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审问
“我……”
路祁瑶回头，但见小唯微微仰头与南宫寻对视，神色中隐有慌乱。
似乎是察觉到路祁瑶眼神，小唯侧过头来，慌乱更甚。
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却又完全说不上来。
微微漾开一个笑，路祁瑶过去牵过小唯，温声道，“能回来就好，南宫少主，其他的等回无常客栈再说吧。”
静默了片刻，就在路祁瑶觉得似乎有哪里更不对劲时，小唯躲在她身后，撇撇嘴，道，“就是。”
募地听见这久违的语气，路祁瑶觉得是自己多疑了，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等回到客栈后，路祁瑶才发现自己那口气似乎是松早了。
无常客栈里今日没有什么人光顾，店掌柜老远看见一群人直直走来，笑得肉嘟嘟的脸皱成一团。
然而，为首的那个玄衣少年沉着脸一副生人勿近，扰则必死的瘟神凶煞样着实让她心头一凉。
先前他又是单挑十余壮士，又是徒手撕下人的胳膊，至今让女掌柜胆寒。
眼下她见小瘟神气势汹汹犹领着身后三人直直朝客栈走来，两腿打战险些一下跪了。
“瘟……呸，少少、少侠，你们怎怎么回来了？”
蔺千懒懒掀起眼帘，“我们回不得?”
“回得！”女掌柜生怕多说一句话自己的胳膊就要没了，吓得舌头打结，“回得回得！你们请。”
她两手往里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皮子不敢多抬一下，只低着头，看几行腿在视线里挪过。
选了一个最宽敞的房间把天姝放出来用捆妖索禁锢在一张凳子上之后，蔺千前去传音回天乾门，顺便搜找师尊下落。
小唯则被南宫寻拉到另一个房间，只余路祁瑶在原地看着魅妖。
路祁瑶打量了一遍天姝那张脸，越看越想戳瞎自己双眼，苏棠分明长得与她一模一样，为何自己没能分辨出来呢！
天姝即便被封了妖力套上了捆妖索也还没放弃挣扎，她微微笑了起来，道，“路祁瑶，你不会真的要杀我吧？”
“是又如何?你的命难道该留?”
天姝仍是勾唇笑着，似乎笃定路祁瑶不会动她，语气愈发放肆，“杀了我，你就再也找不到你的族人了，祁瑶圣主！”
路祁瑶沉默了半晌，眸色不定，目光在天姝脸上落了片刻，似乎是没有看出来什么破绽，她才继续问道，“你与苏棠究竟有何意图?”
“他有何意图我怎会知晓，大抵，如你所见，他只是想帮你。而我，不过谋一条生路。”
她说完，神情认真起来，对上路祁瑶眼神，试探性道，“我知道你的同族身在何处，我也知如何以另一种方法进入结界，我更知如何破解秦诺下的诅咒。”
路祁瑶神色淡定，可无人注意到她宽大的袖袍已经攥紧，垂于身侧的手突然紧捏成拳。
天姝与苏棠，其实很多地方极为相似。就比如这两人知道的事情，多到她无法预测，始料未及。
甚至于其中的真假，都无从分辨。
天姝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路祁瑶每一个微小的神情，她微微倾过身来，像是耳语，“你也无需再找苏棠，你的同族，我知道在何处。”
路祁瑶眼神微动，望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谁知天姝只是笑了笑，懒懒道，“这捆妖索捆得生紧，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
路祁瑶冷笑了一下，抬手扼住她脖颈，眸色狠厉，像是咬牙切齿开口，“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是吗？你只管动手，就是生生掐死我，你看我会多说一个字吗？”
天姝笑得云淡风轻，似乎一点痛觉感受不到，而路祁瑶已经有几根尖锐的指爪陷入她皮肉。
“你自找的！”
路祁瑶说罢五指慢慢收紧，冰冷的指尖感受到指下皮肉渗出了温热液体，天姝的脖颈，已经被她掐出了几个窟窿。
她平生最痛恨受制于人，最受不了旁人用威胁的语气与她说话，倘若留着天姝毫无用处还要时时受她胁迫，那不如直接斩草除根。
她五指越缩越紧，然而天姝被捆妖索牢牢捆住，此刻动弹不得，只得引颈受戮，她苦笑了一下。
“真没想到，我天姝纵横几世，最后却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无妨，你这一世死于我师姐之手，也不算白活。”
忽然一个稚气未脱的嗓音自身后传来，路祁瑶愣了一下，迅疾松手。
天姝瞬时干咳了几声，贪恋地吸了几口空气，这才缓缓恢复了。
路祁瑶徐徐转身，小唯正双手扒着门框，气定神闲地从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
见路祁瑶转身看来，小唯笑了笑，从门后站出来，“师姐，可别就这么杀了她，至少要等联络上师尊啊。”
路祁瑶余光瞟了魅妖一眼，随即淡然转身朝小唯走去，“话说你的事情也尚未交代完吧？而今来了，干脆说说吧。”
小唯并不言语，只目光落到天姝身上，示意路祁瑶此地不便开口。
路祁瑶愈发觉得不对劲，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带了一丝审视，“回头给我好好交代。”
“好的师姐。”小唯笑得乖巧，随后又问道，“要我在此守着这个老妖婆吗？”
路祁瑶生怕自己再守下去会一个把控不住真的把她给掐死，直接拂袖而去，“你愿守便守吧，多提防些。”
“师姐放心。”
小唯拱手，恭敬送走路祁瑶，再抬眸时，脸上乖巧一扫而光。
她揣起双手，走到天姝面前，冷笑了一下，而后，缓缓抬手，掌心闪过火红烈焰。
烈焰的火舌在她眸中跳跃，映着她晦暗双眸，隔着火焰，天姝见她咧嘴笑了笑，笑意中掺着愤恨。
小唯挑了一下眉，忽然伸手。
她一手死死捂着天姝嘴巴防止她发出声音，另一只凝着火焰的手缓缓抚上她脖颈，一寸一寸，慢慢覆上那几个血淋淋的窟窿。
“唔——”
见天姝双瞳募地瞪大，面色变得狰狞，她笑得愈发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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