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生的王者
餐厅的员工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布鲁杰姆人，早听过维克多公爵的名声，留下来，不过是等着被公爵的人当“同伙”一起收拾。
老板抓起柜台上装着钱的钱袋往地上一摔。
“哗啦”一声，贝利撒得满地都是，混着破碎的水晶杯碎片，刺眼得很。
“拿着钱！快走！”
他吼得嗓子都破了，“趁现在天还没黑，赶紧离开布鲁杰姆，永远别回来！”
这话彻底击溃了最后一丝侥幸，没人再管地上的尸体和狼藉，员工们跌跌撞撞地往餐厅后门跑，连外套掉在地上都不敢回头捡。
老板看着空荡荡的餐厅，又低头盯着地上伦特的尸体，突然瘫坐在柜台后面。
“跑……跑了又能去哪呢？”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餐厅不是冷冰冰的房子，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心血。
要是连它都丢了，他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他慢慢站起身，“要杀要剐，随你们来。”
他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没有了之前的绝望，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这把老骨头，就陪我的餐厅一起。”
他没再管地上的狼藉，也没再想维克多公爵的报复，夕阳最后一缕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影子和餐厅的影子叠在一起，像是再也分不开。
摩根却突然停下脚步，他的见闻色还没收回，餐厅里的一切正清晰地映在意识里。
餐厅里的老板听见后门的丝绒帘子传来“窸窣”的响动。
他浑身一僵，他以为是维克多公爵的人来了，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死死攥着围裙的衣角，等着那顿预想中的毒打。
可预想中的拳脚没落下，反而传来一道熟悉的、平淡却带着力量的声音：“你的餐厅，不该就这么没了。”
老板猛地抬头，看见摩根正站在餐厅中央，黑色皮箱放在脚边，身上的粗麻布短打却比刚才多了几分让人安心的气场。
他愣了愣，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大、大人……您怎么回来了？您快走吧！维克多公爵的人……”
摩根没说话，只是迈着步走向柜台，夕阳的光落在酒架上，把一瓶未开封的蓝莓气泡酒映得泛着淡紫光晕，正是他刚才喝的那款。
他指尖扣住瓶身，轻轻一抽就将酒从架上取下，没找开瓶器，只对着瓶口稍一用力，“啵”的脆响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瓶塞落在柜台上。
“有我在，这家餐厅不会有事，安心吧。”
话音落时，他随手将酒瓶往老板面前推了推，瓶底碰到柜台的轻响，竟比刚才的开瓶声更让人心安。
老板紧绷的肩膀垮下来一点，眼眶里又泛起湿意，这次却不是绝望，是终于敢喘口气的松弛。
城郊情报点的小阁楼里，杰克正低头翻着刚送来的谍报。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的手下抱着个发烫的电话虫冲上来，脸色惨白：
“杰、杰克先生！出事了！伦特少校被人杀了，就是维克多公爵的小儿子！听说公爵已经怒了，正调人手往餐厅赶，要把那儿拆了！”
手下的声音发颤，连手里的电话虫都在“布鲁布鲁”地乱响，显然是怕这事牵连到他们。
毕竟杰克刚跟摩根搭上线，要是摩根被维克多公爵盯上，他们第一个要被清算。
可杰克却没半点慌张，只是抬手按住电话虫，指尖在情报本的边缘轻轻敲了敲，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油滑，却多了几分笃定：
“慌什么？”
他合上情报本，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酒坊街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蓝海餐厅的水晶灯反光，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维克多公爵在那位大人眼里，不过是只稍微壮实点的蝼蚁罢了。”
“踩死，也就费点力气。”
“杰、杰克先生……那可是维克多公爵啊！我听说他年轻时……”
“年轻时能徒手掀翻一艘小型海贼船，还宰过悬赏金5000万贝利的大海贼，对吧？”
杰克没等他说完，就慢悠悠地接了话，看了眼手下，继续说道：
“我们这样的人在维克多眼里是可以随手可以碾死的小角色，维克多在那位大人眼里又何尝不是呢？”
“毕竟，那位大人可是天生的王者啊！”
手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杰克的意思，紧张的神色渐渐褪去，只剩下恍然大悟：
“您是说……那位大人能赢维克多公爵？”
“是根本没放眼里。”
杰克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在西海能亲眼见识到这种级别的强者出手，真是幸运啊。”
他脚步轻快地往楼下走，他更想亲眼看看，摩根会用什么方式，碾碎维克多公爵的怒火。
餐厅里，老板听见门帘“哗啦”一声响。
餐厅里的空气还凝着未散的恐慌，老板刚哆哆嗦嗦喝了一口酒，就听见前门传来“哗啦”的门帘响动，让他浑身一僵。
他下意识往柜台后缩了缩，可预想中的盔甲碰撞声、卫兵呵斥声没传来，反而飘进一道熟悉的声音，像根羽毛似的拂过紧绷的空气：
“大人，请问有什么是我能为您效劳的么？”
老板愣了愣，这声音……是杰克？
他悄悄从柜台边缘探出头，只见穿深棕色皮夹克的杰克正站在餐厅中央，头发梳得油亮，手指上的绿宝石戒指在夕阳下闪着光。
他没像平时那样凑上前谄媚，反而保持着半步距离，腰弯得恰到好处，眼神里没有半分轻视，只有藏不住的期待。
显然，他是特意来等这场“强者对决”的。
摩根正靠在窗边，指尖捏着那杯没喝完的蓝莓气泡酒，淡紫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着。
听到杰克的话，他抬眼瞥了过去，“等下给那个什么公爵收尸，不要影响了老板做生意。”
摩根的回应让杰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连忙躬身致谢，声音压得更低：“如您所愿！”
说着，他轻手轻脚地退到角落，找了张离战场最远却视野最好的椅子坐下。
老板看着这一幕，悬着的心又放下了些。
连杰克这样的地下世界掮客都敢留在这儿，还对摩根如此敬畏，或许……摩根真的能挡住维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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