾将辣椒和豆角都倒在草席上，和王三娘一起合力抬到山洞外面的平地上。
在外面摘辣椒把和择豆角，不仅凉快，光线也比山洞里好。
林禾和王三娘各坐一个小板凳，面前的草席上堆满了红辣椒和嫩豆角。
“娘，这辣椒都挑出来，是要做啥？”
王三娘拿起一个辣椒，熟练地用指甲掐掉顶端绿色的蒂把，扔到脚边，而处理好的辣椒则放进另一个空筐。
林禾手上动作不停，掰辣椒把的速度极快。
“红透的，品相好的，蒂把弄干净些，留着穿成串，挂起来晒干辣椒。
那些稍微有点软或者破皮的，洗干净剁碎了做剁辣椒，用来拌饭吃。”
正说着，大妞和二妞也从里面跑出来凑热闹。
二妞一看这阵仗，觉得好玩，洗了手就要学着掰辣椒把。
“哎呦！你可别弄！”王三娘赶紧拦住她，“这辣椒辣手，回头揉眼睛可受不了。”
她想起大妞之前的遭遇，心有余悸。
大妞果然站得远远的，小声说，“我……我弄豆角。”
她乖乖走到豆角堆那边，拿起一根长长的豆角，仔细检查有没有虫眼或者坏掉的地方。
然后将挑选出来好的豆角，学着之前爹爹的样子，一小把一小把地用软草茎捆扎好。
她做事细致，捆好的豆角捆格外整齐。
二妞被娘亲阻止，有点不甘心，但看到姐姐在忙，也跑过去，拿起豆角却不知从何下手，反而把大妞捆好的弄乱了些。
大妞好脾气地也不说她，只是默默重新整理。
林禾看着笑了，对二妞招招手。
“二妞，来，帮奶奶个忙，去里面把那个大簸箕和那几个空筐拿过来，好不好？”
得了任务的二妞立刻高兴起来，噔噔噔跑进山洞，吭哧吭哧地把东西拖了出来。
林禾和王三娘做事快，辣椒的蒂把也差不多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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