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161章
161
看着傻柱的表情，何大清原本抬起的手缓缓放下，眼中的怒气渐渐消散。
他知道，自己这个傻儿子，如果不是真的遇到难处，是不会主动来找他的。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我这些年攒了点私房钱，能给你凑个两百多块，再多真没有了。”
何大清语气平静，却让傻柱心里一热。就像冯玲玲说的，这世上最疼你的，终究是亲人。
“我不是来要钱的，就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你脑子比我好使。”
“说。”何大清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
就这一个字，让傻柱不由自主挺直了背。
无论过去多少年，何大清在他心里留下的威严，始终刻在骨子里。
傻柱把这些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包括何大清离开后，他们捡破烂的那两年。
何大清起初面无表情，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沉，到最后，整张脸狰狞得像一头要噬人的猛兽。
“砰！”
他干瘦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震得盘子乱响，愤怒的声音在屋里回荡：
“好哇！易忠海！我让你照顾傻柱，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我走之前就跟食堂主任打点好了，还塞了钱，他答应让你提前接班。你倒好，捡了两年破烂才进厂？”
“还给了易忠海三百块？又欠了五百块才进厂工作？”
何大清双眼通红，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傻柱愣了一下，点点头：“我当时找过易忠海，给了他五十块，托他帮我安排进厂。”
“他忙活了一个月，说办成了，但要等我满十八岁才能接班。”
傻柱语气尽量平静，但怒意藏不住。
“放屁！我为了让你早点工作，给食堂主任塞了五百块红包！”
“好，真是我不在四九城，什么人都敢欺负我们何家了！”
“你没去找你师兄吗？”
何大清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说错了，抬手就给了傻柱脑袋一巴掌。
“叫你傻柱真没叫错！你被人耍得团团转！”
“那我这些年寄给你们的钱，你收到了没有？”
傻柱一脸茫然地看着何大清。
“#！”何大清又骂了一句脏话。
不用问，那些钱肯定被四合院那帮人私吞了。
最大的嫌疑人无疑是易忠海。阎福贵这人何大清了解，性格老实、胆子又小，绝不可能有胆量私吞全部的钱款。
“从离开那个月起，我每个月都给你们俩寄十块钱作生活费！”
“整整八年！差不多汇了将近一千块！”何大清语气愤恨。
傻柱沉默不语，双手却紧紧攥成拳，涨红的脸色透出他此刻的心绪。
他自嘲地笑了笑，“您说得对，我确实傻。这么多年，还以为真心待我的长辈，原来个个都在算计我！”
“说起来这也得怪您，要不是从小叫我‘傻柱’，把我叫傻了，我怎么会真的变得这么傻？”
“聋老太太的身份您清楚吗？她真的是**？为**送过草鞋？”
何大清冷笑着说：“她算什么人物，还送草鞋？她那小脚能走几十上百里山路吗！”
他低头说：“那老太婆以前是某个**的姨太太，后来**撤走时把她扔在这儿了。”
“她靠着那**留下的关系，做了**，经营高档**，后来被查出问题，才回到我们这儿。”
“咱们那四合院原本是她的产业，**被关后，她回来住，靠收租过日子。”
“后来组织要征房，她带头捐了院子。”
“组织为了照顾她，给她办了五保户。按她原来的身份，根本不可能。”
“听说她背后有人，才办成了。”
“您说的人，是不是杨厂长？”傻柱问。
何大清眼神一冷。
傻柱接着讲后面的事。
“照你这么说，后院老李家真是出了贵人！”何大清感叹。
从傻柱的话中，何大清很快想到很多细节：高级工程师、能自由进出科研院、常坐小汽车来往，还有李建民的干娘从供销社主任升到轧钢厂厂长……这说明李建民身份不一般。
李厂长输得不冤。能让组织如此重视，他还头一次见到。
“李建民的事先放一边，继续说聋老太。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离开那院子吗？”
“如果我没猜错，我走后不久，许有德夫妻也搬走了吧？”
傻柱点头：“您走后大概三个月，许叔他们也搬出去了。”
“哼！那是我和老许都知道聋老太的真实底细。她是想把我们这两个不安定的人赶走，好独占整个院子！”
“事实证明，她和易忠海确实成功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两个混账连我寄给你们的生活费也敢动！”
“那您当初离开四合院，难道不是为了白寡妇吗？”
何大清语气一滞：“有这方面原因，但主要还是那两个老家伙掌握了咱们家的把柄！”
“什么把柄？”
何大清喝了一口酒，压低声音：“是咱家的成分问题。本来该定成富农甚至更高，当时我托人改成贫农。”
“不知怎么的，这事被聋老太知道了。他们就威胁我，如果不走，就去举报！”
“当时我确实怕了，正好白寡妇要回保定，我就赶紧跟着走了。”说起这些，何大清脸色阴沉。
“这两个人为了养老，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可惜，他们指望的养老对象贾东旭死了，而我现在也全知道了，真讽刺！”
“行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回去吧。”何大清不耐烦地挥手。
傻柱起身点头：“我知道了。要是这边住不惯，回家来，我养你没问题。”
“滚！老子有手有脚还用你养？”何大清笑骂。
“等等！”何大清喊住他，转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拿出二十块钱递给傻柱，叮嘱道：“回去别找易忠海他们麻烦。”
傻柱抬头，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这事我亲自去处理，你别管了。”何大清语气严厉。
“好，我等你回来。”
月色凄冷，黑夜笼罩四周，火车汽笛声响起。
傻柱神情平静地走下火车。
刺骨寒风扑面而来，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他心里却感到温暖。他知道，这次来找何大清是正确的，对这个四合院也看得更清楚了。
果然是个禽兽四合院。
“柱子回来了？今天一早就没见你人，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阎福贵笑着招呼。
“阎大爷，我出去办点事，让您挂心了。”傻柱笑着回应。
阎福贵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真是他认识的那个傻柱吗？怎么变得这么有礼貌？真是稀奇！
他愣了一下，赶紧接话：“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简单说了几句，傻柱提着熟食往自己屋走去。
贾家屋里，秦淮如一直盯着窗外，见傻柱进屋，连忙打开房门。
她端着一盘炸花生米，还有棒梗从傻柱家拿来的半瓶酒，正要往外走。
屋里贾张氏冷冷地看着，说道：“那傻子现在工资跟你一样高，还用得着这么巴结？”
秦淮如神色平静，“这您就别操心了。不管怎样，傻柱这个人，咱们不能丢。”
推开房门，傻柱看见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像被老鼠啃过一样，脸上顿时露出寒意。
在不了解四合院秘密之前，他不会计较这些，看在秦淮如的面子上，他也对棒梗格外纵容。
知道院中之事之后，他心中涌起一股怒意，这种感觉一旦出现，便无法压抑。加上今天父亲说的话，他更不愿再忍。既然不能动易忠海，那就狠狠揍棒梗出气。
转身，傻柱大步走向贾家。刚到门口，贾家的门忽然打开，秦淮如端着一盘花生米走了出来。她带着几分调侃说：“柱子！我就猜你回来没吃饭，饿了吧？秦姐都给你备好了！”
傻柱面无表情地扫了秦淮如一眼，直接推开她，闯进屋里。正在唠叨的贾张氏一看傻柱，眉头一皱，没好气地说：“傻柱你想干什么？强闯我们家？是不是看我们贾家没男人，就欺负？”
“傻柱！你给我滚出去，不然别怪棒梗小爷不客气！”棒梗坐在床上，一脸傲慢，语气满是讥讽。
傻柱眼神一冷，走到床前，一把抓住棒梗的胳膊，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
噗——
一颗带血的牙齿飞出，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地上。棒梗还没来得及喊叫，傻柱又朝他的脸、胸口、屁股等处狠揍。贾张氏愣住，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尖叫道：“傻柱！你敢动我乖孙，我跟你拼了！”她张开指甲朝傻柱扑去。
傻柱抬脚一踢，贾张氏捂着肚子退后。秦淮如赶紧把东西放到桌上，满脸焦急与失望：“傻柱你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贾家？我们到底哪里惹你了？”
贾家的动静打破了四合院的宁静，一些人听见声响，纷纷聚到贾家门口看热闹。易忠海最积极，尤其是听到秦淮如的怒喊后，只披了件外衣就冲了出来。事关他的养老大计，他无法不急。
赶到贾家，看到眼前一幕，易忠海怒火中烧，大喝道：“柱子你干什么！怎么能打一个孩子？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傻柱吗？我什么时候教你欺负弱小了！”
傻柱动作一滞，转头死死盯着易忠海。要不是耳边还回响着父亲的话，他真想狠狠教训这个伪君子。他随手把棒梗丢到一边，直视易忠海，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不满意就去报警！还有，我们只是普通邻居，用不着你这个伪君子来教训我！”
“放肆！你就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你长辈！”易忠海气得失去理智，愤怒大吼。
傻柱根本不理他，走到外面，掏出一块钱朝阎解成高声喊道：
“解成！麻烦你帮我报警，这是给你的跑腿费！就说我家被偷了，东西全没了！”
清醒过来的傻柱变得异常冷静，他明白要摆脱易忠海这些人，必须采取非常手段。
李建民就是个例子，有事就报警，找街道办主任。
阎解成接过那一块钱，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秦淮如脸色大变，顾不上哭喊，急忙朝外面喊道：“这事儿我们自己解决，自己解决，别报警！解成别报警！”
阎解成是什么人？老阎家又是什么人？那是能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
加上阎解成已经结婚，又不像傻柱那样对秦淮如百般讨好，在秦淮如喊话的时候，他早就跑得没影了。
易忠海也反应过来，傻柱一进门就狠狠教训棒梗，肯定是棒梗今天又在傻柱家里做了什么蠢事。
他不是早就提醒过秦淮如吗？傻柱这几天不对劲，尽量让棒梗少去傻柱家，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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