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果然是他

“周璐，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诋毁同窗？夜校是让大家学知识、明事理的地方，不是让你造谣生事、败坏别人名声的！沈清岚同学在班里表现一直很好，作业认真，为人也踏实，你凭什么凭空污蔑她？”

　　“可、可大家都这么说……”周璐还在嘴硬，声音却小了下去，不敢看何宇飞的眼睛。

　　“大家都这么说就是对的？”何宇飞的声音陡然提高，“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还添油加醋地去骂别人，你的脑子是用来装浆糊的吗？同窗之间该互相帮衬，就算做不到帮衬，也不能背后捅刀子！你的道德良心呢？”

　　一番话骂得周璐满脸通红，头埋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再也不敢吭声。

　　何宇飞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顾淮安，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严肃：“顾淮安同志，我知道你是为了维护沈清岚同学，可动手打人终究是不对的。不管骂得多难听，你都该找老师或者保安处理，动手只会让事情更糟，真闹到公安那里，吃亏的是你。”

　　顾淮安抿着嘴没说话，却点了点头。

　　他刚才是气昏了头，现在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冲动了。

　　沈清岚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别再犟着。

　　何宇飞沉吟了片刻，做出了决定：“这件事，周璐造谣在先，有错；顾淮安动手打人，也有错。这样处理。周璐，你必须给沈清岚同学道歉，并且在下次班会课上做检讨，承认自己的错误。顾淮安，你动手伤人，虽然事出有因，但下手太重，赔偿周璐五十块医药费和营养费。另外，你们三个这几天都先停学，好好在家反省，想清楚自己错在哪了，再回来上课。”

　　这个处理结果一出来，周璐立刻炸了：“凭什么让我道歉？他把我打成这样，才赔五十块？！”

　　“五十块不少了。”

　　何宇飞冷冷地说，“你的伤看着吓人，都是皮外伤，去卫生院处理一下也就几块钱。这五十块，已经是考虑到你受了惊吓。你要是不同意，咱们现在就去公安分局，让公安同志来评理。到时候，你造谣诽谤的事，可不是道歉检讨就能解决的，说不定还要被拘留。”

　　周璐的脸瞬间白了，他虽然嘴欠，但也知道公安的厉害，真要是被拘留，她的工作就没了。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沈清岚一眼，却不敢再反驳。

　　她哪能看不出何宇飞是在维护他们。

　　停学反省只是走个过场，让周璐公开道歉和检讨，是帮她正名。

　　五十块的赔偿看着是罚顾淮安，实则是把事情压下来，避免闹到公安那里让顾淮安担责任。

　　这份用心，比直接偏袒更让她感激。

　　“谢谢何老师。”沈清岚真诚地鞠了一躬，“我们接受处理。”

　　顾淮安也跟着点了点头，看向何宇飞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重。

　　周璐不情不愿地给沈清岚说了句“对不起”，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还没等沈清岚回应，就捂着脸跑了。

　　保安也驱散了围观的学生，夜校门口终于安静下来。

　　“何老师，今天真的谢谢您。”沈清岚再次道谢，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何宇飞摆了摆手，推了推眼镜：“不用谢我，我只是按规矩办事。沈清岚，你是个好苗子，别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学习。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别硬扛，第一时间找老师。”

　　他顿了顿，又看向顾淮安，“顾同学，你护着沈清岚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以后要冷静，动手解决不了问题。”

　　“我知道了，谢谢何老师。”顾淮安沉声应道。

　　和何宇飞道别后，两人坐上车往中药店走。

　　“今天多亏了何老师。”顾淮安突然开口，语气里满是感慨，“要是真闹到公安那里，我这动手打人的事，肯定要被记过。”

　　“是啊，何老师是个好人。”沈清岚笑了笑，“不过也怪你，下手太狠了，你看你的手，都破了。”

　　她转头看了眼顾淮安的手，心里还是心疼。

　　顾淮安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当时看见他那么骂你，我脑子一热就控制不住了。下次我一定注意，不这么冲动了。”

　　“还有下次？”沈清岚挑眉，故意逗他。

　　“没有下次。”顾淮安赶紧摆手，“以后我一定看好你，不让别人再欺负你。”

　　沈清岚忍不住笑出了声。

　　回到中药店，沈清岚先找出酒精给顾淮安消毒，再涂上药膏，用纱布仔细包好。顾淮安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地任由她摆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五十块钱我来出。”沈清岚一边收拾药瓶一边说。

　　“不行，是我打的人，该我出。”

　　顾淮安立刻反驳，“我这个月工资刚发，够赔的。”

　　沈清岚没再和他争。

　　她知道顾淮安的脾气，认定的事不会改。

　　她笑着说：“行，那你先出。对了，明天咱们先去中药店查孙小磊的事，等把店里的内鬼揪出来，再好好想想怎么对付沈家人和周璐。”

　　“好。”顾淮安点头，握住她的手，“不管是内鬼还是造谣的，有我陪着你，咱们一起解决。”

　　第二天的黄昏，天边的云霞还没散，中药店的门板就被巷口的风推得“吱呀”响。

　　沈清岚攥着账本蹲在里屋门后，她和顾淮安没跟任何人提停学的事，孙小磊和张晓彤自然对他们在药店的事情浑然不知。

　　“别慌，他们快到了。”顾淮安靠在门框上，目光盯着外间的柜台，。

　　昨天被打青的指关节还透着点紫，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专注。

　　外间传来了脚步声，带着些微的拖沓，是孙小磊。

　　沈清岚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外瞧。

　　他果然像往常一样，先绕到柜台后的钱箱边，假意整理柜台上的药包，眼睛却飞快地扫了一圈。

　　见里屋没动静，手就像偷油的老鼠，猛地伸进了钱箱。

　　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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