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小荣是皇子生母

御风的视线渐渐模糊，边回忆边断断续续地讲述。

事情的开始是在盛夏，蝉鸣声此起彼伏地在懿祥宫金碧辉煌的屋檐下回荡。

小荣紧紧攥着御风的衣袖，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她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分不清是因为酷暑还是内心的恐惧。

“御风……”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嘴唇颤抖得厉害，“怎么办？再拖下去...肚子就要一天天大起来了……”话未说完，一颗泪珠已经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

御风低头看着她，眉头紧锁。他宽厚的手掌重重按在她单薄的肩膀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瘦弱身躯的颤抖。他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却还是放柔了声音：“别怕，我们去找太后商量。”

小荣仰起脸，正午的阳光直直地照进她含泪的眸子。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盈满泪水，像是被打碎的琉璃，闪烁着支离破碎的光。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一阵热风吹过，带来御花园里栀子花的香气。小荣的裙摆被风轻轻掀起，隐约可见她已经开始微微隆起的小腹。御风的目光在那处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走吧。”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太后一定会帮我们的。”

小荣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她紧紧跟在御风身后，走向太后寝殿的方向，脚步虚浮却坚定。蝉鸣声依旧聒噪，仿佛在为这个秘密的午后奏响一曲无人知晓的悲歌。

殿内沉水香的青烟在香炉中袅袅升起，在闷热的空气中划出几道蜿蜒的轨迹。太后端坐在紫檀雕花椅上，她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你确定这孩子是皇上的？”太后的声音不紧不慢，却让跪在地上的小荣浑身一颤。

小荣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金砖地面，细碎的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滑落。她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裙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日……那日皇上喝多了住在懿祥宫……”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明显的颤抖，“奴婢奉旨贴身照顾……没想到皇上就……”话语戛然而止，化作一声压抑的呜咽，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太后猛地攥紧扶手，面容上闪过一丝凌厉：“这事千万不能传出去。”声音陡然压低，“如若让摄政王知道……”太后的目光扫过小荣微微隆起的腹部，“别说孩子，小荣你都可能性命不保。”

御风单膝跪在一旁，闻言立即抬头：“那下官送小荣出宫吧？”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额角青筋隐约可见。

“不行！”太后厉声打断，声音在殿内回荡。她站起身，华丽的裙裾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香风。“小荣肚子里的是龙种”，太后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重，“也是皇上眼下唯一的血脉”。她缓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刺眼的阳光，“流落在外，风险太大。留在宫里，可能还有一丝保全的希望。”

就在此时，窗外的知了突然齐声鸣叫起来，尖锐的声音穿透厚重的窗纱，像一把钝刀，一下下锯着殿内众人紧绷的神经。

小荣的身子剧烈地抖了一下，一滴泪水无声地砸在金砖地面上，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御风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金属与皮革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太后转身时，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道朦胧的光晕。她手指轻轻划过小荣颤抖的肩膀：“小荣，后面这段日子就要委屈你藏在本宫寝宫内，直到生产为止都不能出去一步。连碧玉、翠竹她们也不能知道。这也是为了保全你和孩子的性命。”她的目光扫过御风，“御风，你且放出消息，说小荣得了怪病，本宫恩准她出宫回家养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几个月后。

寝殿内闷热异常，太后倚在绣着百子图的软枕上，身上只穿着一件宽松的藕荷色宫装，宽大的衣摆下隐约可见隆起的腹部。她手中握着一柄象牙柄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却驱不散满室的暑气。

铜镜中映出她略显苍白的面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太后抬手轻抚自己的脸颊，指尖触到一片濡湿。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珠帘被猛地掀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娘娘！”翠竹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颊因为跑得太急而泛着红晕，“皇上……皇上说今天一定要见到您，不然就不走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一旁的乳母闻言，急得直搓手，掌心都搓得发红。“这都第五日了”，她压低声音道，“再推脱不见，恐怕皇上要生疑了。”说着，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太后宽松衣袍下若隐若现的轮廓。

太后望着铜镜中自己的倒影，镜面因为暑气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她轻叹一声，吐出的气息在镜面上留下一小片白雾。“把帘帐放下来吧”，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就说本宫身体欠佳，不能受风，只能隔着帘子见了。”

翠竹连忙应声，快步走向雕花大床，将层层叠叠的纱帐放下。淡青色的轻纱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将太后的身影笼在一片朦胧之中。乳母取来一件薄纱外衫披在太后肩上，又往香炉里添了一味安神的香料。

殿外传来皇帝不耐烦的踱步声，靴底与青石地面摩擦发出规律的声响。太后深吸一口气，抬手整了整鬓边的珠钗，在纱帐后缓缓坐直了身子。透过薄纱，她看见铜镜中自己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就像这场戏，演到如今，连她自己都快要分不清真假了。

一晃到了小荣要生产的日子。

懿祥宫内寝偏房内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https://www.02shu.com/5040_5040992/11111073.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