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重逢的故人
手机屏幕上，祝家姐妹挣扎的身影，让我胸口猛地一窒。
“你们主上在哪？”我开口，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有些沙哑。
为首的黑衣人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唐先生，车已经备好了。”
我没有立刻跟他们走。
我转过身，扶起已经瘫软在地的阿雀，把她交到同样脸色惨白的柳闻烟手里。
“姐，带她走，立刻躲起来。”我的语速很快，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找个安全的地方，用她的情报网，把我这里的消息传回瑞丽。”
说着，我将那枚刻有唐门记号的玉佩，塞进了柳闻烟冰冷的手心。
“如果我回不来，把这个交给祝家，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凤九……”柳闻烟抓紧了我的手，指尖冰冷。
“告诉祝家，玲珑和玉衡在我手里，很安全。”我又补充了一句，这是说给那些“报丧鸟”听的。
然后，我凑到柳闻烟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告诉耗子，让他联系鬼手王。告诉他，白龙王在缅国设局，请他入瓮。”
柳闻烟的身体猛地一震，她抬头看我，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不再犹豫，转身跟着那队黑衣人，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车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革和淡淡的血腥味。除了司机，车里还有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地将我夹在中间。他们从上车开始就一言不发，甚至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我尝试观察车外的路线，但车窗贴着深色的膜，根本看不清任何标志性建筑。车子在仰光错综复杂的街道上行驶，七拐八绕，不断变换方向。
近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座戒备森严的庄园前停下。
高墙、电网、以及门口荷枪实弹的守卫，都在昭示着这里主人的不凡。
我被带下车，却没有直接进入主楼。
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每隔三米，就站着一名手持武器的荣门打手。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冰冷、锐利，充满了审视和敌意。
走到走廊尽头，两名黑衣人拦住了我。
“唐先生，请交出身上所有的物品。”
我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刚刚赢得的帝王绿戒面，在指尖抛了抛。
“这是我赢来的。想拿，让你们主上亲自来。”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再坚持。
我被带进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大厅。
大厅里空空荡荡，只有正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太师椅。
一个人影，正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盘着手里的核桃。
那“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显得格外刺耳。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地转了过来。
“唐老弟，我们又见面了。”
他看到我，脸上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甚至还热情地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我没有动，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他毫不在意我身上散发出的冷意，走到我面前，像个老朋友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他笑呵呵地说，“你的朋友很好，我只是想用一种‘高效’的方式，请你来做客。”
他的坦然和直接，反而让我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
“仰光的天气，唐老弟还习惯吗？”他绕着我走了一圈，啧啧称奇，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藏品。
“还好。”我平静地回应，“就是苍蝇多了点。”
他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苍蝇嘛，拍死就好了。就怕有些时候，拍死一只，会惹来一群。你说对吧，唐老弟？”
我眯起眼睛。他在点我。
“她们在哪？”我不再跟他兜圈子。
“别急嘛。”他回到太师椅上坐下，示意我也坐，“我请你来，是想跟你谈笔生意。不过在谈生意前，有些旧账，咱们得先算一算。”
他指了指大厅外，那片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深潭。
“瑞丽拍卖会上，你用计让王家截了我的胡，我很欣赏。今天，我想亲眼看看，你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深潭辨玉。”
他一字一顿，像是在宣布一场早已注定的审判。
“老规矩，一百块石头，一块真货。赢了，你的朋友你带走，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还没说话，大厅侧门被推开，祝玲珑和祝玉衡被两个打手带了出来。她们没有受到虐待，但脸上满是惊恐和不安。
他当着我的面，走到祝玲珑面前，用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
“祝二小姐，你这位朋友要是输了，我不会杀你。只是会把你送给我在金三角的某个朋友当礼物，听说他最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大小姐了。”
祝玲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嘴角的笑容变得森然。
“输了……”
“你们三个，就都留下来陪我吧。”
这是一个阳谋。
一个我没有任何退路的阳谋。
我没有说话，只是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向厅外的深潭。
潭边，已经有伙计将一百块大小相近的毛料，一块块地沉入了水中。月光下，潭水漆黑，深不见底。
我走到潭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唐门秘术，“听水辨石”。
通过水流撞击石头发出的不同声响，来判断其内部结构的细微差别。
这是比“耳听八方”难度高出百倍的绝技。
白龙王对他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独眼老人，低声说了一句。
那个独眼老人，正拿着一个小本子和笔，准备记录什么。
“佛眼张，看清楚了。”
“他用的，是不是那一脉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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