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见面就送卡？这么豪横的吗？
陈诚也不恼，反而嘿嘿一笑，收起锦盒，领着李川就往四合院里走。
朱漆大门虚掩着，门环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透着一股子岁月沉淀下来的静气。
“姥爷！我带朋友来看您了！”一进院子，陈诚那玩世不恭的腔调立马收敛了七分，扯着嗓子就往里屋喊。
“嚷嚷什么，嚎丧呢？”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正屋传来，紧接着，一位穿着对襟唐装，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拄着根紫檀木拐杖走了出来。
他头发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沟壑纵横，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老爷子先是瞪了陈诚一眼，随即目光落在李川身上，温和地点了点头。
“来了就进屋坐。”
“姥爷，您最近身体可好？”陈诚凑上去，嬉皮笑脸地搀住老爷子的胳膊。
“好得很，一天还能吃三碗饭，比你这天天就知道瞎混的小子强。”
老爷子嘴上数落着，眼神里却全是藏不住的宠溺。
他反手从唐装口袋里摸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直接塞进陈诚手里。
“拿着，零花钱。”
陈诚整个人都愣住了，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半天没反应过来。
“姥爷，这……”
“给你的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老爷子眼睛一横，不容置喙。
“嘿嘿，谢谢姥爷！”陈诚立马眉开眼笑地把卡揣进兜里，随即一指身边的李川，郑重其事地介绍。
“姥爷，这是我大学最好的哥们儿，李川。”
“老爷子好。”李川态度不卑不亢。
老爷子打量了李川几眼，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一次伸进口袋，摸出另一张一模一样的银行卡，就要往李川手里递。
“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拿着，当个见面礼。”
李川彻底懵了。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见面就送卡？这么豪横的吗？
“别别别！”
陈诚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老爷子的手，哭笑不得。
“姥爷，您这是干嘛呀！”
“除了这个，我这老头子身上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
“您这一屋子的宝贝疙瘩，随便拿一件出来都比这卡值钱！”陈诚急了。
“那不成！那些是那些，这是这是！”
看着这爷孙俩拉扯，李川哑然失笑，上前一步，轻轻将老爷子的手推了回去。
“老爷子，您太客气了。晚辈见长辈，哪有收礼的道理，该是我孝敬您才对。”
陈诚一听这话，也猛地想起了正事，连忙从李川手里拿过那个锦盒，献宝似的捧到老爷子面前。
“对对对！姥爷，您瞧瞧这个，李川特意给您带的！”
老爷子这才作罢，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一幅古意盎然的山水画卷缓缓展开。
他只扫了一眼，便捻着胡须，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
“嗯……这幅仿得有意思，有几分大千先生的笔意，构图和皴法都学到了精髓。”
说着，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在画卷的边缘轻轻摩挲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老爷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猛地低下头，眼神变得锐利无比。
“不对……这纸不对！”
话音未落，老爷子已经拿着画卷，步履生风地转身就走，一路穿过庭院，直奔后院一处专门用来鉴赏古玩的长台。
他从抽屉里翻出白手套戴上，又架起一盏高倍放大镜，整个人都趴在了画上，神情专注到了极点。
陈诚和李川面面相觑，也赶紧跟了上去。
“行啊你小子，”
陈诚压低声音，用胳膊肘捅了捅李川。
“真给你淘到好东西了？我还是头一回见我姥爷这么认真。”
李川耸耸肩，一脸轻松。
“老爷子喜欢就好。”
他环顾了一下这雅致的院落，忽然低声调侃。
“说起来，你家除了你大哥，好像都挺宠你的。”
“那是！”陈诚立刻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也是，你大哥那个号已经练成了天花板，你这个小号，自然就可以放养了。就是有点严格。”
陈诚脸上的得意瞬间垮掉，只能无奈地点头，小声解释。
“我哥那也是为我好，怕我长歪了。”
就在这时，长台前的老爷子突然对他们招了招手。
两人赶紧凑了过去。
“老爷子，这画有问题？”李川试探着问。
老爷子缓缓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川，一字一顿地问。
“小川，你老实告诉我，这幅画……真是送给我的？”
不等李川回答，他深吸一口气，指着画卷，声音都变了调。
“这哪里是仿品！这是真迹！是石涛的真迹！”
老爷子指着画纸的纹理，激动得满脸通红。
“你们看这纸！这是清初的澄心堂纸！再看这墨色，沉而不浮，润而不燥，层次分明！这就算是张大千在世，他也仿不出这种三百年的火气和神韵！”
陈诚和李川听得云里雾里，面面相觑。
老爷子没理会他们的茫然，目光死死锁定李川。
“这画，你从哪儿弄来的？”
“哦，一个朋友从米国带回来的。”
李川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个谎。
“洋鬼子！真是一帮不识货的蠢货！”
老爷子一拍桌子，随即又长叹一声。
“不过……倒也说得通。当年国运动荡，不知多少宝贝流落海外，被那些强盗抢了去！尤其是小鬼子，简直就是土匪！”
他话锋一转，看向李川的眼神充满了赞许。
“好！好啊！能把老祖宗的东西从外面找回来，你这孩子，有心了！阿诚，你这个朋友，交得好！”
陈诚和李川相视一笑。
李川趁热打铁，又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卷轴，递了过去。
“老爷子，您再瞧瞧这个。”
老爷子狐疑地接过，缓缓展开。
只看了一眼，他的手就猛地一抖，眼珠子瞪得溜圆，失声惊呼。
“张……张照的字？！”
陈诚和李川再次陷入了迷茫。
老爷子抬起头，看着李川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这个……该不会也是几万美刀从洋人手里买回来的吧？”
李川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差不多。家里还有一大堆呢，乱七八糟的，还有些瓷器，底下写着什么大清乾年制。”
“什么？！”老爷子一把抓住李川的胳膊，拐杖都扔到了一边，“快！快拿来给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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