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酥糖
蔺千把她冰冷的手掌包裹得很紧,但他也未垂眸,只神色严肃看着小唯,“后来呢?”
他有些严肃地问道,“天姝给我吞下无恶果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
小唯摇了摇头,“这我倒是不知,但是,苏棠是何身份你们可知道?”
路祁瑶啧了一声,“知道了还用你说。”
小唯撇撇嘴,“苏棠老喜欢缠着师姐,对吗?”
蔺千扣着路祁瑶的手募地收紧了些,他道,“所以呢?”语气里有很明显的怒意。
“那是因为他与师姐早在前世就有纠葛。”
小唯嘟了一下嘴,一时有些得意,毕竟还是第一次知道的比师兄师姐多。
蔺千扣着路祁瑶的手,宽大的手掌下意识手紧,他几乎是一字一顿道,“什么纠葛,你说清楚。”
路祁瑶显然有些难以置信,一脸茫然看着小唯,“你开的什么玩笑?我若是前世识得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是真的。”小唯有些无奈,“你前世被师兄囚禁在泯恶殿,是不是救过一只橘黄色的小猫。”
路祁瑶有些不解,但还是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她怔怔道,“是又怎么了?”
小唯啧了一下,“那师姐还记得你给那只小黄猫取名叫什么吗?”
路祁瑶几乎是想起那个名字的时候便怔愣住了,她双眼顿时凝住,脸上神情一滞,脱口而出道,“酥糖……”
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路祁瑶转身看了一眼地上那个被她可谓开膛破肚的白衣男子,一时怔然。
“怎么会是他……”
“就是他。”
小唯神色十分淡定,按着自己所知道的天姝的那部分记忆,接着道,
“当年,天姝与苏棠势同水火,二者冲破了洞枯崖底的封印之后,皆伤着难愈。”
“天姝与苏棠历经一场恶战,两败俱伤,但那时天姝因为汲取了许多修士的灵力,已经有所恢复,苏棠为了活命,负伤逃下了莽苍山。”
小唯叹了口气,只觉得巧合到了极致,“当时苏棠为了掩人耳目,化形成了一只橘黄小猫,而这一化,却一直不曾化回来。”
蔺千语气里依旧听得出来怒意,他问道,“为何?”
小唯解释道,“因为月照双生之间的记忆是共通的,倘若不封住灵力,另一者会寻着气息前来追杀。”
“天姝那时的修为比苏棠强了百倍,苏棠若不好好躲着,那怕只是化过另一个形,都有被天姝追杀的性命之忧。”
她作为月照双生,十分理解苏棠当时的处境,毕竟上一世的自己也是如此,将月照族的全部灵力封禁,只假装是人族偷偷活下去。
路祁瑶苦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她当时还道是一只与她同样孤苦无依的小橘猫,将那只猫带在身边养了两年。
而现在……
她目光落到浑身是血的苏棠身上,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苏棠,酥糖,怎么她就没发现呢?
但又苦笑道,发现了又能如何?自始至终,也不过是利用吧?
大抵是吧……
是吗?
她忽然恍惚了,那只与她朝夕相伴两年的小猫,此世再见她时,真的是想帮她吗?
难怪苏棠必须要杀了蔺千,难怪他每次提到蔺千都会动杀心。
上一世陪她两年,看着她在泯恶殿里凄绝度日,难怪他会如此恨蔺千。
他五年前说要替她报仇,说希望她此世安好,难道都是真的吗?
可是……
蔺千会如此不还是因为天姝吗?
天姝也是另一个苏棠啊?
路祁瑶茫然眨着眼睛,她眉头紧蹙着看着地上那具已经冰冷的尸身,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过于狠绝。
“酥糖……”
她有些难受,那个人,连名字都是她取的,他真的想过害她吗?
小唯见路祁瑶神色不对,犹豫了一会儿,支支吾吾道,“还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讲……。”
蔺千直接打断,“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不要讲。”
他视线落在路祁瑶身上,但路祁瑶却只直直看着地面上那个染血的白衣。
他垂于一侧的手掌骤然捏紧了,看着路祁瑶的眼神晦暗不明。
而今看来,苏棠怕是着白衣的习惯都是学着路祁瑶的,思及此,他只觉一阵躁郁。
晾在一边的小唯试探似地开口道,“可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说一下。”
蔺千愤愤转头,剜了小唯一眼,满眼写着“闭嘴”二字。
被他那眼神吓得往后退了半步,小唯无辜地眨了眨眼睫,豁出去了一般。
“其实苏棠原身是个女子!”
一语毕,古庙里一片寂静,空气霎时凝固,蔺千僵立原地,路祁瑶猛然回头,微微睁大了双眼,一副“你有种再说一遍”的神情。
“是真的……”小唯这时反倒不敢开口了,说了怕被蔺千打,但顶着路祁瑶的眼神,又不敢不说。
静默了片刻,路祁瑶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她冷冷道,“接着说。”
“月照双生,两体都是一样的,苏棠也是天姝,只她这一世的男身只是化出来的,撤去化形诀,她与天姝其实是一模一样的。”
小唯有时候脑子不灵光,但人还算实诚,便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却见路祁瑶脸色愈发复杂。
蔺千倒是脸色正常了些,至少不再是一副随时要砍人的阴鸷表情。
只见他缓缓走过去,两指间凝起一簇灵流,轻轻一挥,苏棠身上的化形诀便焕然散去。
化回原形后,只见地上的人两弯柳叶眉,狐狸眼紧闭着,眼睛下有一颗泪痣,五官精致,面容姣好。
果真是与天姝一模一样的身形样貌!
这是她此刻眉宇间俱是痛苦之色,似乎是死了都还承受着被路祁瑶开膛破肚的痛苦。
路祁瑶看着她,觉得自己有些矛盾了,她是不是杀错了人啊?
苏棠……当真想过害她吗?
“师姐,”蔺千盯着苏棠看了一会儿,忽然眼神微动,忙冲路祁瑶道,“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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