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两人殿上秀恩爱

姜蓉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这看似凶险的杀局，或许正是他们反击的契机！“这剧情不错，”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我们就按照这个设计下面的剧本吧！”但兴奋过后，另一个萦绕心头许久的关键人物浮现出来。她看向子儒，眼神变得复杂而沉重，声音也低了下去，“对了，先皇后的那个宫女……”

程子儒再次点头，动作里带着沉重的责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没错，是我一直在保护她。凭她自己，确实没法躲过摄政王的追杀。”他的语气低沉，承认了那段黑暗岁月里无声的守护。

这句话，却像一根刺，瞬间扎中了姜蓉心中最深的委屈。她猛地抬眼看向程子儒，眼中充满了不解和一丝被压抑的控诉。“那你一开始就有我被冤枉的证据，”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如果早拿出来，她或许就不用背负那些污名，不用在恐惧和自污中挣扎求存。

面对她的质问，程子儒沉默了。那惯常清冷的脸上，终于清晰地浮现出一丝深刻的歉意和无奈。他微微垂下眼睑，避开她灼灼的目光，声音低沉得近乎叹息：“对不起。”这三个字，重若千钧。

“因为那时，”他抬起头，目光坦然而苦涩，“我也没有能力和摄政王抗衡，皇上还小，也不会演戏。”他的目光变得深远，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稳住摄政王的方法……只有让他相信他散布的谣言生效，皇上真的把你当成了杀母仇人。这样，你们两个……才会都安全些。”他用最残酷的方式，保护了最重要的人，却也让她承受了最深重的误解和委屈。

随着姜蓉和程子儒的回顾式讲述，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摄政王粗重的喘息和锁链的轻微碰撞声在回荡。

御风的目光死死钉在程子儒身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困惑，甚至有一丝被愚弄的愤怒。他握紧了拳，指节泛白，声音因难以置信而显得有些干涩：“可是程子儒……”他顿了顿，似乎需要确认这个事实，“你明明死的透透的，我亲眼看着那火场……难道我也被骗了？”

程子儒对上御风灼灼的目光，并未回避。他对着这位忠心耿耿的侍卫长，郑重地拱手一礼，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罪过罪过。”他开口，声音清冷依旧，却少了几分疏离，“那些士兵的对话，都是我与靖远侯事先安排好，特意说给你听的。你看到的火场也是假的，里面被烧死的，不过是稻草扎的假人，用以瞒天过海。”

御风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仿佛支撑他的信念瞬间崩塌了一角。他眼中充满了被排除在外的受伤与不解，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压抑的崩溃：“所以……你们费尽心机演这出戏，只是为了骗我？”

“是为了骗摄政王！”姜蓉立刻上前一步，急切地解释道，目光恳切地看向御风，“只有让他确信子儒真的死了，彻底放下戒心，他才敢肆无忌惮地露出狐狸尾巴，行那谋逆之举！我们才能抓住他的把柄！”

然而，御风紧锁的眉头并未舒展，他猛地转过头，冰冷的视线如利箭般射向姜蓉，那眼神里充满了质问和被背叛的痛楚：“那为何不直接告知于我？”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军人的直率和不平，“难道在太后心中，我御风竟如此不值得信任？连参与这‘戏’的资格都没有？”

姜蓉被这凌厉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虚，脸上顿时浮现出讪讪的笑容，连忙摆手，试图安抚这位忠诚却耿直的侍卫长：“怎么会！怎么会不信任你！”她语速加快，带着几分解释的急切，“不提前告诉你，恰恰是因为太信任你的秉性！咱们侍卫长大人一身正气，光明磊落，最是藏不住心事。万一……万一你在摄政王面前没绷住，眼神或语气露出破绽，岂不是功亏一篑？这戏，要的就是一个‘真’字啊！”

御风紧抿着唇，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白了姜蓉一眼，赌气似的别开了脸，不再言语，但那紧绷的肩背线条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忿并未完全平息。

姜蓉见状，暗自松了口气，赶紧趁热打铁，继续向御风，同时也是向在场所有人阐明计划的核心：“摄政王此人，生性多疑狡诈如狐。为了让他彻底相信子儒已死，再无后顾之忧，本宫才不得不顺势……上演了那出万念俱灰、一心只想报仇的戏码……”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

“所以你就敢一个人跑去行刺？！”一直沉默的程子儒此刻再也按捺不住，他猛地转头看向姜蓉，清冷的眸子里燃起显而易见的愠怒，声音里带着后怕的严厉，“简直是胡闹！万一有个闪失，你可知后果？！”他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想到她孤身涉险的情景，心口仍是一阵抽紧。

面对程子儒的怒火，姜蓉反而嘿嘿一笑，带着点劫后余生的俏皮和狡黠，甚至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以示无恙：“我这不是好好的？毫发无伤！你看，不仅顺利救出了小虎，还逼得摄政王一怒之下仓促起兵造反，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

“你们！你们居然敢联手做戏骗我！！”被锁链束缚在一旁的摄政王赵承天，将这一切对话听在耳中，此刻再也抑制不住滔天的怒火。他双眼赤红，如同暴怒的野兽，死死地瞪着姜蓉，胸膛剧烈起伏，锁链因他的挣扎发出刺耳的哗啦声，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

姜蓉却仿佛没感受到那噬人的目光，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而看向程子儒，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后怕，声音也低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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