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今夕&贺年】
吻猝不及防,今夕心跳滞停了一瞬,她本能挣扎,推不动就算了,手还被他扣住举过头顶,压在枕边。
她不会亲,他又醉得糊涂,没了度撕扯,不过片刻,齿间有血腥弥漫。
“疼…”
动不了,只能委屈巴拉喊着,试图唤醒他,“孟贺年,我疼……”
他没停,但力道变得轻柔。
原来,没有技巧也能让人陷入无力抵抗的温柔里。
脚趾无意识绷紧,脚背弓直。
情陷间,睡裙堆叠腰间,皮肤感受到空气里的凉意,今夕冷得一缩,也正是这份凉意拽回她残留不多的理智。
不行不能不可以。
脑袋一错,“孟贺年!”
压在身上的力道松了,屋内光线黯淡,但今夕已经适应,她清楚看到这双墨黑的眼瞳里有欲望在翻滚。
茫然无措一瞬,手伸向他胸口,用力一推,迅速逃离。
再待下去,不是怕他强了她,而是怕自己睡了他。
……
后半夜雨停了,整个城市陷入一片沉寂,今夕失眠了,明明已经换了个房间,可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脑子不时蹦出少儿不宜画面。
刚刚孟贺年起反应了吧?
不是说喝了酒没那方面想法嘛?
看来百科也不能全信。
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孟贺年睡得很熟,甚至还做了个梦,梦里,他丧心病狂,将夕夕压在身下,她眼里漾起水雾,湿漉漉地看着他。
可这模样,反而让他起了破坏欲,直到她呜咽喊疼这才惊醒,恰好,外头天光大亮。
孟贺年撑着发胀额穴坐起,掀开被子,腿上的痕迹让他忍不住骂了句自己。
畜生。
下床,移步浴室。
冷水从头顶浇下,燥意是灭了,可还是不由自主想起那个梦。
怎么如此真实?
孟贺年越想越不对劲,关了水,捞过浴巾擦干,套上浴袍去了隔壁,以往房间都是敞开,但这会儿紧闭,五指缩了缩,旋即,落在门把手,向下90度。
门推开,目光笔直扫向床上,床中央凸起一个小鼓包。
不由倒抽一口气。
正是这个动作让察觉到唇间有伤口,伸手去摸,触感明显。
冷静稍许,孟贺年缓步走近,伸手扯开搭在脑袋上的被子,撞入眼球是张粉粉嫩嫩的睡颜,视线下移,女孩微嘟的下唇那有道明显的咬痕。
眼皮就这样狠狠跳了两下。
所以说...不是梦?
被子里的小鼓包动了动,孟贺年以为她醒了,立在原地等着,不想,翻了个身继续睡。
其实今夕已经醒了,她只是拿不定孟贺年的态度,之前都是她缠着他,但昨晚他主动,是不是得给个说法呢?
喝了酒又怎么样?
她主动投怀送抱又怎么样?
可他强吻是事实啊!
身后传来很轻的走动声,几秒功夫,消失于门外。
她舒了口气,从床上爬起。
洗漱完在房间赖了好一会儿才拉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想确定下孟贺年的方位,哪晓得一抬眼一道落拓的身影便闯入视野。
人生第一次,今夕在孟贺年那里感觉到别扭,“我饿了,有饭吃吗?”
找不到开场白,这一句显得不算尴尬。
“做好了。”男人脑袋朝餐厅方向一勾。
她慢吞吞挪了过去,孟贺年将餐盘递到跟前,“牛奶还是豆浆?”
“豆浆吧。”
接走早餐,今夕慢慢嚼着,她没抬头,怕撞上他的视线,但余光里,全是他的轮廓。
孟贺年似乎吃过了,持着手机,慢慢滑动屏幕,另一手拿着咖啡杯,偶尔,抿一口。
早饭吃再慢也有到头的时候,筷子搁置餐盘,那人声音渡来,“夕夕,昨晚——”
“对,”她抢了话,决定先发制人,“昨晚是我主动去你房间,但我没亲你,是你强吻我!”
此话一落,餐桌陷入一阵死寂。
今夕忘了呼吸,一错不错盯着他,对视间,她能感觉到孟贺年的目光是有温度,但下一刻,他吐出的话如冰块。
他说:“抱歉。”
抱歉几个意思?
当没发生???
今夕真够了,今天无论如何要一个回答,她不想再这么不清不白纠缠了。
要么在一起,要么就算了,爱而不回应,再纠缠显得廉价。
她动了动唇,觉得嘴巴干,将还没喝完的豆浆一口饮尽,杯子放回餐桌,她的声音一同落地,“如果我说我要跟你在一起呢?”
耳边又是一寂。
这一刻,沉默成了可怕,汹涌至极。
时间像被无限拉长,可能就几秒,但今夕觉得过了好久,不多的勇气在无声中一点一点泄尽,取而代之的是荒凉。
她原以为孟贺年只是不敢承认,到头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满心欢喜该画上句号了。
今夕眼眶发红,眼泪始终没有落下,她压住哽咽,“今天起我止步,你不用再后退了。”
不等话音落地,拿上手机离开有他的地方,可能知道她急于想逃,电梯恰好停在这一层,她钻进,梯门关闭那一秒,看到一道慌张的身影闪现眼前。
她站在里面没动,任由梯门自动阖上。
孟贺年到底还是慢了半秒,待他追到楼下早已没了她的身影,重新折回公寓,拿上车钥匙往孟叔的别墅开去。
远去的另一辆出租车里,今夕一滴泪都没落,但眼眶的红还是无法忽视。
司机大姐几次透过后车镜往她身上瞟,又一次时,关切道:“姑娘,没事吧?”
今夕真不想哭的,可有时候陌生人的善意真的很让人破防,何况,她的眼泪本就摇摇欲坠。
眼睫一眨,眼泪啪嗒往下掉。
大姐递来纸巾,“擦擦。”
今夕道了声谢。
攥在手心的手机震动,谈佑发来信息,她正要点开,妈妈电话弹进,不打算接的,但屏幕跳得太快,她一时错手按了接听。
想装作无事,可声音出卖了自己。
妈妈语气陡然一变,“怎么了?在哪?”
今夕更难受了,还委屈,不再强忍,音色里全是哭腔,“出租车上…”
孟夫人要急死,“立马给我回来,不许激动!”
已经快到公寓,今夕让出租车大姐重新规划路线,往爸妈的别墅开去。
自挂了电话,孟夫人可谓是坐立难安,干等着急,打算去门口接女儿,刚走出里屋,一辆黑色汽车开进。
是贺年的车。
眉心不自觉蹙起。
女儿刚刚说在出租车上,而此刻贺年突然出现这里,神色又是那么匆忙,不难猜,夕夕因为贺年才哭的。
虽然鬼丫头任性不讲理,可人要护短起来是没理由的,何况,夕夕情况还那么特殊。
正要责备两句,贺年焦急问:“孟婶,夕夕回来了吗?”
孟夫人沉了沉气,“在路上,一会到家,你跟夕夕怎么了?”
闻言,孟贺年悬在半空的心稍稍落了些,他轻吐一口气,“惹她生气了,孟婶,我答应您,这是最后一次。”
“孟叔在书房吗?我有事找他。”
孟夫人大概能猜到,眉心褶皱更深了,“你孟叔不可能同意的,贺年,不如趁这次彻底斩断,伤心一次也好过未来不定性!”
孟贺年拒绝得很干脆,“孟婶,我答应不了。”
微一颔首,“我去找孟叔。”
孟父喜欢字画,平时不忙会练练字,书房门敲响,他停了停笔,“进。”
门推开,孟贺年步伐沉稳走到长者跟前,“孟叔。”
他开门见山,“我想和夕夕在一起。”
孟父的脸色当即变了,他把笔往砚台上一搁,墨汁溅了满案,“胡闹!”
下颌一紧,“孟贺年,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孟贺年:“没忘。”
他平静反问:“可您就没想过以后?如果夕夕再遇到喜欢的,您就肯定对方会答应您离开?第一个或许同意,那之后呢?如是这样,为什么一开始不能是我?”
话里的有条不紊让孟父哑然了半秒,“那就等遇到再说。”
中间有半秒的停顿,“至于你说的下一个恐怕是很久以后的事,我女儿什么性格我了解,死心眼,在你身上栽过一次怕是不会再动心思了。”
孟贺年听得心酸,如此一心一意扑在他身上的女孩,他却把她弄哭了。
他强压情绪,迎上长者砸来的警告,“孟叔,我答应不了,我要夕夕。”
“孟贺年!”
孟父的语气倏地冷下来,凌厉启唇,“你试试看!”
房门是虚掩的,有半掌宽缝隙,两人的对话孟夫人听得真切,她不打算进去劝,贺年有句话说得对,如果真要有那么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是啊,真要有那么一个人,她希望陪在女儿身边的是贺年。
可又怕,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孟夫人没再继续听,转身往楼下走去,夕夕差不多快回来了。
彼时,书房气氛沉闷又压抑。
僵持几息,孟贺年打破死寂,“孟叔抱歉,这次无法听您的。”
按了按指骨,往内施力,“我原本想等配型成功再来跟您求娶,我也以为能等到那个时候,可一看到夕夕哭,我宁愿做个失信的小人。”
话锋一转,“但我可以保证,往后我身边只会是夕夕,无论她健康多久。”
语气里的郑重听得孟父一震,这句话太重,重得他神色间起了几分不可思议。
默了片刻,他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种事可以信口承诺?”
孟贺年没打算用大片言语来证明,他只道:“往后我身边只会是夕夕。”
孟父彻底说不出话了,或者说,拿不出话来反驳。
一辈子那么长,贺年却许下。
另一边,别墅门口。
今夕一下出租车便看到妈妈立在路边,在她训斥前下口为强,“我就难受那么一下下,情绪控制的很好,不然也不会像个没事人。”
说罢,翘起嘴巴装可怜,“但你要骂我铁定会哭的。”
孟夫人只能将到嘴里的责备咽下去,“回家。”
雨后初晴,头顶的日光有几分灼热,走了一截路,今夕额头已经沁出一层薄薄的汗,脚下步子不由加快。
妈妈突然问:“知道贺年在家等你?”
她一怔,“他来了?”
孟夫人侧头看女儿,确实像不知道,“二十分钟前到了,你现在怎么打算?”
今夕沉默了,人生大半时间都习惯孟贺年的存在,又喜欢他那么多年,现在要断离,很难。
可怎么办呢。
毫无回应的感情比断离还要让人难过,也难堪。
重重吐了口气,“听你跟爸的话,一心一意当个尼姑。”
孟夫人差点被这话噎死。
她气笑,忍不住一掌扇在女儿屁股上,“什么叫当尼姑,就不能好好说话。”
今夕努努唇没作声,思绪开始不受控,脑子里在想,孟贺年来干嘛。
道歉?
她不需要。
孟贺年没在客厅等,他移步庭院,约莫过了五分钟,那道纤细身影出现视野里,他提脚。
没等靠近,她已经往后退了半米,“请问有事吗?”
孟贺年被她淡漠的态度刺到了,他很清楚,这丫头要是没心没肺起来六亲都不认,哪还管他曾经掏心掏肺。
想上前摸摸她脑袋可又怕她抗拒,止步原地,“谈谈好不好?”
“有什么好谈的?”
今夕露出浅笑,很疏离,“一个半小时前我说过,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你呢,也自觉点,别在我面前晃悠。”
想到他这次过来的目的,善解人意道:“不用道歉,你没有错。”
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一旁的孟夫人暗暗叹了声气,正寻思着要不要把空间让给两人,孩子爸过来了,目光笔直扫向贺年,“找夕夕有事?”
孟贺年多少有些无语,明知故问不是,没办法,眼前这位得罪不起。
礼貌回应,“有,想借用夕夕十分钟,可以吗?”
“不可以!”
“不行。”
父女俩齐齐出声拒绝。
孟贺年:“……”
今夕是一点都不想跟他说话,绕过此人径直往屋内走去。
孟贺年欲追,被孟叔拦住了,“没看到夕夕不搭理你?”
孟贺年暂时没说话,默了两秒,他无奈出声:“孟叔,讲点道理好吗?夕夕不理我您占大半原因。”
孟父凉哼了声,“听你意思打算破坏我们父女感情?”
孟夫人接过话,“贺年真要有心破坏也不会等夕夕走远才说。”
目光微转,“贺年,你先回去,夕夕情绪正上头,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你呢也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坚持这段感情。”
孟贺年现在就能给答案,“我要夕夕,孟叔孟婶,我要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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