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地底杀局与致命浪花
1937年7月13日，午后
地点：北平西山，三线并进
西线：地下河洞穴
那黑影从钟乳石后完全现身。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光，林天豪看清了——是个穿着合身山民衣服、却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手枪。正是之前在焚烧场和黑水溪都出现过的那个风衣男！只不过现在换了一身行头。
“恭候多时？呵，”“巡山客”被林天豪搀扶着，尽管脸色苍白，语气却充满嘲讽，“换身马甲老子也认得你这股人渣味儿。怎么，你那件骚包风衣让炮崩没了？”
风衣男（现在该叫眼镜男了）也不生气，推了推眼镜，笑道：“‘地獭’先生还是这么风趣。看来腿上的伤，并没让您的舌头不利索。”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毒剂痕迹，“喜欢我留下的‘迎宾地毯’吗？专门为您这种喜欢不请自来的客人准备的。”
“少他妈放屁！”“巡山客”啐了一口，“摆俩空罐子在这儿，唱空城计呢？你的‘好货’藏哪儿了？”
“空城计？”眼镜男摇摇头，用脚踢了踢旁边那个喷雾器一样的装置，“‘枯萎之花’随时可以绽放。只不过，我在等更合适的…风向。”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地下河流动的方向，“顺便，等一些注定要来的客人。比如您，比如…这位勇敢的小朋友。”他看向林天豪，“我们见过面了，在很不愉快的场合。你命很大。”
林天豪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紧紧握着手中的树枝当武器。
“等我们？你知道我们要来？”“巡山客”眯起眼。
“一个有趣的‘牧羊人’给了点提示。”眼镜男微微一笑，“当然，他也提醒我小心‘自己人’。这世道，真是谁都不能信啊，对吧？”
“牧羊人”？“巡山客”瞳孔微缩。
躲在最后面的福贵听到这，差点尿裤子，带着哭腔小声嘀咕：“俺就说不能来…这都啥跟啥啊…又是阎王又是牧羊的…俺就想回家…”
眼镜男似乎听到了福贵的嘀咕，笑容更盛：“别担心，这位…胖朋友。等我和‘地獭’先生叙完旧，会送你们一起去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
话音未落，他身后黑暗中，又悄无声息地冒出两个穿着防水服、手持弩箭的日军士兵，封住了退路。
“叙旧？老子跟你没什么旧可叙！”“巡山客”猛地大吼一声，“天豪！低头！”
同时，他完好的那只手快如闪电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小球，不是手榴弹，而是之前用过的烟雾球，猛地砸向脚下！
“噗！”浓密的、刺鼻的白色烟雾瞬间爆开，充斥了整个洞穴入口区域！
“找死！”眼镜男怒喝一声，抬手就是一枪！但烟雾阻挡了视线！
“跟我走！”“巡山客”趁着烟雾掩护，拉着林天豪，不是往洞口跑，反而是朝着洞穴更深、更黑暗的暗河下游方向冲去！他对这里的地形似乎有种野兽般的直觉！
“追！”眼镜男气急败坏的声音从烟雾后传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弩箭“嗖嗖”地射入烟雾，但都落了空。
林天豪被“巡山客”拖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中狂奔，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福贵也连滚爬爬地跟着，嘴里发出不知是哭还是嚎的声音。
北线：追踪空投
王强和张大山盯着那架日军飞机扔下的两个黑点，看着它们晃晃悠悠地落在西北方向一片密林的山坳里。
“落那儿了！快！”张大山独眼放光，率先冲了过去。
两人一路狂奔，冲到山坳边缘，小心翼翼地向下望去。
只见山坳底部，两个小型降落伞挂在树枝上，下面系着的不是预想中的毒气罐或炸弹，而是…两个用油布包裹的、方方正正的箱子？
“啥玩意儿？不是毒药？”张大山愣住了。
王强也皱紧眉头：“小心有诈！下去看看！”
两人警惕地摸下山坳，靠近那两个箱子。箱子不大，外面没有任何标识。
王强用刺刀小心翼翼地挑开一个箱子的油布一角，里面露出的东西让他和张大山都愣住了——竟然是几捆崭新的、还带着油墨味的…法币？还有一小盒黄澄澄的金条？
另一个箱子里，则是一些奎宁、磺胺等紧俏西药，甚至还有几把手枪和配套子弹。
“这…这是啥意思？”张大山懵了，“鬼子给咱空投慰问品来了？”
王强脸色却更加难看：“屁的慰问品！这是嫁祸！你想想，要是咱们根据地突然出现大量来路不明的钱和药，还有武器，鬼子再散出谣言，说咱们八路军跟日本人私下有勾结…后果会怎样？”
张大山倒吸一口凉气：“操！真他妈阴险！那…那咋办？”
王强看着这两个烫手山芋，一咬牙：“原样埋了！做好标记！然后立刻回去报告！这东西，碰都不能碰！”
南线：黑龙潭涉险
小刘和战友已经蹚进了黑龙潭东南角的浅滩，冰凉的湖水瞬间浸透了他们的衣裤。两人端着枪，警惕地盯着对岸，一步步向前挪动。
他们并没有察觉，身后芦苇荡里，那个日军狙击手的十字准星，已经稳稳地套住了小刘的后心。
狙击手指尖缓缓压下扳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哗啦！！！”
一声巨大的水响！就在小刘二人前方不远处的潭中心，猛地炸开一团巨大的水花！一个黑乎乎、像是水怪般的巨大黑影从水里猛地窜了出来，又重重砸回水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日军狙击手也被这动静干扰，下意识地偏移了枪口！
小刘二人更是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身朝水潭中心望去！
就是这一秒的间隙！
“砰！”
狙击手还是开枪了！但因为瞬间的干扰，子弹擦着小刘的胳膊飞过，打在水面上，溅起一串水花！
“有狙击手！隐蔽！”小刘胳膊火辣辣地疼，但他反应极快，大吼一声，和战友猛地扑倒在浅滩的水里，借着水岸的坡度拼命向岸边翻滚！
芦苇荡里的狙击手暗骂一声，知道自己暴露了，立刻起身转移位置，同时用日语向对岸山腰的同伙发出警报！
对岸山腰的鬼子也被潭中的动静搞懵了，但看到狙击手暴露，也立刻开枪射击！子弹“嗖嗖”地打在小刘二人周围的浅滩上！
一时间，黑龙潭畔枪声大作！
小刘和战友凭借经验，连滚爬爬地躲到一块岩石后面，惊魂未定。
“刘哥！刚才…刚才水里那是啥玩意儿？”战士喘着粗气问，脸都白了。
小刘也心有余悸，捂着流血的胳膊，望向渐渐恢复平静的潭面，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好像…救了咱俩一命？”
那巨大的黑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西山堡交通站
老赵坐立不安。他发出的密电已经过了预定回复时间，但军区那边却迟迟没有回音。
这种异常的沉默，让他心中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是因为“牧羊人”的警告？还是军区那边也出了什么状况？
“老赵叔！老赵叔！”一个留守的年轻战士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不好了！咱们派去西山堡指挥部送信的人回来了！他说…他说指挥部那边戒严了！许进不许出！说是…说是内部清查奸细！”
“什么？！”老赵猛地站起来，脸色瞬间惨白。
内部清查？在这个节骨眼上？是正常的安保升级，还是…“枯萎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
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而派出去的三组战友，他们的命运，此刻仿佛都系于一线。
他冲到电台前，再次急切地敲击电键，发出最高优先级的重复呼叫信号，但耳机里，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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