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秦王府一员
旁边的众女眷都看傻了眼。
这才几句话的功夫,秦王妃竟对这孩子如此亲厚,还认作了姨娘?!
长孙皇后柔声问道:“九儿,还记得你阿娘的模样吗?”
她心想,即便神童,一岁丧母,记忆也该模糊了。
然而,赵子义却抬起小脸,眼神陷入一种温暖的追忆,开始娓娓道来。
他讲述母亲温柔的眉眼,哼唱的摇篮曲,怀抱里的温度,甚至是一些只有母子间才知晓的、极其细微的生活片段。
他的描述生动、细致,最重要的是,那份深切的眷恋与悲伤,纯粹而真挚,丝毫作不得假。
长孙皇后静静地听着,渐渐信了。有些东西可以编造,但骨血相连的感情,无法伪装。
她心中那片柔软的母性被彻底触动,看向赵子义的目光愈发怜爱。
接下来的对话,便在长孙皇后一次又一次的暗自惊叹中进行。
这孩子不仅早慧,心思之剔透、言语之得体,远超同龄,甚至超越许多大人。
因还需招呼其他女宾,长孙皇后便允了赵子义自由活动。
他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历史书上的名人——房玄龄的夫人卢氏。
果然如史书所载,目有微恙。
她身旁跟着长子房遗直,房遗爱想必已出生,但未见。
赵子义心下嘀咕:史上说卢夫人对房相管教甚严,不知真假,但此刻对我倒是挺温柔的。
宴席时,赵子义被安排在长孙皇后身侧,这番殊荣引得众女眷纷纷侧目,羡慕不已。
时光飞逝,宴席终了。
长孙皇后竟亲自牵着赵子义的小手,将他送至前厅交还给赵天雄。
赵天雄见状,受宠若惊,赶忙上前躬身行礼:“末将惶恐!怎敢劳烦王妃亲自送这顽劣小儿,实在是叨扰王妃了!”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意有所指:“赵将军不必多礼。九儿……很好。”
赵天雄:“???”觉有哪里不对。
“既如此,末将便先行告退了。王妃留步。”
赵子义也像模像样地拱手:
“九儿告辞,请姨娘留步。
姨娘定要保重身体,多注意休息,明年给九儿生个聪明又漂亮的小弟弟!”
此言一出,赵天雄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当场就给长孙皇后跪下了!
你的晚上跟我们吃的不一样吗?是熊心豹子胆??!什么话都敢往外蹦?!
他冷汗涔涔,正欲开口请罪,却见长孙皇后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极其开怀,她甚至弯腰轻轻捏了捏赵子义的小脸:
“好,姨娘承九儿吉言,定生个漂亮的弟弟。九儿回去路上小心。”
赵天雄彻底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定!绝对!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
再次告辞后,他几乎是机械地拉着儿子离开秦王府。
一上马车,赵天雄便死死盯着儿子。
赵子义(内心):你瞅啥?你不问我不说,憋死你。
赵天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说说吧。”
赵子义达拉个眼皮:“甚?”
赵天雄只觉得手痒难耐,那股熟悉的“父爱”又开始汹涌。我让你甚!
自打保证不打他后,这小王八蛋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他强压怒火,从牙缝里挤出话:
“晚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秦王妃为何待你如此……特别?”
赵子义眨巴着大眼睛,开始胡诌:
“哦,就是见了王妃,我行了个礼。
王妃瞬间被我的风采和智慧征服,情难自禁,把我搂在怀里,声泪俱下,非要认我当亲外甥。
我看王妃一片诚心,哭得那么伤心,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
这手掌是怎么回事?好想大嘴巴抽他。
赵天雄的巴掌已经扬了起来,血压飙升:“赵!子!义!你老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给我好好组织语言!别逼我让那保证见鬼去!”
赵子义见好就收,察觉老爹已到爆发边缘,再玩下老家伙要不讲武德了。
于是嘿嘿一笑,将宴会上与长孙皇后对话的经过,大致如实说了一遍。
赵天雄听着,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转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化为巨大的惊喜。
他摸着下巴,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连说三个“好!”字,继而放声大笑:
“哈哈哈!好!好!好!我儿果真非凡!”
赵子义看着他这近乎癫狂的样子,有点担心便宜老爹是不是刺激受大了。
另一边,长孙皇后亦在与李世民闲话时提起了赵子义。
她略带惋惜地说:“只可惜那孩子年岁太小,不然真该早早将他延揽入秦王府中效力。”
李世民闻言,不由莞尔,揽过爱妻道:“他不在秦王府吗?”
长孙皇后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失笑:
是啊,他是赵天雄的儿子。
从他父亲誓死追随的那一刻起,他早已注定是秦王府的一员。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武德元年九月,秋收时节。
赵子义手持一柄小镰刀,来到田头,像模像样地割下一束金黄的麦穗,高高举起,朗声道:
“吉时已到!开镰收割!”
庄户们爆发出欢快的应和声:
“好嘞!开镰咯!”
“比比谁割得又快又干净!”
“俺可是庄里的收割能手!”
“特么的母牛捂着屁股都被你们吓跑了!”
“快看!小郎君割得多好!这麦穗沉甸甸的!”
田野间充满了欢声笑语,人人干劲冲天。
因为他们知道,今年的汗水,换来的将是实实在在的饱饭,而非往年的饥馑。
二十余日后,颗粒归仓。
赵子义问道:“福伯,统计出来了吗?”
福伯捧着账册,满脸喜色:“回小郎君,大喜!350亩熟地,共收773石,亩均高达2石2斗!310亩新垦地,收了496石,亩均1石6斗! 依您定的规矩,熟地收五成租,是386石5斗;新地收三成租,是148石8斗。皆是上好的粟米!”
赵子义点点头,又问:“如今长安粮价几何?”
福伯脸上的喜色淡去几分,叹道:“回小郎君,眼下……粮价极高,因天下未定,战事频仍,斗米约在800文至1000文之间。”
“多少?!”赵子义震惊了,
“福伯您没说错?是斗米?不是石米?!”
“确是斗米,”福伯确认道,“如今便是这个光景。”
赵子义心中骇然:难怪隋末天下户口锐减近三分之二!
斗米千钱,这是要逼死人啊!他想起史载贞观年间斗米仅三四文。李二牛逼!
“家中仓廪还有多少存粮?”他迅速冷静下来问道。
“约三千石。”
“旧粮还能存放多少?”
“有六百石不能再放了。”
这特么租白收了。
赵子义皱眉。
“这六百石旧粮,先寻机市卖了吧,价格……可略低于市价。”
福伯迟疑道:“小郎君仁厚。只是六百石数目不大,若我们低价售出,恐被大粮商扫尽,于平抑粮价无益,反肥了奸商。”
艹!
赵子义忍不住低骂一声,这世道想做点好事都难。
“去找庄户换,2石换1石。”
福伯很纠结,还是说道:“小郎君这不合适。”
赵子义也懂福伯的意思
“那就……按市价最低档卖。再去信问问阿耶,军中或秦王府是否需要粮草。”
“是。”
福伯领命。
秋收毕,又将入冬。得给闲下来的庄户找些进项。
赵子义想起东边林子那片竹林。
“福伯。”
恰巧小桃端着茶水进来:“小郎君,福伯去粮仓清点了。”
赵子义瞅了她一眼,随口问道:“小桃,你今年是十三还是十四了?”
小桃愣了一下,老实回答:“过了年就十四了。”
赵子义内心:发育得是真好啊…
不一会儿,福伯回来。
赵子义吩咐道:“东边有片竹林,让庄里那两位木匠师傅去砍十根品相好的竹子回来。”
“是。”
下午,两位木匠带着竹子过来。
赵子义便开始指挥他们尝试编织。他自个儿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于是便采取老办法:边琢磨边讨论,一起动手试验。
忙活半天,总算做出一个类似花瓶的“竹编容器”。
赵子义拿着这个初版“竹花瓶”问福伯:
“福伯,您看这物件,若是拿到长安市集,能换钱吗?”
福伯接过,仔细看了看:
“工艺稍显粗糙,换是能换些钱,但…不多。”
福伯咋回事,啥时候开始有说话说一半的习惯了。
赵子义就盯着福伯,等他的下文。
福伯也反应过来了,便继续道:“估摸着,能卖个200到220文。”
赵子义思考着:
“若我们改进一下,编得更密实些,再拿去刷上层好漆呢?”
福伯眼中精光一闪:
“若是那般,看上去便精巧贵重多了。老夫估计,卖到260文至300文,应当不难。”
“刷漆成本几何?”
“以此物大小而论,约需10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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