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在试探
“不是帮我，是合作。”林溪纠正道，“康特在传统药物领域很强，但我父亲当年在新概念生物制剂上的研究，或许能为这个项目提供一些独特的优势。”
“如果我们联手，胜算会大很多。”
康明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仿佛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女孩。
“林总，我听说你跟佟家……关系不太好？”他突然问道。
林溪心里一紧，面上却不显：“您指的是？”
“我是说，你跟佟少钦离婚了，但好像跟佟聿怀走得很近。”康明远说，“佟氏内部的……”
康明远这是在试探，她跟佟聿怀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康董多虑了。”她说，“我现在代表的是林氏，不是佟氏。至于我跟佟聿怀的关系，纯属私人交往，不会影响商业合作。”
“是吗？”康明远笑了笑，那笑容意味不明。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林溪说：“林总，我今年六十八岁了，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四十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局，我都见过。”
他转过身，目光犀利：“你今天来找我，恐怕不只是为了合作这么简单吧？”
林溪心里一跳。
这老狐狸，果然不好糊弄。
“康董，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装糊涂。
“林总不必装了。”康明远走回办公桌，重新坐下，“你父亲当年的事，我也有所耳闻。现在蔚蓝项目突然冒出来，背后的水很深。你想借着这个项目查清真相，对吧？”
林溪震惊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康明远叹了口气：“你父亲林正德，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当年的研究，如果完成了，能造福千万病人。可惜......”
他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康董，您知道我父亲的事？”林溪压抑住内心的激动。
“知道一点。”康明远说，“但我不能告诉你。有些事，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
“为什么？”
“因为会死人。”康明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你父亲就是前车之鉴。”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却驱散不了林溪心里的寒意。
从康特出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林溪坐在车里，脑子里一片混乱。
康明远的话虽然说得隐晦，但信息量很大——父亲的研究确实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而蔚蓝项目的背后，很可能就是那些人设下的局。
她拿出手机，想给佟聿怀打电话，手指却停在半空。
最后，她还是收起了手机。
佟聿怀说过，这是她的选择。如果她每一步都依赖他，那永远也成长不了。
林溪深吸一口气，让司机开车回公司。
刚到公司楼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秦婉君。
林溪心里咯噔一下，这女人来干什么？
车停稳后，她推开车门，秦婉君已经迎了上来。
“林溪，我找你有事。”秦婉君开门见山。
“什么事？”
“找个地方聊。”
两人进了楼下的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送来咖啡，秦婉君却没有动，只是盯着林溪看。
“少钦今天去找过你。”她说。
“是。”林溪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所以？”
“他说你不愿意合作。”
“佟夫人专程来，就是为了劝我合作？”林溪放下杯子，“如果是这样，恕我直言，不可能。”
“为什么？”秦婉君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林溪，你知不知道，蔚蓝项目有多重要？如果你搞砸了，不光是你自己完蛋，整个林氏都会受牵连！”
“那是我的事。”林溪不为所动。
“你的事？”秦婉君冷笑，“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当年那个林家大小姐？林溪，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你要是真为林氏着想，就应该接受少钦的帮助！”
林溪听出来了。
秦婉君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佟夫人，您到底想说什么？”她直视秦婉君的眼睛，“不如直说？”
秦婉君被她看得有些发毛。
这个女人，真的变了。
以前那个温顺隐忍的林溪，已经彻底消失了。
“好，我直说。”秦婉君索性撕破脸，“蔚蓝项目必须由少钦主导。你可以挂名，但实际操作必须由他来。”
“凭什么？”
“凭他是佟氏的执行总裁，凭林氏现在还在莱阳集团的管理下！”秦婉君的声音提高了几度，“林溪，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围几个客人被她的声音吸引，纷纷侧目。
林溪却依旧淡定。
“佟夫人，您这么着急让佟少钦插手这个项目，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慢悠悠地问。
秦婉君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听说，佟氏最近在新加坡的并购项目出了点问题，董事会对佟少钦的能力有些质疑。”林溪说，“您是不是想让他借着蔚蓝项目翻身？”
秦婉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没想到林溪连这个都查到了。
“这不关你的事！”她强硬地说。
“确实不关我的事。”林溪点头，“但蔚蓝项目是我的事。所以，请恕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
说完，她站起来准备离开。
“林溪！”秦婉君也站了起来，抓住她的手臂，“你别忘了，林氏现在还需要佟氏的支持！”
“你要是真敢不配合，我有一百种办法让林氏在市场上寸步难行！”
林溪甩开她的手：“那就试试看。”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厅。
秦婉君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她压低声音，“你说的那个人，什么时候能到？”
“最快明天。”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秦总放心，这次我们会给林溪一点颜色看看。”
秦婉君挂了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林溪，你不配合是吧？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回到公司，林溪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开始整理今天从康明远那里得到的信息。
她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关键词：
父亲的研究、smzg001、蔚蓝项目、评标委员会、康特医药。
这几个词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她正想着，电脑突然弹出一个新邮件的提示。
发件人是个陌生的邮箱地址，主题只有三个字：小心康特。
林溪愣了一下，点开邮件。
里面只有一句话：“康明远不是你的朋友，不要相信他。”
没有署名，没有其他信息。
林溪看着这封邮件，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到底是谁发的？
这个人为什么要警告她？
她想回复邮件，却发现发件箱地址无效。
林溪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
Leo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林总，刚收到消息，康特医药明天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他们已经正式递交了蔚蓝项目的投标书。”
“这么快？”林溪皱眉，“投标截止日期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是的，但康特这次动作很快。”Leo说，“而且根据我们的情报，他们的投标书里，技术方案部分非常完善，很有竞争力。”
林溪站起来，走到窗边。
楼下的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这座城市，依旧繁华热闹，但她却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边缘。
“Leo，帮我查康特最近的资金流向。”她突然说，“尤其是跟海外公司的往来。”
“明白。”
Leo走后，林溪拿起手机，给佟聿怀发了条消息：“小叔，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对方几乎是秒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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