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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大秦国师


一夜无眠。

晨光大放,却驱不散秦怀之心头的阴霾。

他枯坐案前,看着窗外天色由浓墨转作鱼肚白。手腕处,那青金色的神树纹路在皮肤下隐隐发烫,如同一个沉默而灼热的烙印,时刻提醒着他昨日的惊悚与自身无法逃避的宿命。

“万般皆是命…”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带着彻夜挣扎后的疲惫与一丝近乎麻木的平静。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那句古语,“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穿越至此,身负异力,卷入这横跨千年的漩涡…这一切,仿佛冥冥中自有轨迹。反抗、恐惧、质疑…似乎都显得徒劳。既来之,则安之,想得再多,也解不开眼前的谜团,反而徒增烦扰。

然而,当府外传来中车府令赵高宣旨的唱名声时,秦怀之那刚刚筑起的心防还是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陛下有旨!加封秘案监府令秦怀之,为大秦国师…”

赵高身着深紫色官袍,手持圣旨,在一众中车府卫士的簇拥下,仪态端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谦卑的笑容,仿佛真心为秦怀之感到高兴,宣旨的声音也异常洪亮清晰,在清晨的空气中久久回荡。

“国师?!”

秦怀之微怔,赶忙跪接圣旨,心中虽然波澜起伏,面上却尽力维持着平静:“臣秦怀之,叩谢皇帝陛下隆恩!”

在他知晓的历史记录里,秦朝作为中国首个****王朝,官职体系中从未设立“国师”一职。秦始皇在统一六国过程中,曾倚重多位重要谋士,诸如尉缭、李斯等人,但从未因此册封某个重臣为国师,而自己竟然在这个大秦帝国里成了首位国师!

“秦国师,大喜啊!”

赵高笑容满面地亲手将圣旨交到秦怀之手中,随即侧身一步,身后一名小宦官立刻躬身捧上一个盖着红绸的紫檀木托盘。

他的声音与脸上的笑容带着由衷的喜悦,至少表面是如此,“国师年少有为,深得陛下倚重,此乃国师之幸,亦是我大秦之福,赵高奉旨传谕,不敢怠慢,又因时间仓促,只好备上一份薄礼,聊表心意,恭贺国师荣膺此位,还望国师笑纳。”

他亲手揭开红绸,露出托盘上一对温润无瑕、雕工极其精美的羊脂白玉璧。玉璧在晨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晕,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区区俗物,不成敬意。”

赵高笑眯眯地说着,眼神却如同探针,细细观察着秦怀之接过圣旨后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国师肩负社稷重任,日后为国操劳,若有需赵高略尽绵薄之处,尽管吩咐便是。”  这话语放低了姿态,主动示好,意图拉近关系。

秦怀之看了一眼玉璧,示意陆戬接过木盘,笑着拱手道:“府令太客气了,真令怀之惶恐,愧不敢当。为陛下分忧,为大秦效力,是怀之理应的本分,府令乃陛下肱骨之人,怀之能受府令青睐,这才是怀之的荣幸!”

“国师过谦了!”

赵高闻言,笑容更深几分,仿佛不经意地向前凑近半步,压低声音,营造出一种推心置腹的假象。

“秦国师,赵高在宫中行走多年,深知陛下心意。陛下对国师,那是寄予了厚望,这国师之位,非大才大德、深得圣心者不能居之,国师前程,不可限量,赵高日后还要仰仗国师多加提携!”

他顿了顿,话锋极其自然地一转,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痛心”和“歉意”:“说起来…前些时日,听闻有宵小之徒胆大包天,竟敢惊扰国师清静,行那刺杀之事?唉,实在是令人发指,我听闻亦是震怒不已!”

赵高观察着秦怀之的反应,见他神色平静,便继续“诚恳”地解释:“这咸阳城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总有那么些心怀叵测的六国余孽,见不得我大秦好,见不得陛下身边有能人辅佐,荆月虽是少公子府的剑奴,但少公子府中的门客众多,总会有几个不忠之人,她的行径...或由旁人授意!”

他将“旁人”二字说得极轻,但暗示的意味却极重,仿佛在撇清与胡亥的关系,又像是在暗示荆月背后另有其人,比如扶苏或别的势力。

“此事,陛下已下令严查,但赵高在此还是替那些不懂事的…向国师赔个不是,国师有大量,万望莫要与这些无知之辈一般见识,更莫要因此心生芥蒂。”

说着,他微微欠了欠身,姿态放得极低。

“这天下,终究是陛下的天下,是公子们的天下。”

赵高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国师深得圣眷,日后必是辅佐新君的股肱重臣。赵高观诸位公子,皆是人中龙凤,然…公子胡亥,性情活泼,最是仰慕国师这等身怀异术、见识卓绝的大才!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国师若能稍加指点、提携公子一二,于国师,于公子,于大秦的未来,都将是莫大的善缘啊!”

这番话,将拉拢之意挑明了。

他先撇清荆月刺杀与己方的关系,然后强调秦怀之未来的“辅佐新君”地位,最后点出胡亥的“仰慕”,暗示只要秦怀之站在胡亥这边,未来在新朝中地位将更加稳固显赫。

秦怀之心中雪亮,赵高这是在为胡亥铺路,试图将自己这个新晋的、掌握着神秘力量的“国师”绑上胡亥的战车。

他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露出一丝淡淡的、无可无不可的笑意:“中车府令大人言重了,荆月之事虽牵扯少公子府,但阳滋公主已经与我讲明缘由,应是误会,怀之不敢再有异议。至于公子们…皆为陛下血脉,天潢贵胄,怀之身为臣子,自当尽心竭力,为陛下、为大秦效忠,不敢有丝毫偏私。”

他巧妙地将“效忠”的对象限定在“陛下”和“大秦”上,避开了具体站队哪位公子的暗示,同时表明自己不会因私怨影响公事。

赵高是何等人物,岂会听不出这滴水不漏的推脱?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但脸上笑容依旧灿烂,仿佛对秦怀之的回答十分满意:“国师深明大义,公忠体国,赵高佩服!佩服!如此,我便不打扰国师了。陛下厚恩,国师必不负所托,告辞!”

他再次躬身一礼,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卫士的簇拥下转身离去。那对价值连城的玉璧则静静地留在了国师府,如同赵高抛出的一个诱饵,也像是一份无声的提醒和警告。

秦怀之看着赵高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圣旨和那对温润却冰冷的玉璧,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复杂。

这突如其来的、位极人臣的封号,绝非简单的恩宠。

嬴政,这位雄踞九州的始皇帝,他必然知道一切,知道巫巽的存在,知道“墟”的威胁,甚至…可能比秦怀之自己更清楚他身上“建木之种”的来历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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