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清冷学神与背景板少女②①
“借钱？”
电话那头的蒋暖愣了一下。
“当然可以啊！你要借多少？出什么事了吗？”
“……我，”林渺的喉咙有些干涩，“我家里出了一点急事，需要一笔钱。不多，五千块……不，两千就够了。”
两千块。
足够她买一张去任何一个偏远城市的机票。
“两千？”蒋暖的语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这么多！林渺，你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
“……只是一点小事。”林渺不想多说，“你方便吗？我很快就会还给你的。”
“钱不是问题！”蒋暖毫不犹豫地回答，“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见一面吧！我正好也有事想跟你说！”
半小时后，校内“研磨时光”咖啡馆。
还是那个靠窗的安静角落。
林渺到的时候，蒋暖已经在了。
她的面前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看到林渺，她连忙招手。
“林渺，这里！”
林渺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她低着头，不敢看蒋暖的眼睛，像一个即将行骗的骗子。
“快，先把牛奶喝了，暖暖身子。”蒋暖将其中一杯牛奶推到她面前，“我看你早上脸色就很差，是不是一晚上没睡好？”
“谢谢。”林渺捧起温热的杯子，却没有喝。
蒋暖看着她，看着她那张比早上更显憔悴和苍白的脸。
看着她那双空洞的、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
看着她手腕上那个虽然被护腕遮住了，但依旧能看出轮廓的不祥印记。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蹿进了她的脑海。
林渺家里根本没有出事。
她是被人逼的。
再联想到林渺之前对司曜那过激的、恐惧的反应。
和司曜那越来越反常的、充满掌控欲的行为。
一出完整的、狗血八点档的“豪门恶少逼迫良家少女”的大戏，瞬间在蒋暖的脑海里补全了。
原来是这样！
林渺那么害怕阿曜，一定是被他逼的！
她借钱不是为了家里，她是为了逃跑！
逃离阿曜的掌控！
蒋暖的心瞬间被一种名为正义感和同情心的东西填满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无助，可怜的女孩。
眼眶都有些红了。
我必须帮她！
我必须把她从阿曜的“魔爪”里拯救出来！
“林渺，”蒋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跟我说实话，你借钱，是不是……因为阿曜？”
林渺捧着杯子的手猛地一颤。
牛奶洒出来几滴，烫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没想到，蒋暖会这么敏锐。
她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
承认，还是否认？
承认，或许能得到蒋暖的帮助。
但万一，蒋暖把这件事告诉了司曜……
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是。”
林渺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安全的方式。
“跟他没关系。是我家里的事。”
她越是否认，蒋暖就越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不敢说！
她一定是被阿曜威胁了！
“好。”蒋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当着林渺的面打开了银行APP。
“我这就转给你。”
林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着蒋暖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
就在蒋暖即将输入密码的时候，她的动作停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林渺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
“林渺，你等等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她拿起手机，站起身，快步地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林渺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洗手间里。
蒋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她找到了那个纯黑色，她从来不敢主动联系的头像。
然后，拨通了那个语音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
司曜那清冷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阿曜！是我！蒋暖！”
蒋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急。
“嗯？”
“阿曜，你现在在哪里？你快来一趟咖啡馆！林渺她……她要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死一般的沉默。
蒋暖甚至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过了很久，司曜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依旧很平静，却带着让蒋暖浑身发冷的寒意。
“把话说清楚。”
“她……她刚才找我借钱！要借两千块！说是家里有急事，但我觉得她是在骗我！”
“她脸色好差，精神也很恍惚，手腕上还有伤！”
“阿曜，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她很怕你！她想逃离你！”
蒋暖将自己的猜测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
她以为司曜会解释，会否认。
但司曜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用一种很轻、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的语气问。
“她现在，在哪里？”
“就……就在咖啡馆里。她还在等我给她转钱。”
“很好。”
司曜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可的笑意。
“蒋暖。”
“在！”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钱都不要给她。”
“你就回去，陪着她，稳住她。”
“等我过来。”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蒋暖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愣了很久。
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算了。
阿曜比我有能力。
他来了，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的，误会一定会解决的。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
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咖啡馆里。
林渺期盼地看着从洗手间方向走回来的蒋暖。
她的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蒋暖在她对面坐下，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对不起啊林渺，我刚才……我手机好像出了点问题，APP打不开了。”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要不，我们再等一会儿？或者，我陪你去银行取现金？”
林渺看着她。
看着她那双依旧清澈，却似乎多了一丝闪躲的眼睛。
看着她那握着手机的、微微发白的手指。
她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蒋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叮”地一声亮了起来。
是一条新消息的提醒。
来自那个纯黑色的头像。
林渺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那条消息预览上。
只有短短的六个字。
【S：知道了。看住她。】
轰——！
林渺的大脑像被一颗炸弹彻底引爆。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色彩，都在那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无边冰冷的绝望。
她的眼神在那一瞬间，从最后一丝燃烧的希冀。
彻底黯淡了下去。
变成了一片死寂。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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