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她是我的与弟弟你做梦④
“咔哒。”
门锁落下的声音清脆。
林渺靠在自己房间的门板上,才敢大口地呼吸。
她回来了。
她光着脚,冰凉的地板让她的脚底泛起一阵寒意,但这股寒意却远远比不上她心里的。
身上还披着那件属于沈聿的白衬衫,宽大,空荡。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不属于她的气息。
她走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倒映出自己狼狈的身影:头发凌乱,嘴唇红肿,眼神里是还未褪尽的惊恐。雪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上,印着一片一片的红痕,像雪地里开出的梅花。
这些……都是罪证。
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行。
楼下还有沈澈。
那个永远阳光灿烂、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沈澈正在等她。她不能以这副样子下去,绝对不能。
她冲进浴室,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地一声涌出。她
弯下腰,双手捧起冷水,一遍又一遍地用力泼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混乱的大脑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冷静下来。
林渺,你必须冷静下来。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走出浴室,打开衣柜,目光在一排排由沈聿亲自为她挑选、款式各异的裙子里飞快地扫过。
最终,她拿出了一件最保守、领子能遮住下巴的米白色长袖连衣裙。
她将它换上。
布料柔软,贴在皮肤上,却像一层枷锁。
她坐回梳妆台前,打开一盒遮瑕膏,用指腹蘸取清凉的膏体,仔仔细细地涂抹在脖颈和锁骨上那些无法言说的“罪证”之上。
她涂得很用力,仿佛要将昨晚的一切,连同那些记忆,都一并掩盖、埋葬。
镜子里,那些惊慌失措正在一点点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温柔懂事的“林渺姐姐”。
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
可以了。
她站起身,走向门口。
沈家大宅的餐厅,和楼上的阴沉压抑完全是两个世界。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草坪和盛开的玫瑰花丛。
清晨的阳光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毫无保留地洒了进来,将镀金的餐具照得闪闪发光。空气里弥漫着烤面包的麦香和现磨咖啡的醇香。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温暖、和平、岁月静好。
沈澈就坐在这片阳光里。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卫衣,柔软的栗色头发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他面前的餐盘里放着一个被他用叉子戳得不成样子的心形煎蛋,正百无聊赖地用叉子尖戳着那个蛋黄,一下,又一下,像一只因为等不到主人回家而有些焦躁的大型犬。
当林渺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时,他瞬间就抬起了头。
那双总是亮晶晶的桃花眼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唰”的一下就亮了起来,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喜悦。
“姐姐!”他扔下叉子,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几步就冲到了她面前,“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他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餐桌旁按着她坐下,然后献宝似的将自己面前那份准备好的、还冒着热气的早餐推到了她面前。
“快尝尝,我亲手做的!”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笑容灿烂,像个讨要表扬的孩子。
林渺看着他,看着他那张阳光灿烂、毫无阴霾的脸。
再对比刚才楼上那个眼神阴沉、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沈聿,她的内心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就在这时,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林渺端起牛奶杯的手,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沈聿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居家服,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完美地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他恢复了那副沉稳、从容、掌控一切的贵公子模样,仿佛昨夜的疯狂和今晨的对峙都只是一场从未发生过的幻觉。
他走到餐桌旁,没有看林渺,也没有理会一旁对他怒目而视的沈澈,很自然地在林渺对面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张妈,我的咖啡。”他淡淡地吩咐道。
空气里那份刚刚才因为沈澈而变得轻松起来的氛围,瞬间再次凝固。
阳光似乎都变冷了。
林渺低下头,默默地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燕麦粥,如坐针毡。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被公开处刑的囚犯,正在等待着审判官的最终判决。
审判,很快就来了。
不是来自桌上,而是来自桌下。
一阵摩擦的触感突然从桌子底下传来。
沈聿的腿“不经意”地伸了过来,用膝盖不轻不重地顶了顶林渺的小腿。
一下,又一下。
像是在无声地提醒她:昨晚的事,还没完。你,是我的。
她握着勺子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不敢动,也不敢有任何反应。
而她身旁的沈澈,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正姿态优雅地喝着咖啡的沈聿,那双阳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他以为,是哥哥又在用他那套长兄的威严欺负他最喜欢的姐姐。
几乎是立刻,另一股触感从她的另一侧传来。
沈澈的脚在桌子底下伸了过来。
他没有像沈聿那样强势,而是用脚尖试探性地、带着一丝保护和安抚的意味,轻轻地勾住了林渺的脚踝。
像是在无声地对她说:姐姐,别怕。有我呢。
林渺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左腿被哥哥用膝盖宣示着强硬的“占有权”,
她的右脚被弟弟用脚尖传递着天真的“保护欲”。
她的身体在这一刻不再属于她自己,它变成了一块被两头年轻的雄狮同时盯上的领地。
桌下的暗流很快就蔓延到了桌上。
沈澈率先发起了攻击。他拿起叉子,将自己盘子里剥好的虾仁夹了起来,放进了林渺的碗里。
他笑嘻嘻地说:“姐姐多吃点,补补身体。”
那句“补补身体”说得天真无邪,但在此时此地,听在某些人的耳朵里却显得格外的刺耳。
沈聿端着咖啡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看了一眼林渺碗里那个白白胖胖的虾仁,眼神冷了冷。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边那杯一直没动的温热牛奶推到了林渺的手边,动作平稳,不容置喙。
“空腹吃海鲜,伤胃。”他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权威,“先把牛奶喝了。”
一句话,就将沈澈那充满“爱意”的投喂定义成了“不懂事”的胡闹,也将“照顾”和“主导”的权力重新夺回了自己手中。
沈澈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想反驳,但在沈聿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注视下,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渺看着自己手边的牛奶和碗里的虾仁。
先喝牛奶,就是对哥哥的“顺从”,是对弟弟的“背叛”。
先吃虾仁,就是对弟弟的“偏爱”,是对哥哥的“挑衅”。
一个看似简单的选择题。
她抬起头,对上了两双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充满了占有欲的眼睛。
沈澈的眼里是明晃晃的期待和恳求。
沈聿的眼里是藏在镜片后的、深不见底的平静和审视。
他们都在等,等她做出选择,等她亲手为这场无声战争的第一个回合分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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