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本命双生
她眸色愈发暴戾,掌心完全贴上天姝脖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肉味。
“唔……唔……”
天姝挣扎不得,目眦欲裂,指爪深陷木凳,额头青筋暴起。
她看见那个笑得纯良无害的小丫头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开口,“你不防与我说说,前世使了什么手段,让我师兄师姐相恨相杀至死?”
她的声音稚气未脱,甜美动听,却让人毛骨悚然。
似乎是笑累了,小唯神色一凝,把掌中火焰熄灭,又猛然抬手,捏着天姝下巴。
“天姝是吗?”
说完她漫不经心抬手,抚在在天姝烧得焦熟的那块脖颈上,而后,用力一撕。
“唔——”
霎时鲜血四溅,天姝眼睛徒然瞪大,整个人在木凳上抽搐。
她妖力被封,又有捆妖索压制,连普通人都不如,此刻的伤痛她悉数真切地感受到,且不经一丝法力的消解。
鹅黄色的衣裳沾染上了许多血渍,小唯垂眸看了一眼,不甚在意。
她慢慢俯下身,靠近天姝的耳朵,微声道,“你前世夺我一条命也就算了,动谁不好,你要动我师兄和师姐?”
她一只手仍死死捂着天姝嘴巴,另一只手满是血渍,轻轻描摹着天姝的眼睛。
而后,指腹停留在她眼角的泪痣上,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嗓音变得细腻,问道,“另一个你叫什么?”
小唯捂着天姝嘴巴,自然不打算听她回答,于是兀自道,“另一个你就是那个引魂入梦中杀了我的白衣魅妖吧?”
天姝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她一动不动瞪着小唯,眼里渐渐染上愤恨。
小唯眯了眯眼,随后手掌从天姝嘴巴上松开,改覆在她双眼上。
她咧嘴笑了笑,像是威胁一般开口,“别这样看着我!”
“相比之下,我仁慈太多了。”
“我,师姐,还有师兄,我们三个两世栽到你手里,上辈子三人皆是不得好死,今日没扒你一层皮都是轻的。”
“你应该庆幸,今日是落在我手里,倘若先恢复记忆的是我师兄或师姐,不论哪一个,都会将你挫骨扬灰!”
天姝喘了口气,白皙的脖颈已经被血染红,血肉模糊,她面目有些狰狞,一字一句像是淬着毒药。
天姝愤恨道,“姜小唯,你好算计!”
“前世着了你的道,惨死你手中,我若再不长点记性,岂非白死一回?好算计的是你,若非你从中作梗,我师姐上辈子不会那么惨!”
天姝似是不解,“前世,你分明,已经死了……”
“那就是你的失策了。”
小唯把覆盖在她眼睛上的手撤了,看了一眼上面的血渍,满是嫌弃。
她接着道,“于我而言,每一次死去,都是新的永生。”
“怎么可能!”
“记住了,下一世轮回最好祈求别再遇到我,或者……”
小唯顿了顿,无奈摇了摇头,“结束我的性命,你还不配,告诉你也无用。”
“呵呵……”
天姝苦笑了一下,眉梢染上一丝扭曲,“你明明已经被我吞噬了——”
“啧啧啧啧,”小唯笑着摇了摇头,像听见了一个可笑至极的笑话,“那又如何?只要任何一个我还活着,我就永远不会消失。她死后,我便承接了她所有的记忆,而今,作为完整的我,真正地活着。”
见天姝神情愕然,小唯嗤笑一声,道,“有这么个本命体不知道好好利用,但凡你与另一个你多一分信任,我早死千百次了,今日你又何至于落到我手里?”
天姝冷笑了一下,“所以,你是全想起来了?”
小唯耸肩,笑道,“多亏了你们处心积虑地杀我,现在,连带着前世,我全想起来了。”
“所以,你要如何?杀了我吗?”
“你的命自然留不得,但我要让师兄与师姐亲自来取。”
小唯忽然顿住,天姝必须死,但还不是现在。
“怎么?忽然不说话了?你让他们现在来取啊?我死了,你猜他们如何能恢复?”
小唯猛然掐着她脖子,手上染上一层黏膩血液,她皱起眉头,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此世,你的师兄师姐怕是又要重蹈覆辙了。”
小唯哑然,死死盯着天姝,威胁一般开口,“你把话说清楚!”
“你难道没有发现,轮回一世,你们的灵力都弱了不少吗?”
小唯话头忽止,面色有些凝重。
天姝所言非虚,师姐上一世一骑绝尘,连守了五年凌云擂,风头无两,名声大噪。
而这一世,仅第二年就被南宫寻攻擂了。
至于师兄,前世说入魔就入魔,还覆灭了师门,成了彻彻底底毁天灭地的魔头,其修为深浅不言而喻,可此世也是处处受制。
天姝见她若有所思,又道,“这就是你们逆天而行的代价!”
小唯眉头微蹙,逆天而行?
什么意思?
天姝笑得诡谲,她道,“上一世,你死得仓促,许是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
“蔺千为复活路祁瑶,将楚门搅得天翻地覆,最终找来逆生石,以逆生石让她重生。”
“而逆生的代价,就是轮回。”
搂着的双手募地抽动,小唯看着天姝,眸色微暗,“你知道的委实多了些……”
而天姝却接着道,“那是因为,逆生石是另一个我亲自找到的。”
她冷冷笑了,道,“那个我,在蔺千镇法阵时动了些手脚,否则不会只有路祁瑶一人记得前世。”
小唯听到此处,似乎理出了另一个线索,她柳眉微挑,淡淡道,“所以另一个你趁机入了法阵,跟着重生到此世,而本命体之间的记忆是共用的,这才解释得清为什么连你也有前世记忆。”
天姝对她的分析很满意,笑了笑,“分毫不差。”
她又接着没说完的话,继续道,“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不论蔺千能不能想起来,路祁瑶最终都会恨死他,到最后,逆生轮回,又是一场死局。”
“而每轮回一世,他们承载着逆生石,灵力就会越来越弱,到最后,即便解开这个局,也无力回天,再无足够的灵力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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