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喜欢喝酷儿，橙子味的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教室。许南嫣到得不算早，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的人，读书声和闲聊声混在一起。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陆渝居然已经到了，正趴在桌上补觉。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只留下清晰的下颌线和微微蹙起的眉头。

许南嫣放下书包，动作放轻了些。她从书包侧袋里拿出一盒早上从家带来的牛奶，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放在了陆渝的桌角。

牛奶盒落在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陆渝几乎是立刻动了动，没抬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不耐烦：“谁？”

“是我，”许南嫣小声说，“那个……昨天谢谢你。这个给你。”她指了指那盒牛奶。

陆渝终于懒洋洋地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那盒牛奶，又看了看许南嫣，眼神里带着刚醒的懵懂和一贯的疏离。他扯了扯嘴角，带着点玩味：“谢礼？”

“嗯。”许南嫣点点头。

“我不喝这个。”他干脆地拒绝，把牛奶往她那边推了回去，“甜腻腻的，小孩喝的东西。”

许南嫣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直接，脸上有些热：“那……你喜欢喝什么？”

陆渝似乎觉得她这追问有点意思，挑眉看她，忽然笑了一下，带着点恶劣的调侃：“怎么，还想下次送？”

“我……”

“酷儿，橙子味的。”

“啊？”

“没听过？”

陆渝半眯着眼看她。

酷儿？那个卡通小人饮料？许南嫣有点难以想象陆渝这种拽天拽地的人会喜欢那种可可爱爱的饮料。她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陆渝！”

一道清脆又带着点娇俏的女声插了进来。

许南嫣和陆渝同时转头看去。是程诗雨。她今天精心打扮过，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化了淡妆，手里拿着一瓶进口矿泉水，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目光略过许南嫣，落在陆渝身上。

“早上好呀，”程诗雨声音甜美，“看你好像没带水，这个给你喝吧？”她说着，就走过去把水递了过来，动作自然又熟稔，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

教室里有几个同学已经悄悄看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八卦。

陆渝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脸上的那点调侃瞬间消失，又恢复了那副冷恹恹的样子。他甚至没看那瓶水，直接往后一靠，懒散地重新趴回桌上，只丢下硬邦邦的三个字：

“不需要。”

程诗雨递水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有点挂不住。她从来没被陆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直接地拒绝过，尤其是在另一个女生面前。

她收回手，勉强笑了笑，语气依旧努力保持轻快：“这样啊……那好吧，你要是渴了再跟我说。”

像是给自己找台阶下，说完便转身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背脊挺得笔直。

她扫了眼许南嫣，以及她桌角那盒被推回来的牛奶，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堪和敌意，但很快又被她掩饰下去。

许南嫣默默地把那盒被拒绝的牛奶收回了自己的桌洞，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看着旁边又趴下去仿佛与世界隔绝的陆渝，又想起刚才程诗雨尴尬的样子。

这个人，对谁都是这副臭脾气，还是只是特别讨厌别人示好？

她拿出课本，准备早读，却有点心不在焉。桌洞里的牛奶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度，而那句“我喜欢喝酷儿，橙子味的”却莫名其妙地在脑海里回响起来。

酷儿……橙子味……

她甩甩头，试图把这种奇怪的念头甩出去。

前排的杨樾目睹了全过程，偷偷转过身，对着许南嫣挤眉弄眼，用口型无声地说：“看吧，我就说……”

许南嫣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早读课的铃声适时响起，朗朗的读书声很快充斥了教室，掩盖了片刻的微妙和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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