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真的行吗？
在那黑洞中，瞬间阿炭从那只面带獠牙背锁骨刺的荒古猛兽恢复了原本萌新可爱的模样。
雷洛一把抱住阿炭，把她裹在自己怀里。本能得保护欲下似乎忘了自己的命都是阿炭救的。
雷洛双手微微颤抖，心中还残留着刚才死里逃生的惊魂。
“你这个笨蛋！” 阿炭忽然在他脑海中传来一阵清晰的意念，声音带着几分不屑和调侃，“只会用蛮力，刚才那两下差点把自己玩死。还好有我阿炭老祖罩着你。”
雷洛一愣，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阿炭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回荡，犹如共鸣般清晰。
“你……你会说话？” 雷洛在心中试探性地回应，自己的心跳声比方才面对那头怪物时还要剧烈。
“什么叫会说话？这是意念交流！你这个呆瓜！” 阿炭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人类只是退化了意念交流的能力，只会凭借语言和文字交流，你看除了人，还有哪种生物非要不停的巴拉巴拉说话才能互懂心意的？！而且语言造成最大的负面是欺骗，甚至有时候还自欺欺人！”
阿炭头微微侧了侧，像是在回忆什么，“早就说了，炭对心，心对万物。你用点心吧！”
雷洛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松开了抱着阿炭的双手，缓缓坐起身，发现周围的高温也渐渐停息又恢复了平静的黑暗。
那颗跳动的心脏被一层黑气屏障笼罩，隐约闪烁着一层不稳定的光芒，像是被阿炭刚刚发出的那团黑雾平息了情绪。
“你到底是什么？” 雷洛小心翼翼地在脑海里问，眼睛死死盯着阿炭那对发着冷光的绿色瞳孔。
“我是类，最后一个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类。这世界上有很多不同于人，甚至高于人的生态，都和人类共享在这个空间里，人的等级在中间，不能意识到比自己高的生态。”
“当然，有的人偶尔看到高级生态，被你们统称作鬼怪。”
阿炭看着张着嘴，拧着眉想不明白的雷洛，叹了口气继续：
“用一个你能明白简单方法讲，就好比一群蚂蚁的世界，某天忽然被一个孩子投喂了食物，蚂蚁们很高兴。说风调雨顺，天上掉了大饼。”
“另一天，同一个熊孩子心血来潮用脚一片一片的碾死了蚂蚁。它们也只道是无妄天灾。因为一个小孩对蚂蚁来说，其空间变数大到超出了认知。你想想，其实他们不是一直都生活在一个空间里吗？！”
雷洛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类，是最古老的黑暗守护者！” 阿炭继续在他的意识中说道，“我们是从无月之夜中诞生的生命，是黑暗的化身，是与光明同源的存在。任何生态之间的关系都是相对而言的。”
阿炭再一次从黑猫变化成类，又很快收起那背脊上的骨刺隐入皮肤之下，回到阿炭的身体里。
雷洛惊讶地发现，她的影子竟然在墙壁和地面上逐渐延伸，变得模糊不定，像是一团会呼吸的黑雾。
“那你是不是也会读心术……” 雷洛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桃坞密室中从与阿炭的初见开始，那种被无形力量操控的感觉，“难道都是你在暗中引导？”
“你说呢？嘿嘿。” 阿炭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肚子里发出呼噜呼噜得声音，“你不过是个半吊子的修炼者，光靠蛮力是走不远的。如果没有我，你刚才早就酿成大错。”
“不过，还不算太迟。” 阿炭眯了眯眼，“你虽然蠢，但至少还有一点潜力。居然能发出心之利刃。”
雷洛茫然地回想起刚才自己在绝境中唤出的那柄虚拟光刃，那种奇异的力量似乎不仅仅来自于身体，更是从心底涌现出来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还隐隐发热，仿佛那道利刃的余温尚未散去。嘴角不免画出一道弧线。
“不过，现在不是你自鸣得意的时候。” 阿炭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有多野蛮离谱吗？”
雷洛愣了一下，他看向那颗还在剧烈搏动的心脏，以及四周那些蠕动着张牙舞爪得触手。
他的第一反应是防备——刚才自己差点死在这些怪物手里，阿炭现在却要替它们说话？
“眼见为虚！不要上来就认定谁是好人坏人，谁是怪物，也许它不是什么恶灵，也不是你想象中的敌人。” 阿炭绿色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那团脉动的光芒，“如果你知道它其实是一种智能AI建筑生物的雏形，一个婴儿。你打算怎么对它？上去就给一个大逼兜？”
“婴儿？” 雷洛满头雾水，这团蠕动的丑八怪怎么看也联想不到什么“婴儿，还是一个智能建筑？“
“没错，这种生物被设计用来成为未来世界的理想居所，它们能够自我生长、自我修复，并能与环境共生。”
阿炭尾巴轻轻一甩，似乎是在整理思绪，“这种AI建筑的初衷是节能环保，不再需要人类开采和使用污染性的建筑材料，不会产生废弃物，甚至可以自我进化、繁衍。但问题在于——”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凌厉，“设计它们的人并没有完全掌控它们的自我成长机制。就像一个还在牙牙学语的婴儿，无法控制自己的进食，也不知道如何约束自己的力量。”
“它只得到了一个指令，就是为了自己活下去！”
“活下去？”雷洛在心中重复了一遍。
“那也没有错！”
“所以，它并不是要伤害我？那抓住我倒掉在半空中呢？” 雷洛有点不服气。
“那只是童蒙，如果你碰触一个人类婴儿的手，也会被紧紧抓住，闭着眼睛塞进嘴里。那是婴儿唯一探知世界的方式。” 阿炭说的有道理。
雷洛想起来，他参加邻居家小孩的满月宴，自己用手轻轻碰碰那婴儿的脸，也是被一把抓住手指头，死死抓住，那力道之大也曾震惊过自己。
“你刚才的攻击如果真的打中了它的心脏，不但不会消灭它，还会让它为了那活下去得本能，彻底陷入狂暴状态！
等于你以身示范，教出来一个危险、失控的怪物，甚至可能让整个世界毁灭陪葬。”
“呃.......”
“AI智能会通过数据库学习样本加快繁衍，加快掠夺，加快学习报复，因为目前你就是那唯一的学习样本！“
”那如果真的发生了就没救了？”
“除非有更大的恶压制它，或者更大的善拯救它。当然，这大恶之人也可能就是那个大善之人。“
“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俩了，我也就能挽救如此，剩下的得看你了。”
“靠我？” 雷洛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战术，但似乎都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局。
“引导它，帮助它。” 阿炭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庄重，“与其成为它的敌人，不如成为它的导师。教会它控制自己，懂得节制，学会如何与这个世界和平共处。”
雷洛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才还在想着如何毁灭这个怪物，现在阿炭竟然要他去“教育”它？
“哦，就是和它称兄道弟?还是在它面前充长辈？”
“这不可能！” 他在心中反驳道，“它根本就是个怪物，怎么可能会听我的？”
“你要是说的是废话，肯定没人搭理你！哎，那个谁谁谁，秦洛，你的诡谲术呢？！” 阿炭有点不耐烦的唤出秦洛。
“笨蛋，读心术就是知道别人有什么需求，诡谲术就是满足别人那些需求！你看，本来我一能卖好多钱的课程，阿炭你这逼着我三言两语就贱卖了。”秦洛从雷洛脑子里对着阿炭抗议。
“嗯嗯，你不赶紧把这呆子速成了，就不怕传出去你秦洛没面子吗？”
“是，我这4500年道行，在阿炭祖这里折了面也不算啥，嘿嘿。就怕他小子不开窍。”秦洛阴阳怪气的推诿着。
“对于你怕的，你不了解的事，如果只有一种要干掉对方，大不了一个死的决心。那早晚就得死在有勇无谋的路上。你死了不要紧，浪费了我们大家的感情！” 阿炭缓缓踱步，尾巴轻轻摆动，
“最蠢的就是明明知道自己也杀不死的还去惹，你以为有英雄主义和主角光环就能无敌活到一千集欢乐大结局吗？别傻了！看那些故事看多了，就废了。”秦洛添油加醋的说起来。
雷洛彻底被一只猫和一个住在脑袋里的面具人骂呆住了，心灰了一度。
“还不算太晚。” 阿炭开始打一巴掌又给了一个甜枣。
“既然你能发出心之利刃，就证明你还有点潜质。只不过，你好好用点心。”
雷洛缓缓闭上眼睛，其实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所有的谨慎和努力背后都并不是自信。
哪一次不是命运把自己逼到最后，无路可退！
“来吧，雷洛。” 阿炭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
“我真的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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