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绝境微光

地下暗河边的追逐凶险万分。“巡山客”拖着伤腿，靠着对黑暗的超常适应力，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湿滑的河岸向下游狂奔。林天豪紧随其后，福贵连滚爬爬，哭爹喊娘，却奇迹般地没掉队。

身后，眼镜男气急败坏的叫骂和日军士兵皮靴踏水的声音紧追不舍，弩箭不时“嗖”地钉在旁边的岩壁上。

“老…老阎王！咱这是往哪儿跑啊？前面是不是死路？”福贵带着哭腔喊。

“闭嘴…跟着老子…死不了…”“巡山客”喘着粗气，断臂处的剧痛让他额头冷汗直流，但眼神依旧凶狠如狼。他突然在一个岔路口猛地停下，眼前是两条黑漆漆的支流洞口。

“左边…水声空…有瀑布…是绝路…右边…”他侧耳听了半秒，“右边水缓…有风…有出口！”

他毫不犹豫拽着林天豪钻进了右边洞口。福贵想都没想就跟了进去。

这处支流更加狭窄，河水仅及膝深，但头顶不时有低垂的钟乳石，需要弯腰才能通过。这大大减缓了他们的速度，但也同样阻碍了追兵。

“八嘎！他们进了右边！”后面传来眼镜男的怒吼，“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追兵也涌入了右边支流，双方在黑暗的河道中展开了一场诡异的捉迷藏。

“巡山客”突然把林天豪和福贵拉到一个凹陷的岩壁后，压低声音：“这样跑不行…老子断后…你俩顺着水往前爬…无论如何别回头！”

“不行！你伤这么重！”林天豪急道。

“少废话！老子命硬得很！”“巡山客”猛地推了他一把，自己则转身，背靠岩石，手里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完好的手还捡起几块尖锐的石子，“快走！”

林天豪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一咬牙，拉着吓傻的福贵，趴进冰冷的河水里，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

很快，追兵赶到。“巡山客”如同蛰伏的毒蛇，用石子精准地砸向第一个冒头日军的面门，趁对方惨叫时，匕首如电，抹过第二个日军的喉咙！狭窄的地形限制了他的动作，也限制了对方的人数优势！

眼镜男躲在后面，气得哇哇乱叫，用手枪盲目射击，子弹打在岩石上火花四溅。

“地獭！你跑不了！”眼镜男吼道。

“呸！老子就是死，也拉你几个垫背的！”“巡山客”狞笑着，利用地形周旋，且战且退，竟一时将追兵挡在了狭窄的河道里。

前方，林天豪和福贵拼命爬着，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光亮和更大的水流声！

“光！有光！出口！”福贵激动地差点喊出来。

两人鼓起最后力气爬去，果然，洞口就在前方！外面是陡峭的悬崖，一条瀑布从旁边轰隆落下，水汽弥漫。洞口离下方一个水潭有十几米高，潭水幽深。

“跳…跳下去？”福贵看着高度，头晕目眩。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巡山客”一声闷哼和重物落水的声音！显然，他撑不住了！

“没时间了！跳！”林天豪看着追兵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后面通道里，眼睛一闭，拉着福贵，纵身跳下了深潭！

北线：嫁祸危机

王强和张大山刚把那两箱烫手的“嫁祸”物资埋好，做好隐蔽标记，就听到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方向正是他们来的荒村那边！

“坏了！是不是指挥部派来接应的人，跟留在那的鬼子遭遇了？”张大山急道。

王强脸色一变：“快！回去看看！如果是自己人，得赶紧告诉他们荒村有毒，别碰任何东西！”

两人顾不上疲惫，立刻朝着枪声方向狂奔。等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回荒村外围，趴在土坡上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只见荒村废墟里，正在交火的根本不是八路军！而是两伙穿着杂牌衣服、却装备精良的武装人员！一伙占据村东，一伙占据村西，打得异常激烈，枪法精准，战术动作娴熟，完全不是土匪或者溃兵的水平！

“妈的！是昨天那两伙神秘人？！他们怎么在这儿打起来了？”张大山懵了。

王强仔细观察，瞳孔猛地一缩：“不对！你看他们用的枪！村东那伙主要是德造驳壳枪和花机关！村西那伙…好像是美制的汤姆逊***？他们不是一伙的！他们是在…抢东西！”

只见交战中心，正是他们之前发现空毒罐子的那间土坯房！双方的火力都在试图压制对方，接近那里！

“抢什么？难道…”王强心里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鬼子空投的‘嫁祸’物资不止我们看见的那两箱？还有一箱…或者更重要的东西，直接投到了荒村里？被这两伙人都发现了？”

如果是这样，那乐子就大了！这两伙身份不明的武装，为了争夺这批能引发八路军内部猜疑的“赃物”，在这里打得你死我活！无论最后谁赢了，这笔账，都可能被鬼子巧妙地算到八路军头上！

“副队长！咱咋办？帮谁？还是…”张大山看向王强。

王强额头青筋直跳。帮谁？谁知道这两伙人是干嘛的？万一都是敌人呢？可不阻止，任由他们争夺“赃物”，后果不堪设想！

“摸近点！看情况再说！找机会…把那箱东西毁了！”王强咬着牙道。

南线：潭边僵局

小刘和战友被日军火力压制在黑龙潭边的岩石后面，抬不起头。对岸山腰的鬼子虽然人不多，但占据了有利地形，机枪扫射打得岩石碎屑乱飞。

更糟糕的是，那个潜水狙击手消失了，不知道藏在哪里，像一条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发动致命一击。

“刘哥，这样下去不行！咱冲不过去！”战士焦急地喊道。

小刘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他看了一眼幽深的潭水，又看了看对岸，突然灵机一动：“不能从水上过，就从水下过！”

“水下？”

“对！咱俩潜水过去！鬼子肯定想不到！”小刘指着潭水，“这潭水看着深，但只要能憋住气，潜到对岸浅滩，就有机会！”

这无疑是个冒险的计划，水下情况不明，而且鬼子可能在岸边有埋伏。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拼了！”战士一咬牙。

两人检查了一下武器，将子弹带和手榴弹尽量做好防水，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冰冷的潭水中，朝着对岸潜去。

潭水冰冷刺骨，能见度极低。小刘拼命划水，肺部的空气一点点减少。就在他快要憋不住的时候，脚终于踩到了实地的斜坡！到对岸了！

他小心翼翼地冒出头，果然是一片芦苇荡边缘。战友也在他旁边冒了出来。

两人刚喘了口气，突然，旁边芦苇丛里传来“哗啦”一声！不是他们弄出的动静！

小刘猛地举枪对准声音来源！

只见芦苇分开，一个穿着八路军军装、但浑身湿透、脸色惨白的人踉跄着跌了出来！竟是之前派回交通站报信的那个战士！

“小陈？！你怎么在这？还这副样子？”小刘又惊又喜，赶紧把他拉过来。

小陈剧烈地咳嗽着，脸上满是惊恐：“刘…刘哥！不好了！交通站…交通站出事了！老赵叔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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