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这么好看的女人,必须献给苏长官!!万字章
周智文心中微动,知道鱼饵已被嗅到。
但他维持着淡然的神色,用假装的、有些生涩的日语应道:
“夫人博学,正是周敦颐的《爱莲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这缠枝莲纹,取其连绵不断、高洁清雅之意,与杭缎的柔滑光泽相得益彰。”
他说话时,目光坦诚地落在吉田美黛子脸上,带着对知音的欣赏,却又丝毫不显轻浮。
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工,这种分寸感拿捏得极好。
吉田美黛子确实被勾起了兴趣。在河源这地方,能和她用日语讨论龙国诗文和丝绸的男性,从来没有遇到过。
来龙国一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内心不禁有些兴奋,但岛国人天生的告傲,使得她没有立刻表露出来,而是微微颔首,语气缓和了些,微笑说道:
“看来先生是懂行的,这瑞福祥的货色,近来似乎有些单调了。”
周智文心中一笑,面上却露出些许遗憾:
“夫人所言极是。”
“如今战乱,好的苏杭丝绸难以北运,便是这瑞福祥,真正的上品也存货不多。”
“倒是听说,县城博古斋的李老板前些日子偶得了几匹宋锦,那才是织造之精华,只是……”他适时停住,仿佛意识到失言。
“只是什么?”
吉田美黛子果然好奇追问。
周智文压低声音,带着点无奈:
“只是那李老板性子古怪,等闲人不肯示之,尤其……”
他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跟在美黛子身后的日军士兵,意思不言而喻。
吉田美黛子明白了。那李老板恐怕是个有气节的,不愿把好东西卖给岛国人。
她心中有些不悦,但更多的是对被特殊对待的微妙不满,以及对那“宋锦”的好奇。
她看了看周智文。
器宇轩昂、一表人才,跟那些粗糙的军汉完全是两幅模样,跟自己那位大腹便便的丈夫更是超出太多。
作为一种颜值即正义的岛国物种,吉田美黛子顿时心安不少,好奇询问:
“先生如何称呼?”
“鄙姓周,周怀礼。”
周智文用了化名,拱手道。
“周先生。”
吉田美黛子点了点头,行了一个岛国女子礼,说道:
“我对龙国的精美织物确实很有兴趣,若有机会,倒想见识一下你所说的宋锦。”
周智文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便道:
“夫人若有此雅兴,容鄙人想想办法。只是需要些时日,也要看机缘。”
他顿了顿,又说:
“今日能偶遇夫人,谈论诗文丝绸,已是幸事,不敢再多打扰夫人雅兴,鄙人先行告退。”
说完,他再次礼貌地颔首,然后对掌柜的指了指刚才看的那匹杭缎:
“这匹,帮我包起来。”
付钱时,他故意露出了腰间伪军的皮套一角,却又迅速用长衫下摆遮住。
这个细节,恰好被吉田美黛子眼角的余光捕捉到。
她微微一怔,眼眸有些难以置信:
“他…是…皇协军?”
“不对,一个皇协军竟能有如此谈吐和见识?”
吉田美黛子的丈夫毕竟是军人,这反差使得她第一反应警惕起来。
但同时,对周智文的好奇心也更重了一层。
……
周智文这边。
拿着包好的绸缎,从容离开,没有回头。
他知道,第一印象已经成功建立。
一个神秘、有学识、可能有些门路、并且身份是伪军的复杂、敏感形象。
接下来,需要制造第二次“巧合”。
时间过得很快。
几天时间转瞬流逝。
周智文打听到吉田美黛子每周三下午会去大队部旁边的日侨诊所帮忙,主要是做一些简单的文书和安抚工作。
所以,他精心准备了一本小巧精致的、带有插图的龙国古典诗词集(日文注解版),并在其中一页,夹了一片精心压制的、形态优美的银杏书签。
书签上用极细的笔写着那句“出淤泥而不染”。
周三下午,周智文换上了一身更显利落的伪军军常服,算准时间,在吉田美黛子从诊所返回大队部住所的必经之路,一条相对安静、栽着银杏树的小巷“偶遇”。
当看到吉田美黛子的身影出现时,周智文假装匆匆赶路。
从她身旁经过时,“不小心”将腋下夹着的那本诗词集掉落在地,正好落在美黛子脚边。
书页散开,那片精致的银杏书签赫然在目。
“啊,抱歉!”
周智文连忙蹲下捡拾,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尴尬。
吉田美黛子停下脚步,目光先是被那本书吸引,然后落在了书签上,自然也看到了那句诗。
她自然认出了周智文,微微讶然:
“周…先生?”
周智文抬起头,露出“惊喜”的表情:
“是夫人您?真是太巧了。”
迅速将书和书签捡起,似乎想将书签收回,动作却有些“慌乱”。
吉田美黛子的目光在书签上流连了一下,轻声道:
“周先生也喜欢诗词?”
“闲暇时聊以自慰罢了。”
周智文谦逊地说,顺势将书和书签拿在手中,却没有立刻收起来,仿佛在犹豫。
吉田美黛子看着他手中的书,尤其是那枚别致的书签,忍不住问道:
“这书签……很别致。”
周智文心中暗笑,面上却有些不好意思:
“让夫人见笑了。是鄙人闲暇时胡乱做的。”
“这片银杏叶,是前些日在城外偶得,觉得形态很美,便压制了起来,配上这句诗,觉得很应景。”
他这话半真半假,特工的手工课可是必修。
“应景?”
美黛子有些不解。
周智文看了看巷子两旁金黄的银杏树,又看了看美黛子,目光清澈:
“秋日银杏,繁华落尽,叶片却依然保持如此完美的形态和颜色,不正如莲花般,身处肃杀之秋,而本色不改吗?”
他顿了顿,仿佛意识到这话可能有些逾越,连忙补充:
“当然,这只是鄙人的一点胡思乱想。”
吉田美黛子看着他,又看看周围的银杏,再看看他手中那片金色的书签,心中某根弦被轻轻拨动了。
在这个充斥着暴力、压抑和思乡情绪的地方,这点小小的、关乎美与坚持的“胡思乱想”,显得如此珍贵。
不过出于环境和身份问题,她警惕依旧很多。
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矜持地点点头:
“周先生真是个雅致的人。”
随后目光下意识放在银杏叶上。
但只停留了片刻,就收回了。
周智文何等敏锐,立即双手将书签递上,语气真诚:
“若夫人不嫌弃这小玩意粗陋,便请收下,就当是感谢那日在绸缎庄,能与夫人愉快交谈。”
美黛子下意识地想拒绝,这太不合规矩了。
但手却像有自己的意识,微微抬起。她嘴上说着:
“这…不太合适吧…”
目光却黏在书签上。
周智文笑容温和,带着不容拒绝的坦然:
“只是一枚小小的书签,代表一份对美的欣赏,并无他意。夫人若觉不便,弃之亦可。”
他以退为进。
最终,美黛子几乎是半推半就地,接过了那枚书签。
指尖触碰到周智文的手掌,微微一颤。
并没有狗血的面色微红,而是十分不自然。
同时警惕和疑惑也更浓了。
连忙低声道:
“那就…谢谢周先生了。”
随即像是怕被看见,匆匆点头告别,加快脚步离开了。
看着她有些仓皇的背影,周智文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第一步很成功,接下来是第二步。
……
又过了几日,天色阴沉,下午时分果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周智文早已摸清,吉田美黛子这天下午会去参加一个日侨妇女会的茶话会,地点在城东的一处日式庭院,返回时很可能没有带伞。
因为她通常是步行,且警卫有时会疏忽这类细节。
所以就提前告了假,换回那身青色长衫,拿着一把崭新的油纸伞,等在茶话会结束地点附近的一个屋檐下。
雨渐渐变大。
果然,他看到吉田美黛子从庭院出来,站在廊下,看着雨幕,显得有些踌躇。
旁边的日军士兵似乎想去取伞,但被美黛子摆手阻止了。
不知是不是有别的考虑。
“时机到了。”
周智文目光一聚,撑开油纸伞,不紧不慢地穿过街道,走到廊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吉田夫人?真是巧了,又遇到您。”
美黛子闻声转头,看到雨中执伞、长衫微湿的周智文,眼中闪过明显的讶异,以及更浓的警惕。
这未免太凑巧了!
不过对方毕竟是皇协军,加上自己是女人,出于礼貌和好奇,她还是询问:
“周先生?你怎么也在这儿?”
“哦,鄙人刚好在附近访友未遇,正要回去,就下起雨来了。”
周智文晃了晃手中的伞,理由无懈可击。
他看了看天色,关切道:
“雨势不小,夫人没带伞吗?若不嫌弃,鄙人这把伞先借与夫人?反正鄙人住处离此不远。”
美黛子看了看他手中唯一的一把伞,摇了摇头:
“这怎么行,你会淋湿的。”
“无妨,年轻人,淋点雨不打紧。”
周智文笑容爽朗,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倒是夫人,若是淋雨着了凉,吉田太君想必会担心。”
他提到吉田正一,既是提醒,也是一种看似体贴的掩饰。
美黛子犹豫了。
看着周智文被雨打湿的肩头,再看看他那张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清晰俊朗的脸,以及那双充满“真诚”关怀的眼睛。
颜值即正义在这一刻再次发力。
不过出于警惕,她依然拒绝道:
“不了,就不麻烦周先生了。”
周智文脸上没有丝毫被拒绝的窘迫,反而露出一个更加温和且充满理解的笑容。
他微微侧身,将伞沿稍稍倾向美黛子所在的方向,替她挡住了被风吹来的雨沫,自己大半个肩膀却暴露在雨帘中,青色长衫迅速洇开深色的水渍。
“夫人体恤,是鄙人之幸。”
他语气从容,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寻常的雨中闲聊:
“只是这秋雨寒凉,夫人金枝玉叶,若是久等,难免沾染寒气。”
“既然夫人不愿独用此伞,而鄙人又恰好与夫人同路一段,若是夫人不介意,可否允许鄙人斗胆,护送夫人至前方路口?”
“那里距离大队部已不远。”
他这番话,既表达了关心,又给出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保全双方体面的折中方案。
他没有咄咄逼人,而是将选择权看似交还给了美黛子。
但“同路一段”和“前方路口”的说法,极大地降低了她的心理防备。
巧妙地淡化了她心中那根关于“孤男寡女”的警惕之弦。
吉田美黛子看了看越下越密的雨,又瞥了一眼身旁那个木头桩子似的岛国士兵,再看向周智文那已被打湿的肩膀和那张在雨汽中显得愈发清俊诚恳的脸庞。
“金枝玉叶”四个字,在她心中激起一丝微澜。
在河源这地方,她已经很久没被人如此细致地对待过了。
即便是她的丈夫,也多是粗鲁的占有而非温柔的呵护。
尤其是那大腹便便的体格,跟眼前的周智文比起来,简直差距天堑。
内心的矜持与对那点温情的贪恋,以及环境压力下的松懈,让她鬼使神差般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掩盖:
“那……便有劳周先生了。”
“夫人请。”
周智文侧身,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将伞面大部分都倾向美黛子,自己则几乎完全暴露在雨中。
两人并肩走入雨幕,士兵跟在几步之后。
油纸伞下空间有限,尽管周智文极力保持距离,但偶尔手臂的轻微触碰,以及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皂角清香混合着雨水的清新气息,还是不可避免地萦绕在美黛子鼻尖。
这让她有些局促,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为了打破这令人心慌的沉默,美黛子只能寻找着话题:
“周先生似乎很爱读书?”
“乱世浮生,唯有书中或可觅得片刻安宁。”
周智文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润:
“读书也能提醒自己,勿忘根本。”
这“勿忘根本”四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但在美黛子听来,或许只是指文化传承。
“周先生谈吐不凡,为何会…会在皇协军中任职?”
美黛子终于问出了这个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
这也是她对他最大的疑虑来源。
周智文闻言,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混杂着无奈、苦涩和一丝清高的复杂神情。
“唉~~”
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迷蒙的雨幕,仿佛在看自己看不清的未来。
“不瞒夫人,鄙人家道中落,早年也曾读过几年书,本想教书育人,或可安身立命。”
“奈何时局维艰,烽火连天,糊口尚且艰难,投身行伍,也不过是想寻个饭碗,保全自身”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自嘲:
“只是入了这行,才知身不由己。许多事,非我所愿,却又无力改变,只能谨守内心一方净土,不同流合污罢了。”
这番说辞半真半假,将一个怀才不遇、迫于生计、内心尚有底线与挣扎的“伪军知识分子”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他主动点出了“不同流合污”,正好呼应了之前的“出淤泥而不染”,完美地解释了他为何与普通伪军不同,也暗示了他内心的“痛苦”与“不得已”。
果然,美黛子眼中的疑虑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同情和理解。
在她看来,这样一个有学识、有思想的年轻人,在乱世中为了生存而做出无奈的选择,内心却保持着清醒和良知,这反而更显得珍贵。
“原来如此……”
美黛子低语,语气柔和了许多:“周先生也不必过于自苦,世事艰难,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多谢夫人宽慰。”
周智文转过头,看向美黛子,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知己之感”的感动,那眼神深邃,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美黛子心头一跳,慌忙移开视线。
眼看路口将至,周智文知道不能再多做停留,他适时停下脚步,将伞柄递向美黛子:
“夫人,路口已到,鄙人就此别过。这把伞,夫人拿着吧,回程还需用它。”
“这……”
美黛子看着他已经湿透的肩膀和衣袖,犹豫了一下。
“夫人不必推辞,若是夫人过意不去,他日天气晴好,夫人去瑞福祥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时,若偶遇鄙人,再将伞归还便是。”
周智文给出了一个极其自然、且能创造下一次见面的理由。
他丝毫不提大队部,只提可能“偶遇”的公共场所,进一步打消对方的顾虑。
话已至此,美黛子再也无法拒绝。
她接过尚带着对方掌心余温的伞柄,轻声道:
“那就……多谢周先生了。伞,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不急。”
周智文微微一笑,雨中他的笑容显得有几分朦胧,却格外清晰印在美黛子心中。
随即后退一步,站在雨里,微微躬身:
“夫人路上小心,鄙人告退。”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走入雨幕之中,青色身影很快消失在迷蒙的雨帘后,姿态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一次恰逢其会。
美黛子撑着伞,站在原地,望着周智文消失的方向,怔了片刻。
手中伞柄传来的触感,鼻尖似乎还残留着那清冽的气息,耳边回响着他略带苦涩却又坚韧的话语。
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她心中悄然滋生。警惕,在这一次次的“巧合”与对方无可指摘的言行下,正在一点点被好奇、同情,以及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所蚕食。
送伞和约定归还,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这意味着他与美黛子的接触,从完全被动的“偶遇”,开始转向带有主动约定的、可预期的互动。
下一步,就是等待,并创造“偶遇”的机会。
几天后,雨过天晴,秋高气爽。
周智文判断时机成熟,再次来到了瑞福祥绸缎庄附近徘徊。
他并没有进去,只是在附近的茶摊坐下,要了一碗粗茶,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街道。
他在赌,赌吉田美黛子会来还伞,或者至少,会来瑞福祥看看。
无论是出于还伞的承诺,还是对上次提及的“宋锦”的好奇,亦或是……某种连她自己都未必清晰意识到的期待。
他的等待没有白费。
约莫一个时辰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吉田美黛子依旧穿着和服,但今天的花色似乎更明快一些,只有那名中年女佣跟随,并未见到那名日军士兵。
她手中,正拿着那把周智文熟悉的油纸伞。
周智文放下茶钱,不动声色地起身,算准了时机,在她即将踏入瑞福祥门槛时,出现在她的侧前方。
“吉田夫人。”他微笑着打招呼,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
美黛子闻声转头,看到周智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随即也露出一个浅笑:
“周先生,果然在这里遇到你了。”
她将手中的伞递过来:“物归原主,多谢那日周先生援手。”
周智文接过伞,触手感觉伞柄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暖意。
周智文坦然受之,笑道:
“夫人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今日天气晴好,夫人是来挑选绸缎的?”
“嗯,随便看看。”
美黛子点点头,目光转向瑞福祥的招牌,语气随意地问道:
“周先生上次提到的宋锦……”
周智文心中了然,知道鱼儿还在钩上。
他面露几分难色:
“不瞒夫人,那李老板脾气是有谢倔。不过……”
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
“鄙人这几日托了些关系,倒是说动了他,他答应可以让我带一位‘真正懂行的朋友’去欣赏,但他声明,只看不卖,而且不希望有太多闲杂人等在旁。”
他特意强调了“真正懂行的朋友”和“只看不卖”,既抬高了美黛子的身份,又用“不卖”来淡化交易色彩,凸显文化交流的纯粹性。
同时“不希望有闲杂人等在旁”也为创造独处机会埋下伏笔。
美黛子果然被勾起了兴趣。
“只看不卖?”
她微微蹙眉,但更多的是对这种“文人风骨”的好奇。
“是的,李老板说,珍宝赠予识家,若只是论价铜臭,反倒玷污了织物的灵性。”
周智文将话说得冠冕堂皇。
美黛子沉吟片刻。
她对宋锦的好奇,以及内心深处对脱离日军大队部那种压抑环境、体验一种“正常”文化交往的渴望,促使她做出了决定。
“既然周先生已经疏通,那……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作为周先生的那位‘懂行的朋友’,去欣赏一番呢?”
她的话语带着试探,也带着一丝冒险的兴奋。
周智文心中一定,面上却郑重道:
“夫人若是愿意,那自然是求之不得。有夫人这般雅识之人同往,想必李老板也会觉得宝物得遇知音。”
他看了看天色,提议道:
“今日下午,李老板正好得闲,夫人若方便,我们便可过去。只是夫人的随从……”
美黛子明白他的意思,对身后的女佣用日语吩咐了几句,让她先回去,并告知吉田正一自己外出访友。
女佣有些犹豫,但在美黛子略显强硬的语气下,还是躬身离开了。
支开了随从,周智文便引着美黛子,穿街过巷,来到了一处相对僻静、门面古雅的店铺前,匾额上正是“博古斋”三字。
这里,自然也是周智文通过组织暗中安排、早已打通关节的地方。
所谓的“李老板”,也是我方潜伏人员假扮。
进入博古斋,幽静的环境,淡淡的檀香,以及博古架上陈列的古玩瓷器,都让美黛子感到一种不同于外界喧嚣的宁静。
“李老板”是一位戴着眼镜、神情严肃的中年人,在周智文的引见下,他对美黛子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然后果真取出了几匹宋锦。
锦缎华美,图案繁复精致,色泽沉静高雅,在幽暗的室内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美黛子确实被吸引了,忍不住上前细细观赏,手指轻轻拂过锦缎表面,感受那细腻的纹理,眼中流露出惊叹。
周智文在一旁,适时地讲解着宋锦的历史、工艺特点,引经据典,言辞恳切,既显示了自己的学识,又不喧宾夺主。
“李老板”也偶尔插言几句,气氛倒也融洽。
欣赏完毕,“李老板”果然绝口不提售卖之事,只是与周智文和美黛子探讨了一番织造艺术,便借口后面有事,离开了前厅,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周智文与美黛子从博古斋出来,天色尚早。
经过这番“雅集”,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拉近了不少,至少,美黛子对周智文的戒心已经降到了最低点。
“今天真是多谢周先生了,让我大开眼界。”
美黛子由衷地说道。
“夫人喜欢就好。”
周智文微笑道:
“能与夫人同赏雅物,亦是鄙人之幸。”
他看了看方向,状似随意地问道:
“夫人这是要回大队部吗?若是无事,前面有家新开的点心铺,听说味道不错,夫人可有兴趣尝尝?也算是……答谢夫人今日赏光。”
这是一个更进一步的试探,邀请对方共进茶点。
美黛子脚步微顿,心中闪过一丝犹豫。
单独与一个男性,尤其是皇协军身份的男性去点心铺,这显然超出了普通交往的界限。
但看着周智文清澈坦荡的眼神,回想刚才在博古斋的愉快经历,以及内心深处对这份难得的、不带政治色彩和军事压力的交流的贪恋,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也好,那就叨扰周先生了。”
两人在点心铺临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些简单的茶食。
窗外人来人往,窗内茶香袅袅。
周智文不再谈论诗文绸缎,而是将话题引向了一些龙国的风土人情、民间趣事,他口才极好,见识也广,讲述起来生动有趣。
美黛子听得入神,不时掩口轻笑。
她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在周智文面前,她似乎暂时忘记了“吉田少佐夫人”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对异国文化感到好奇的女子。
“说起来,来到龙国,虽然住了些时日,但像这样悠闲地坐在市井之中,感受寻常生活,还是第一次。”
美黛子有些感慨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周智文捕捉到了这丝落寞,温和道:
“夫人若是喜欢,以后或许可以多出来走走。河源县虽小,却也自有其烟火气息。”
他顿了顿,仿佛不经意地提起:
“其实,若是夫人不介意,有时也可以让鄙人做个向导。毕竟,有些有趣的角落,外人并不知晓。”
这几乎是一个明确的、希望保持长期联系的信号。
美黛子心跳漏了一拍,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借以掩饰内心的波澜。
她没有拒绝,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又坐了一会儿,美黛子意识到时间不早,必须回去了。
周智文体贴地提出送她回大队部附近。
这一次,美黛子没有拒绝。
走到距离大队部还有一条街的地方,美黛子停下了脚步:
“周先生,就送到这里吧,多谢你了。”
“夫人客气了。”
周智文颔首。
就在美黛子转身欲走时,周智文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说道:
“对了,夫人,过几日城外枫叶想必红了,有一处山景颇佳,人迹也少,若是夫人有暇……”
美黛子身形一顿,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随即加快脚步离开了。
周智文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关系已经成功迈入了下一个阶段。
这种带着暧昧和冒险的接触,对于吉田美黛子这样内心并不满足于现状的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接下来的日子,周智文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与美黛子的联系。
他们又“偶遇”了几次,有时是在茶馆,有时是在书店。
周智文凭借其个人魅力和精心营造的“知己”感,逐渐赢得了美黛子的好感和信任。
他甚至通过美黛子,了解到了一些日军大队部非核心但仍有价值的情报,比如物资调配的大致时间、某些军官的性格癖好等。
这些情报都被他及时传递了出去。
时机渐渐成熟。
周智文知道,是时候尝试进入更核心的区域——吉田正一的住所了。
只有进入那里,才有可能接触到更机密的信息,或者找到其他突破口。
机会在一次闲聊中到来。
美黛子无意中提起,她住所里的一架屏风不小心被佣人损坏了,那屏风是她从本土带来的,上面的刺绣她很喜爱,在河源找不到能修复的人,言语间颇为惋惜。
周智文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表示自己认识一位老匠人,手艺精湛,或许可以请他来看看,只是那位老匠人年纪大了,不便前来,可能需要将屏风搬去。
“或者我亲自上门查看一下破损情况,画下图样,再请老匠人定夺。”
这个提议合情合理。
美黛子犹豫了一下。
让一个皇协军进入自己的住所,这风险很大。
但一方面,她对周智文的信任已经建立;
另一方面,那架屏风确实是她心爱之物;
再者,周智文提出的只是“查看情况、画下图样”,并非长时间停留,而且她可以让女佣在场。
最终,对屏风的珍爱压倒了对风险的顾虑,同意了周智文上门查看的请求。
这天下午,周智文精心准备了一番,带上了一些绘画用的纸笔和测量工具,跟着美黛子,第一次踏入了日军大队长吉田正一的住所。
这是一处占地不小的院落,原是本地一个富商的宅子,被日军强占。
吉田正一最近奉筱冢义男的命令,正和大部队跟苏家军对峙,后院的事情压根没管。
门口有日军士兵站岗,看到美黛子带着周智文进来,士兵审视地看了周智文几眼,但在美黛子的示意下,并没有阻拦。
院子内部陈设带着明显的和式与中式混合的风格。
美黛子直接将周智文引到了客厅。
那架损坏的屏风就立在客厅一角,是座双面绣的花鸟屏风,工艺确实精美,一角有明显的撕裂痕迹。
周智文假装仔细查看屏风的破损情况,拿出尺子测量,在纸上勾勒图样,动作专业而认真。
美黛子在一旁看着,偶尔解释几句屏风原来的样子。
那名中年女佣则站在稍远的地方,看似在擦拭家具,实则注意力一直放在这边。
周智文一边工作,一边暗中观察着客厅的布局、通往其他房间的门户,以及可能存放文件的地方。
他心思缜密,记忆力超群,将这些细节一一记在心中。
就在他差不多完成测量,准备收起工具时,客厅内侧的一扇门帘被掀开了。
一个身影袅袅娜娜地走了出来。
“表姐,我听到外面有声音,是请人来修屏风了吗?”
一个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娇柔的女声响起。
周智文闻声抬头,目光落在来人身上时,纵然他心志坚定,见多识广,也不由得瞬间失神,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
只见那女子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和服,上面点缀着细碎的樱花瓣。
她的肌肤白皙胜雪,细腻得仿佛上好的羊脂玉,光洁的额头下,是一双如水杏般明媚动人的眼眸,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清澈又娇媚的风情。
鼻梁秀挺,唇瓣小巧,如同初绽的樱花,泛着健康的嫣红。
她梳着精致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更衬得那张瓜子脸精致无双。
身段窈窕,行走间如弱柳扶风,和服的腰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
就像是清晨带着露珠的粉色樱花,集合了清纯与娇艳于一身,美丽得有些不真实,与这充满军国主义肃杀之气的院落格格不入。
168左右的身高、更是将其美貌完全凸显出来。
周智文的心跳骤然加速。
并非因为心动,而是因为他瞬间意识到,这个女子的价值!
如此绝色,又是吉田美黛子的表妹,身份必然不一般。
若是能…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这么好看的岛国娘们,要是能弄回平安县城,献给苏长官的话,那苏长官该多高兴呀。”
系统100%忠诚度,在此刻彻底显露无疑。
……
(https://www.02shu.com/5040_5040811/42422937.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