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到香港，春燕已派车来接机，电话从打通到挂断只有五秒：我还有个约谈，晚上给你接风。
鹦鹉一口气没喘完，更别说插话。
整个下午，鹦鹉都懒在床上看足球，他最爱的巴萨，姆巴佩，梅西，内马尔，逝去的老马，那些经典的赛事，已经几百几千遍地看过。
累了，闭上眼睛休息。
电话响，这铃声是于青的，摸手机接通，于青报告，BOSS，帅总已经把各校的名单和联系方式发过来，各专业的起薪也调查清楚，各部把招聘简章做好，传至您邮箱请审批。
你定，告诉所有人，国内叫我高总。
是，高总，已经签约的改签要赔付违约金，这是毕业生忧虑。
违约金和一切手续及法律问题由集团负责。
是，我们已到北京机场，帅总，
王总。
是，王总已经把办公和居住地址发给我，高总还有吩咐吗？
所有预签人员六月五日面试。
是。
鹦鹉刚挂断电话，手机又响，这铃声不在通讯名单里的。
睁眼看看，萧保山。
犹豫片刻还是接进来，萧保山很紧张很兴奋的声音，高总，您，方便吗？
方便。
那，我把所有材料又重新做一遍，您有时间是不是再看看。
传过来。
萧保山不料这么顺利，一连说了几声好，对不起高总，小女不懂事，我已经，
鹦鹉打断他，已经完结，萧总不必道歉。
那就好那就好。萧保山听鹦鹉不想多说，讷讷道，不多打扰，希望我们尽快面谈。
挂断电话手机扔一边，萧月玲，一张嚣张又青春单纯的脸突然冒出来，想起自己揪起她头发时的表情，一脸懵逼。
鹦鹉不自觉地笑笑，不自觉地打电话给黄月，这个萧月玲，在北京上学还是工作？
上学，北服，今年毕业，挂三科，其他成绩也不高。
鹦鹉挂断电话，心道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学生，北服，也算国内不错的服装学校吧，估计萧保山希望萧月玲子承父业，不过看来是要失望了，这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太妹。
门铃响，鹦鹉起身，是程虎和小叶子，两人说张亭又传来资料，还是啄木鸟的。
鹦鹉示意两人坐，说我知道，你们的结论？
程虎看叶子，叶子说程哥你汇报。
程虎坐正身子，小心看一眼鹦鹉，鹦鹉向他微点头，程虎的心才稳下来。
高总，我和叶子刚刚看完，服装行业我没接触过，不过从啄木鸟的报告中可以看出四个问题，第一，市场调研部报告，啄木鸟在一二线城市的市场占有率在10%左右，但我查了资料，服装服饰行业全国共有三百五十多个一线品牌，其中著名的十三家品牌占有市场份额百分之八十二，几乎垄断了中高档市场，但这十三家品牌里，05年之前排名，有啄木鸟，最近四年，没有，所以我直观认为，10%的占有率是虚化的。
第二，按生产部的报告，有九个生产基地，两万工人，但没有具体地址和生产量，我认为不实。
第三，销售部的报告，全国一千三百个专卖店，两千二百专柜，17年营业额350亿，平均每天每个店的营业额是3万左右，这个数额对于一线品牌的服装专卖店或专柜来讲，是不是正常数额，我不太清楚，而且350亿的营业额，利润按10%，35亿，这个数值已经超过所有国内品牌，应该稳居第一，不应是现在的排名，不过纯利润可能达不到10%，这个我也不太懂，直觉有问题。
第四，据我个人了解，啄木鸟当年最出名的是春秋季休闲装，是国内休闲装的鼻祖，我刚上大学时学校最流行的就是啄木鸟的休闲装，但这些年已经很少人提及，最近两年公司发展冬装，不过在所有品牌里并不占优势。
说完看看小叶子，补充。
叶子笑笑，鹦鹉哥，这是我和程哥共同的看法，供你参考。
鹦鹉投来赞赏的目光，不错，兄弟集团的员工让我刮目相看。
两人相视笑笑，程虎道，高总，王总早说过，就算我们全力以赴也不一定达到您满意。
满意，程虎记下电话，萧保山的，晚七点打给他，说是我秘书，让他指定距香港最近的工产，就说我会派人去看。
是。程虎记下电话。
鹦鹉看快六点了，给春燕打电话，姐，你还管不管饭。
马上，十分钟后下楼，我在大厅等你们。
鹦鹉简单洗漱，换身衣服，刚到大厅，就见春燕带一个精致女秘书进门，快步过去，把春燕拥住，大叫，亲亲亲姐姐，想得我肝都疼了。
春燕满脸笑意，一手在他背上摸来摸去。
姐，这是那什么骚扰。
钢筋铁骨啊。
鹦鹉放开她，认真看，一头短发，精致的面容，眼睛亮得耀眼，里面全是宠溺。
春燕抱着他的胳膊，定了旋转餐厅的中日海鲜盛宴，可以吗？
美着呢，走！
春燕看看叶子程虎，你俩被抓来受虐了？
两人一个叫姐，一个叫高总。
鹦鹉拥春燕抗议，是我亲姐吗，老爸老妈是不是从凤凰城捡个你，又在东宁捡个我。
春燕开心地笑，秘书赶紧去前面开门带路。
一辆豪华奔驰商务车停在门外。众人上车，春燕还拉着鹦鹉的手，香港有业务吗？
嗯，啄木鸟想合作。
强强联手还是趁火打劫？
鹦鹉半转身靠在春燕怀里，懒洋洋道，姐，服了，地球上有男人配得上我这么聪明漂亮又能干的姐吗？
没有，得出银河系找。
姐俩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
饭桌上春燕说我明天就回去了，东北矿业的开发事情很多，这次来港也是寻求合作伙伴，问鹦鹉什么时候回去，鹦鹉说快则一天，慢则两三天。
七时，程虎去外面打电话，回来说萧保山最近的基地在惠洲云治县清田镇，极力请高总来，亲自陪同前往。
鹦鹉决定连夜过去看工厂。春燕也不阻拦，把自己的商务车给他，配双司机，歇人不歇车。
车跑一夜，上午十点鹦鹉才醒，吃早饭，然后再出发。
中午到工厂所在地，远远望去，一片起伏的丘陵，坡脚下一片建筑。
开车到厂门外，鹦鹉吩咐沿厂子外墙转一圈。
厂子外面有围墙地段，也有铁丝网地段，车开没多远，就没了路，鹦鹉下车，步行。叶子和程虎跟着。
杂草从生的荒地外，不远处就是新建的村庄，再走，又见了路，只是围墙破旧不堪，透过铁丝网向里望去，里面也是杂草丛生，这一片破旧的厂房，那一堆满是泥土甚至长了草的机器，更可怕的，有几处铁丝网已经被剪断，里面通外面的路清晰可见，一看就是盗窃专用通道。
围厂子转一圈，回到车上，叶子已汗流满面，几人裤子鞋子全脏兮兮的。
程虎看看鹦鹉又看叶子，高总，我们，进去吗？
必要吗？！
叶子点头，鹦鹉哥，看来啄木鸟真是强弩之末了。
鹦鹉吩咐司机安排最快时间回京。
程虎说，真想不到，这才几年，啄木鸟沦落成这样。
鹦鹉伸伸腿舒舒服服半倚在靠座上，淡淡道，啄木鸟唯一可谈的就是香港总部三万平工作区，所有权五千平，其余的尚有二十年租期，价值20亿。
程虎说报告中并没这项。
这是他不露的底牌。
车刚拐至大道上，就见对面来了好多辆各式各样的农用车，车上男女老少很多人。司机小心避让，鹦鹉冷哼一声，知道这些车人去干吗吗？
程虎和叶子转头一直盯着车队，果然拐向去工厂的路。
叶子看看程虎，这是去粉饰太平？
程虎看一眼鹦鹉，高总，这萧保山真会糊弄人啊。
哼，不用等张亭上海广州的调研结果了，你现在就给萧保山打电话，告诉他，不做评估，我十亿收他所有资产，是所有！收购后啄木鸟注销，一切由鹦鹉集团重新决策，他个人每年拿一百万养老金，让他三日内提供给我一千三百个专卖店和两千二百个专柜的具体名称地址负责人及员工名单，联系方式，还有香港总部和九个生产基地的建设租用合同，同意三日后约谈，不同意不必再联系。
是。
程虎拔过去，说完不等萧保山说话挂机，很快鹦鹉手机响，鹦鹉见是萧保山，直接拉入黑名单。
叶子道，鹦鹉哥，这，你真给10亿啊，就香港总部就值20亿呢，还有生产基地和现有的资源，怎么也有30亿吧。
以现在的经营状况，我估计他一年亏损几个亿，现在各项费用恐怕他都负担不起，等到资金链断，再想转卖转租，别人也会像我一样压价，何况我给了他生活保障。
两人点头，程虎道，高总，你只看一个厂，就给他定性了？
一个企业，看它是否成功，不要看上层，要看最底层，这是我为什么直接到生产厂的原因，在整个服装行业，生产才是基础，这里是什么状态，直接反映企业的管理水平和执行力，现在我们见到的啄木鸟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只能重新洗牌，死后重生，兄弟集团也一样，看你们状态不行，要看前台和保安状态，看保洁和服务生状态，看他们才知道你们企业有没有向心力和感染力，每个员工都心向企业做到自己最好，企业才有活力有发展。
两人不住点头，程虎喃喃道，我说呢，几次看到高总和王总上楼前去保安部，有时候还在大厅里静站几分钟。
叶子也似想起来，对对对，我也见过春燕姐午休和下班后到休息室茶点室和员工卫生间转，原来老总们都明白这道理啊。
鹦鹉挺惊讶，是吗？姐和帅哥有这么厉害？
两人点头。
那好好和高总王总学吧，我也从不教人的，今天免费。
两人很开心。
叶子问司机到北京时间，向王帅报告，王帅说派车接你们，先到公司还是先去休息。
叶子问鹦鹉，鹦鹉说我去休息，你俩解放了。
打电话给黄月，让他和司机马上回北京，张亭做国内所有服装品牌的市场调研。
到北京已是晚八点，王帅再三请鹦鹉吃饭，鹦鹉不吃，说要马上洗澡休息，先把鹦鹉送到预订宾馆，叶子程虎恋恋不舍走了。
一直睡到自然醒，看表已是上午九点半，起身洗澡，感觉精神十足。
拿手机，于青黄月分别有信息，黄月发，高总，我们已抵京。于青发，已按计划和五十六家高校建立对接关系，明日12点前，各校将毕业生简历传过来。
鹦鹉电话打过去，问于青，设计专业哪些学校。
高总，按连续五年的综合排名，前五的是北京服装学院，东华大学服装学院，浙江理工服装学院，大连工业大学服装学院，清华大学设计学院。
北服知道，浙江理工清华也知道，东华大学是原中国纺织大学，服装设计应该也可以，这个大连工业大学，帅哥提过，查过吗？
高总，查过，国内最早的四所轻工学院之一，58年建校时就有纺织印染和人造纤维本科专业，99年辽宁纺织工业学校的中日服装艺术分校并入，服装设计水平因此跻身全国先进行列，这些学校都设表演专业。
鹦鹉说知道了，我下午一点过去开会。
是。
接通黄月电话，告诉他自己的宾馆，让黄月和司机开车过来。
肚子饿，一小时后黄月按门铃，帮鹦鹉收拾好东西，鹦鹉问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黄月立刻答，宾馆左三百米是北京烤鸭店，过街对面是烤肉店，附近还有三家酒店。
烤肉。
是。
兄弟集团大楼二十六层，十一楼全部给了鹦鹉集团，鹦鹉到时，会议室已经人齐。
鹦鹉四下打量一眼，会议室很简单，没有电话没有视频没有监控没有电脑打印扫描等办公用品。
于青将一叠资料放在鹦鹉手边。
鹦鹉话很简短，各部会议室按集团标准重新布置，车辆司机工作用品马上出单安排，明天下午一点集会，审招聘人员简历，晚七点我要最后名单，设计部的人可以多聘20%，表演部没来人，由广告部和秘书部负责，各部有什么问题吗？
各部表示没问题。
鹦鹉让于青在国内成立法务部，当前可能涉及的法律问题，暂请兄弟集团法务部帮忙。
让建设部着手研究国内两千亩基地设计预案，待具体位置确定，马上进入实施阶段。
散会后鹦鹉打电话给王帅，问在不在公司，王帅说正在给你考察地皮。
在哪儿？
通州。
怎么样？
燕京高速三沙口下五公里，庆丰镇三个村之间，有大概两千多亩平整土地，我看挺合适。
可以，拿下吧。
还真是大老板，你以为买西瓜呢，说拿说拿，得和当地政府部门协调沟通。
说了是你的事。
你得亲自来看。
现在？
随你。
好，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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