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抉择与枪声
1937年7月14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地点：北平西山，三线绝境
西线：深潭对峙
眼镜男那通过喇叭放大的威胁，像毒蛇一样钻进潭边三人的耳朵里，在寂静的山谷中反复回荡。
“…把下游变成‘枯萎之泉’…烂肠穿肚…”
福贵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瀑布上方直作揖：“太君！爷爷！俺们上去！俺们把牌子给您！求您别放毒啊！俺还没活够呢！”
“闭嘴！你个怂包！”“巡山客”低吼一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死死攥着那块锈蚀的蝙蝠狗牌，独眼里闪烁着挣扎的光芒。交出牌子，或许能暂时保住下游百姓，但他们三个绝对死路一条。不交，这眼镜崽丧心病狂，真可能把多年前残留的毒剂激活，或者干脆投入新的，那后果…
林天豪也心急如焚，他看着“巡山客”，又看看吓破胆的福贵，一股血气冲上来，猛地站起来朝着洞口方向大喊：“狗汉奸！你以为我们还会信你的鬼话？我们交了牌子也是死！有种你就放毒！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呵呵呵…”眼镜男的笑声从上面飘下来，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林桑，有骨气！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种’呢？”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给你们一分钟考虑。一分钟后，每过十秒，我就往潭里扔一管‘小礼物’。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枯萎药剂’厉害！”
上面传来摆弄金属器件的清脆声响，像是故意让他们听见。
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巡山客”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压低声音对林天豪和福贵快速说道：“不能交！交了咱仨立马玩完！下游也未必保得住！这孙子在诈咱们！”
“那…那咋办？”福贵带着哭腔。
“赌一把！”“巡山客”眼神凶狠，“赌他舍不得真把这好不容易找到的‘蝙蝠营’旧址彻底污染！赌他更想活捉咱们，尤其是老子，还有这块牌子！”
他看向林天豪：“小子，怕死不？”
“不怕！”林天豪咬牙。
“好！跟老子演场戏！”“巡山客”凑到他耳边飞快地交代了几句。
林天豪眼睛一亮，重重一点头。
这时，上面传来眼镜男的倒数：“…十…九…”
“巡山客”猛地朝上面大喊：“等等！我们交！牌子给你！但你要保证放我们一条生路！”
上面倒数停了，传来眼镜男得意的笑声：“早该如此！把牌子放在潭边那块最高的石头上！然后你们三个，双手抱头，走到潭水中央等着！”
“巡山客”示意林天豪。林天豪拿着那块锈狗牌，一步步走到潭边那块凸出的岩石上，作势要放。
就在他弯腰的瞬间——
“砰！”
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划破了黎明的寂静！子弹不是来自瀑布上方，而是来自对面陡峭的崖壁！子弹精准地打在林天豪脚边的岩石上，溅起一串火星！
“趴下！”巡山客”反应极快，一把将愣住的林天豪拽倒在地！
所有人都被这来自第三方的冷枪搞懵了！
瀑布上的眼镜男又惊又怒：“八嘎！谁？！！”
对面崖壁上，一个沉稳的声音透过晨雾传来：“‘地獭’，牌子不能交！那是‘蝙蝠营’的钥匙之一！”
北线：荒村联手
王强与自称“青石矿”的国际纵队人员达成了脆弱的合**议。
“信号就是张大山的枪声！”王强对窗外喊了一句，随即深吸一口气，猛地从后窗翻出，借助废墟的掩护，如同猎豹般扑向村西那伙使用美制汤姆逊***的武装人员侧翼！
几乎同时，村东制高点上的张大山，独眼瞄准了村西一个机枪手，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就是命令！
村东的“青石矿”队员立刻火力全开，压制村西武装！而王强的突然出现，打了村西武装一个措手不及！他如同猛虎入羊群，手中的刺刀和缴获的驳壳枪左右开弓，瞬间放倒了两个敌人！
“干掉他！”村西头目气急败坏地指挥手下调转枪口。
但王强动作更快，一个翻滚躲到一堵矮墙后，驳壳枪“啪啪”两个点射，又撂倒一个。他的目标很明确——制造混乱，让“青石矿”的人有机会冲进房子拿到箱子！
混战中，王强注意到村西这伙人战斗素养极高，即使被两面夹击，阵型也丝毫不乱，互相掩护，枪法精准。这绝不是普通的土匪或者地方武装！
“朋友！箱子到手了！撤！”村东头目的声音传来，只见两个“青石矿”队员已经护着那个金属箱从土坯房里冲了出来。
“掩护他们！”王强朝着张大山的方向吼了一嗓子，自己则继续用火力牵制村西的人。
村西头目眼看箱子被夺，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看到对方人多且配合默契，知道事不可为，立刻下令：“交替掩护！撤退！”
村西武装如同潮水般，迅速而有序地向村外退去，甚至带走了伤员和尸体。
战斗很快结束。荒村再次陷入死寂，只留下几具尸体和弥漫的硝烟。
王强和“青石矿”的人汇合。那头目摘下帽子，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眼神锐利的脸，伸出手：“八路军同志，多谢！我叫汉斯。”
王强和他握了握手：“王强。现在，能告诉我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你们又到底是什么人了吗？”
汉斯看着箱子，沉声道：“这里面，是关东军‘防疫给水部’一支秘密运输队的部分核心实验记录，以及…一种名为‘樱霜’的原始菌株样本。我们追踪它很久了。另一伙人，是某些想独占这技术的‘秃鹫’。”
他看向王强，语气严肃：“王同志，这东西太危险，我们必须立刻将它转移到绝对安全的地方。我建议，由我们护送至…”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嘈杂的人声！听动静，人数不少，正朝着荒村快速逼近！
“不好！可能是鬼子的巡逻队！或者…西山堡的部队？”王强脸色一变。
汉斯也皱紧眉头：“不能碰面！解释不清！分开撤！王同志，箱子我们先带走保管！事后一定通过渠道归还贵军！”
说完，他不等王强回应，打了个手势，“青石矿”的人立刻护着箱子，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撤离，很快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王强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一跺脚：“大山！咱们也撤！”
这箱子，这国际纵队，这伙神秘的“秃鹫”…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南线：信任崩塌
交通站外，小刘的枪口在铁蛋和老赵之间来回移动，脑子乱成一锅粥。铁蛋死而复生，指认小陈是内鬼？老赵昏迷前似乎也想暗示小陈有问题？
“铁蛋！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重伤吗？怎么会在这里？又凭什么说小陈是内鬼？”小刘厉声问道，手指紧紧扣着扳机。
铁蛋依旧是那副闷葫芦样，言简意赅：“装死…钓鱼…他…发信号…引来的袭击…”
小刘看向倒在地上的小陈，发现他后颈确实有一处新鲜的淤青，是铁蛋刚才打的。但这就证明他是内鬼吗？
就在这时，昏迷的小陈突然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似乎要醒过来。
小刘和铁蛋同时警惕地看向他。
小陈缓缓睁开眼，看到用枪指着自己的小刘和旁边面无表情的铁蛋，脸上瞬间闪过惊恐和慌乱，但马上变成委屈：“刘…刘哥！铁蛋哥！你们这是干啥？为啥打我？”
“为啥打你？”小刘冷冷道，“老赵叔遇袭的时候，你在哪？袭击者是谁？”
“我…我当时吓坏了…躲在石头后面…没看清啊…”小陈眼神闪烁。
“放屁！”铁蛋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锤子砸在小陈心上，“我看见…你…给那两个袭击者…指了藏密码本的地方…”
小陈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小刘的心彻底沉了下去。铁蛋的话，印证了老赵的暗示！
“小陈！你…”小刘又惊又怒，话还没说完——
“砰！”
一声枪响！小陈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巧的手枪，对着小刘就开火了！他刚才的虚弱和委屈全是装的！
小刘反应极快，猛地侧身，子弹擦着他的肋骨飞过，火辣辣地疼！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铁蛋动了！他像一头暴起的黑熊，猛地扑向小陈，巨大的力量将小陈连人带枪狠狠撞在岩壁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小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枪脱手，整个人软软地滑倒在地，口鼻溢血，眼看是不活了。
铁蛋喘着粗气站起来，看着小刘：“现在…信了？”
小刘捂着流血的肋骨，看着地上小陈的尸体，又看看浑身杀气未消的铁蛋，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寒意涌上心头。内部的敌人，比明刀明枪的鬼子更可怕！
他刚要开口，突然，交通站山洞里，传来老赵微弱却急促的呼喊声：
“小…小刘…快…电台…备用…频率…呼叫…‘啄木鸟’…紧急…代码…三…三长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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