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国运长存，永世昌隆！
整个大秦，唯有他们二人陪伴君王最久。
“为了一个孩子，背弃帝国，你也做得出来。”秦焕声音平静，却藏着锋芒。
盖聂沉默片刻，低声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那陛下呢？这三十多年，可曾负你？”
盖聂无言以对。
“做事不计后果，若是当初你肯来找我，结局未必如此。”秦焕目光扫过天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清楚一切——包括这孩子的身世，也明白盖聂为何叛逃。
“我怕……”盖聂嘴唇微动，终未说尽。
天明的追杀令，乃嬴政亲笔所书。
当日他在民间寻得天明，正遭秦军围捕，他不敢求见帝王，也不敢求助秦焕，只能仗剑突围，带着孩子杀出生路。
看着眼前神色沉重的盖聂，秦焕轻叹一声，走上前去：
“只要他愿意喊一声‘父王’，普天之下，谁敢伤他分毫？”
只要天明改回嬴姓，承袭宗室之名，何须再逃？
嬴政自会收回成命。
盖聂再次沉默。
他无法替天明抉择。
嬴政子女众多，唯独最疼这个孩子。
当年天明尚在宫中时，扶苏、胡亥等公子，恩宠皆不及他。
可偏偏，这最受宠爱的儿子，却并非他的亲生血脉。
“盖聂别无他求，只望龙安君能留天明一条性命。
至于气运命数，悉数奉上，绝无半句虚言！”良久静默之后，盖聂凝视着秦焕，终于道出心中所愿。
秦焕久久地注视着天明。
这少年身上藏有隐秘，又是当年嬴政最疼爱的皇子——若就此陨落，始皇心中必留遗憾……
死罪可免，但惩戒不可轻饶。
秦焕缓缓转身，背对盖聂，语气淡漠却不容置疑：“从今往后，未经我准许，他不得踏出咸阳一步。
这几日，便在我府中住下。”
话音未落，他已抬步向城中走去。
天明性命可保，但他也绝不会让这份生机毫无束缚。
必要在那孩子身上下些手段，牢牢掌控于掌心。
望着秦焕远去的身影，盖聂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释然。
这一路风霜苦旅，九死一生，为的不正是护此子周全？
“多谢龙安君！”他深深一揖，眼中光芒真挚如火。
牵着天明的手，他快步跟上，一同踏入咸阳城门。
此时苍穹之上，金光再起，辉煌如焰。
天命榜徐徐显现，天明之名悄然褪去，如露消散。
榜上空空如也，唯余“大秦”二字，巍然独立，耀照乾坤！
天命归一！
四海观者无不震骇失声。
“两月之前，我们还道大秦将倾，天下群雄共逐其鹿……谁能想到，短短数十日，竟被一位龙安君彻底断了所有念想！”
“如今既有龙安君执掌朝纲，又有祖龙威临天下，这江山，谁还能动摇分毫？”
众人唏嘘感慨间，天命榜渐渐隐去。
正当世人以为一切落幕之际，高空忽响惊雷！
一道浩荡之声自九霄落下，震慑寰宇！
一股无法抗拒的意志降临世间，那是久已沉寂的天道之音！
万民惊惧仰首，无数瞳孔倒映着苍天。
多少年来，天道未曾显迹，今日竟亲降谕令！
无情而庄严的话语响彻九州：
“天命归一！”
“赐国祚万年！”
“大秦，当立为运朝！”
“国运长存，永世昌隆！”
话音方落，玄黄之气自虚空弥漫而出，如云垂野，笼罩整个大秦疆域。
刹那之间，大秦国运暴涨千倍，天地共鸣！
四方震栗，万邦失语。
“天道显化……天呐，‘运朝’是何等存在？竟得如此厚待！”
“天意所向，命数所钟……大秦将成不灭之基业，谁能再撼其根本？”
“走吧，离开大秦！连天都站在他们那边，我们还有什么指望？想要成就霸业，唯有远遁他乡！”
“国运不枯，既寿永昌。”道家天宗北冥子喃喃低语，神色凝重。
他比旁人更清楚这几个字的分量——这意味着，大秦至少万代不衰，根深蒂固！
边疆之外，异族屏息。
东胡新任单于赤哈怔立原地，仰望苍穹，面如死灰。
天道发声，玄音昭示，天命所定……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东胡多年筹谋、狼野心志，终究不过一场空梦！
想起登位之时立下的血誓——要踏平咸阳，雪先王之辱——此刻竟觉荒唐可笑。
连苍天都承认大秦不朽，他又凭何与之对抗？
瀛洲之地，自古效仿中原礼制的岛国，诸位大名齐望天空，面色惨淡。
即便其中最强之人，当今君主，也不由低下高傲头颅。
目光投向那遥远的九州方向，瀛洲帝王心头阴云密布。
他曾梦想一统本岛，继而挥师东征，夺取中原……可如今看来，一切宏图皆成泡影。
从此以后，瀛洲只能世代匍匐于大秦光辉之下，仰望而不可及！
极西之地，斯巴达。
列奥尼达一世伫立山崖，凝视苍穹，神情久久未动。
他听不懂那道声音的语言，却分明感知到其中含义。
这个世上，出现了一个连神祇都必须承认的永恒王朝！
万世不灭，亘古长存！
他紧握手中战矛，目光穿透海洋，仿佛看见东方大陆之上，一座金色帝国巍然矗立，光芒万丈。
面对这样的国度，没有哪一个城邦敢于轻视。
“如此庞然巨物……便是波斯亦难比拟。
倘若有一日兵临城下，斯巴达……真的挡得住吗？”
这位被誉为斯巴达最强战士的王者，此刻眼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迷茫。
那是连神祇也要低头俯首的存在啊……
而在西方另一端，与罗马并列为双雄的波斯帝国。
大流士三世端坐于金碧辉煌的宝座之上，满朝文武匍匐于前，寂静无声。
“谁能向我解释，为何神明会将‘大地不灭之国’的称号，赐予那远在极东的大秦王朝？！”
“难道我们波斯，竟已衰败至此，连西方都难以掌控，更别提东方了？！”
大流士三世怒吼出声，眼中燃着不甘与愤恨。
在他心中，唯有波斯才是天命所归、永恒不朽的帝国！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群臣战栗跪伏于地，额头紧贴冰冷石阶。
年迈的大流士性情暴虐，稍有不满便下令诛杀，朝堂上下早已人心惶惶。
“立刻调兵遣将！”他猛然起身，手握权杖指向东方，“我要你们踏平那个自称不朽的国度！”
“让诸神亲眼见证——真正配得上‘地上帝国’尊号的，只有波斯！”
随着帝王咆哮落下，整个帝国迅速运转起来。
百万大军奉命集结，战车辚辚，旌旗蔽日，直指遥远的极东之地——大秦！
与此同时，罗马城中，凯撒立于高台之上，凝望着东方天际，神情肃然。
他深知，一场席卷世界的风暴正悄然逼近。
一个自认永恒的王朝，绝不会容忍其他文明与其并列于巅峰！
“召集元老院！”
“发布军令：第一至第四军团即刻整备，备战待发！”
在执政官们的决议下，罗马全境开始动员，铁蹄即将奔腾而出。
而在恒河之畔，孔雀王朝的金殿深处，阿育王端坐龙座，周身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阴寒气息。
满朝文武低头屏息，无人敢直视其眼。
“神未选我朝为不朽之邦，全是尔等无能所致！”
“施妥多！身为统帅，你辜负了朕的信任！”
“臣……罪该万死！”大将军匍匐在地，颤抖叩首。
即便贵为刹帝利贵族，手握兵权，面对这位以血腥手段登基——亲手屠尽九十九位兄弟的君王，也不敢有半分傲气。
“哼，你还不能死。”阿育王冷冷开口，“现在，给我去办一件事。”
“调动所有仆从部落与王师精锐，我要让那个可恨的大秦，从这世上彻底消失！”
怒吼响彻宫殿，随即，孔雀王朝的战争机器轰然启动，百万雄师开始向边境汇聚。
咸阳宫内，秦焕与嬴政缓缓收回投向远方的目光。
神色淡然，仿佛方才天地震动、万邦觊觎之事，不过是风过耳畔。
若是往昔，听闻大秦被神授万年国运，嬴政定会激动万分，以为祖宗庇佑，江山永固。
可如今，他已超脱生死，与秦焕共镇天下气运。
万年之兴？不过弹指一瞬。
“大秦永昌！”
“陛下千秋！”
“龙安君无敌！”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遍咸阳街头巷尾，百姓载歌载舞，举城欢庆。
然而对此盛况，秦焕却毫无波澜，转身便携盖聂归府，一如平常。
六日转瞬即逝。
距离秦焕在雍城登基称帝，仅余一日之遥。
自从那天命榜异象显现之后，大秦境内再无动荡。
此刻的大秦，根基稳固，如山岳不可动摇。
那些心怀异志之人，也只能悄然逃离故土，妄图在昔日视为蛮荒的域外之地另起炉灶。
但他们未曾想到——真正的征伐，才刚刚开始。
这一日清晨，秦焕起身，御阴风而出，直抵城外校场。
算来，王翦等人停灵之期，今日正好期满。
刚入校场，王离便急匆匆迎上前来。
“参见龙安君！”
“何事如此慌张？”秦焕眉梢微蹙。
“请君随我来！”王离语气急促。
秦焕点头跟随，心中略感蹊跷：莫非炼尸之术出了差错？否则王离不至于如此失态。
片刻后，二人抵达停放棺椁之处。
只见十余具棺木已然开启，而其中一百零一具遗体，竟已有十具尽数腐朽！
显然，这十人已无法复活，白白牺牲。
这也正是王离忧心如焚的原因。
所幸王翦尸身完好无损，肌肤如生，毫无腐化之兆。
见状，秦焕眸光微闪，刹那间明白了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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