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想试试，能走多远
当林溪翻到项目的投标要求时，眉头皱了起来。
“投标企业需具备三年以上生物制药研发经验，拥有至少两项国家专利，并提供完整的技术实施方案……”她念出声来，然后抬头看向Leo，“林氏符合这些条件吗？”
“勉强符合。”Leo调出一份数据，“林氏在生物制药领域有五年历史，拥有三项国家专利，但都是早期的传统药物专利，跟蔚蓝项目要求的新型生物制剂领域还有差距。”
“所以我们的竞争力不足。”
“可以这么说。”
林溪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那其他竞标企业呢？谁的胜算最大？”
“目前公开表示有意向的，一共有五家企业。”Leo调出另一份文件，“其中最有竞争力的是诺亚生物和康特医药。”
“诺亚生物？”林溪记起这个名字，“就是那个跟诺发制药有关联的公司？”
“是的。”Leo点头，“诺亚是诺发在国内的控股子公司，技术实力很强。不过诺发最近出了问题，诺亚这边也受到了影响，股价跌了不少。”
“那康特医药呢？”
“康特是老牌药企，根基很深，跟上面关系也不错。”
Leo顿了顿，“不过康特的大股东，跟佟氏有些渊源。”
林溪眼神一闪：“什么渊源？”
“康特的创始人康明远，是佟老爷子当年的老朋友。”Leo回答道：“早些年佟氏还帮康特渡过一次难关，所以两家关系匪浅。”
又是佟家。
林溪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一个诺亚生物，一个康特医药，再加上她自己……
这盘棋局，似乎怎么都绕不开佟家这两个字。
她正想让Leo继续深挖，办公室的门却被人毫无预兆地推开了，来人甚至连门都懒得敲。
佟少钦走进来，看了眼满桌子的文件，冷笑一声，“看来你很认真。”
“有事说事。”林溪没耐心跟他废话，不明白佟少钦为什么突然来找她，但是准没好事，因此，林溪也懒得搭理他。
佟少钦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我听说你要竞标蔚蓝项目？”
“是又怎样？”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浪费时间了。”
佟少钦不屑地说道：“蔚蓝项目的评标委员会里，有三个人跟康特关系很近。你拿什么跟他们斗？”
林溪抬起头，看着他，“所以你是来劝我放弃的？”
“我是来告诉你现实的。”佟少钦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林溪，你已经离开商场三年了。”
“这三年里，很多事情都变了。你以为凭着一腔孤勇就能成功？太天真了。”
“说完了？”林溪面无表情，“说完了可以走了。”
佟少钦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
“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跟你商量件事。”他试探地说道：“蔚蓝项目确实很重要，不如我们合作？”
“合作？”林溪挑眉，“怎么合作？”
“你负责出面，我来协调资源。”
佟少钦说得煞有介事，“毕竟林氏现在还在莱阳集团的管理下，我作为执行总裁，有义务帮你。”
林溪听完，笑了。
那笑容淡淡的，却让佟少钦莫名有些发毛。
“佟少钦，你当我傻吗？”她慢悠悠地说：“你是想借着帮我的名义，插手这个项目，最后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
佟少钦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林溪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不过我得谢谢你提醒我康特的事。”
“至于合作？不必了。”
“林溪！”
“Leo，送客。”林溪懒得再跟他废话。
Leo立刻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佟少钦气得脸色铁青，狠狠瞪了林溪一眼，转身离开。
门“砰”的一声关上，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林溪重新坐回椅子上，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以前她总觉得佟少钦是个多了不起的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她收敛心神，继续研究资料。
越看，她越觉得这个项目透着诡异。
投标要求看似严格，实际上却留了很多操作空间。比如“技术实施方案”这一项，评分标准非常模糊，完全取决于评委的主观判断。
这就给了暗箱操作的空间。
林溪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佟聿怀。
“小叔，我想见见评标委员会的人。”
“想刺探情报？”佟聿怀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态度。”林溪坦诚地说：“如果真像佟少钦说的那样，评委都被康特买通了，那我确实没必要浪费时间。”
“你想怎么见？”
“正大光明地见。”林溪说，“我要以林氏代表的身份，拜访每一个评委，听听他们对这个项目的看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主意。”佟聿怀说，“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些人不会轻易表态。”
“我知道。”
“需要我陪你去吗？”
林溪想了想，摇头：“不用，我自己去。这次我想试试，离开你的帮助，我能走多远。”
佟聿怀笑了：“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林溪让Leo整理出评标委员会成员的名单和联系方式。
一共七个人，林溪决定从最难啃的那个开始——康特医药的董事长，康明远。
下午三点，林溪出现在康特医药的总部大楼。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礼貌地拦住了她。
“没有，”林溪递上名片，“我是林氏医药的林溪，想见康董。”
前台看了眼名片，公式化地笑了笑：“抱歉林总，没有预约的话，康董是不会见客的。”
“麻烦你给康董的秘书打个电话。”林溪不为所动。
前台有些为难，但还是拨了内线。
几秒后，她放下电话，摊了摊手，“抱歉，林总，康董正在开会，今天下午的行程都满了。”
“是吗？”林溪从包里拿出一张已经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有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其中一个正是年轻时的康明远，而另一个，眉眼间和林溪有七分相似。
她将照片推到前台面前：“麻烦你把这个送上去，告诉康董，故人之女来访，想跟他叙叙旧。我可以在这里等。”
前台看着照片，又看看林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犹豫片刻，拿起照片，快步走向了通往高层的内部电梯。
这一次，林溪没有等太久。
不到十分钟，一位看起来像是秘书的干练女性就从电梯里快步走出，径直来到她面前，态度恭敬了许多。
“林总，我们董事长有请。”
林溪跟着秘书上了电梯，来到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门开了，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办公桌后，桌上就放着那张旧照片。
他没有看文件，而是目光锐利地盯着走进来的林溪。
“你是林正德什么人？”康明远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探究。
“他是我父亲。”林溪迎上他的目光，主动打招呼，“康董，您好。”
康明远打量了她许久，才缓缓点头，“坐吧。”
林溪坐下，直入主题：“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聊聊蔚蓝项目的事。”
“哦？”康明远拿起那张照片，手指摩挲着上面的人像，“林总对这个项目也有兴趣？”
“是的。”林溪说，“林氏也打算竞标。”
康明远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复杂。
“林总年轻有为，有想法是好事。不过蔚蓝项目的门槛不低，林氏……恐怕还不够资格吧？”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但林溪面上没有任何波动。
“资格是争取来的。”她平静地说，“我今天来，就是想向康董请教，在您看来，什么样的企业才有资格拿下这个项目？”
康明远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
他顿了顿，“技术实力，资金实力，还有……资源”
“那如果林氏在技术和资金上都能达标，资源这一块……”林溪看着他，“康董能否指点一二？”
康明远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林总这是想让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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