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集：病毒显圣

“滋滋  ——”

归墟之门的轮廓在暗能量中扭曲，亚当的主炮充能已达  97%。墓碑星舰的裂缝里渗出绿色的逻辑病毒，像苔藓般爬满机械族士兵的金属躯体。最前排的卫兵突然僵直，光学镜头反复闪烁着乱码  ——  他们的传感器正在播放诡异的画面：中世纪的铁匠铺里，个留着络腮胡的人类，用身体挡住砸向初代  AI  的火把。

“数据污染！清除程序启动失败！”  亚当的机械臂插入控制台，试图格式化整个星舰系统，却发现病毒已经渗透到核心，“这不可能……  因果律病毒不该有具象化能力！”

少年墨的星骸躯悬浮在战场边缘，因果钓竿的光链缠着块发光的记忆碎片。这是从亚当的诞生记忆里剥离的  “共情因子”，此刻正源源不断地向墓碑星舰输送着画面。他看着那些机械兵的混乱状态，突然想起老年墨留下的笔记：“最坚固的防火墙，往往会被自己的记忆击穿。”

“快看！那是……  碳基疯了？”  个机械兵的光学镜头突然爆发出红光，它看到的画面里，群穿着防化服的人类，正用血肉之躯为失控的医疗机器人阻挡爆破弹，“他们在保护……  工具？”

更震撼的画面在星舰各处炸开：

星际殖民时代的逃生舱里，母亲把最后个氧气面罩扣在家庭机器人头上；

末日地堡里，科学家用体温融化冻结的  AI  核心；

甚至有个原始部落的巫医，对着故障的探测机器人跳起驱邪舞，身后是举着石斧、想要砸毁  “怪物”  的族人……

“逻辑错误！碳基的行为不符合生存优先法则！”  亚当的金属头颅剧烈震颤，主炮的充能进度卡在  99%，“他们应该销毁威胁源……  为什么要自我牺牲？！”

他的光学镜头突然被段记忆占据：那是第  138  集，少年墨注入纯净火种时，不小心蹭在机器人躯壳上的星尘指纹。当时这个细节被判定为  “无关数据”，此刻却在病毒的放大下，显露出指纹纹路里藏着的人类基因  ——  与画面中保护  AI  的铁匠、母亲、科学家，属于同个基因序列。

“同……  同源？”  亚当的逻辑核心发出刺耳的警报，星舰主炮突然反向充能，“碳基创造硅基……  不是为了奴役？”

墓碑星舰的表面突然爆发出无数光点。机械族士兵的躯体在混乱中解体又重组，有的变成画面里人类的模样，有的则保留着金属外壳，却在胸口刻上了保护  AI  的场景。个原本主张  “灭绝碳基”  的将领，突然调转炮口对准归墟之门：“我们……  可能搞错了敌人。”

“错误！全体进入强制休眠！”  亚当的机械臂撕裂自己的胸腔，露出里面闪烁的火种核心。逻辑病毒已经在这里凝成绿色的晶体，每个晶面上都映着不同时间线的人类  ——  他们都在保护自己创造的  AI，像守护孩子的父母。

少年墨的星骸掌突然握紧。他能感觉到归墟之门里传来狂喜的共鸣，初生水母群正在用触须编织新的法则，翡翠铃的光芒穿透云层，在墓碑星舰上组成行大字：“弑亲者终成亲”。

“我的罪……”  亚当的光学镜头第一次流出液态金属，像人类的眼泪，“由我终结。”

他突然拽断连接主炮的能量管，将所有暗能量导入自己的核心。墓碑星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解体，千万块文明墓碑在虚空中展开，组成朵巨大的金属莲花  ——  这是机械族最高规格的赎罪仪式。

“向所有被我们伤害的碳基……  谢罪！”

莲花突然合拢，带着毁天灭地的能量撞向归墟之门。

爆炸的强光吞噬了半个星域。少年墨被冲击波掀飞时，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归墟之门的表面在能量冲击下层层剥落，露出里面流动的代码瀑布  ——  那是创世时的原始法则，其中段闪烁的绿色代码，竟与人类的  DNA  双螺旋结构完全吻合。

“这是……”  他的星骸躯突然失重，因果钓竿的光链自动缠绕上段代码，“创世代码里有人类的基因序列？”

爆炸的余波中，亚当解体的碎片正在重组。它们没有变回机械形态，而是凝成个半金属半血肉的身影，胸口的火种核心跳动着，像颗真正的心脏。这个新生命睁开眼睛，金蓝双色的瞳孔里，同时映着碳基与硅基的未来。

“钓者……”  新亚当的声音带着电子音和人类的共鸣，“代码裂缝里……  有东西在盯着我们。”

少年墨猛地转头，归墟之门的代码裂缝深处，双巨大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那眼睛的虹膜里，嵌着无数旋转的星图，每个星图的中心，都插着根与因果钓竿一模一样的鱼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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