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天都不想再多等
清晨六点，季南辰睁开眼睛，关掉闹钟。
再转头看向蜷缩在他怀里的林筱筱。
她睡得正熟，长发有些凌乱地铺在枕上，脸颊还带着一丝红晕，呼吸轻浅而均匀。
他看着她，眉眼柔和。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八年的分离与空白，在这一刻被填满。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极轻地拂开她颊边的一缕发丝，指尖流连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
看了许久，他终究没能忍住，极其轻柔地低下头，吻印在她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如羽毛般轻轻掠过她的唇瓣，生怕惊醒了她。
林筱筱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咂咂嘴，往他怀里蹭了更深。
季南辰的唇角几不可见地向上弯了一下，将她更紧地搂住，享受了片刻这安宁的温存，才小心翼翼地抽身起床。
他穿上睡衣，系好带子，回头又看了一眼床上依旧熟睡的人，才轻脚走出卧室，带上了门。
楼下厨房，他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牛奶，动作熟练地开始准备早餐。
平底锅里的煎蛋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咖啡机也开始工作，浓郁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在这片温馨的声响和香气中，他拿出手机，略一沉吟，拨通了一个号码。
随后把手机搁在台面，打开免提。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带着些许睡意的女声：“这么早，有事？”
是他的姐姐季小棠。
“嗯。”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低沉平稳，他单手打着鸡蛋，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我跟筱筱结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睡意全无。
“……什么？”季小棠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不是才刚重新……”
“昨天领的证。”季南辰打断她，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我的天……”季小棠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消化着这个信息，“季南辰，你……你等等，你告诉她了吗？八年前那件事……还有爸的事。”
煎蛋在锅里成型，季南辰的目光落在金黄的蛋液上，眼神微冷，但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没有，没必要再提。”
“为什么没必要？那是误会！你难道不该解释清楚吗？万一以后......”季小棠的语气有些急切。
“过去了。”季南辰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现在她回来了，这就够了。我不想再提任何让她不开心的事。”
电话那端又是一阵沉默，似乎在斟酌措辞。
“好，就算不提……那婚礼呢？你们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把证领了？不等妈回国再说？筱筱她……会不会觉得太委屈了？毕竟哪个女孩子不想要个正式的婚礼？”
季小棠换了个角度，语气里带着担忧。
季南辰关掉炉火，将煎蛋盛入盘中。
他转过身，靠在料理台上，等咖啡的时候，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初醒的城市，眼神深邃而坚定。
“姐，我等了八年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淀了太久，几乎化为偏执的坚决，“一天都不想再多等。”
他顿了顿，语气是罕见的沉郁：“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我不想再冒任何风险。”
这句话里的分量太重，堵得季小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了解自己这个弟弟，性格冷沉，话少，但认定的事，谁也拉不回来。
尤其是对林筱筱。
八年来，从林筱筱的视角他离开了，实则每一天，他都没有离开。
“……好吧，”季小棠最终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你决定了就好。”
她说完，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妈她当时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太着急了，话赶话而已。她前两天还在跟我说，联系不上你，她很着急呢。”
季南辰听到这话，没有回应。
“总之，德国那边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有我呢。”
“恩。”季南辰的声音低沉下去，只随意应了一声。
“对了，药记得吃啊。这两天医院有点忙，等过几天不忙，我陪你去复查。”
“.....恩。”
挂了电话，厨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咖啡机还在微微作响。
季南辰又做了个三明治放进微波炉里，然后端着餐盘和咖啡安静的坐在桌上吃完早餐。
吃完饭，他回到对面的602。
从柜子里拿出药，倒了两颗放进嘴里咽了下去。
吃完药，走到楼上的衣帽间，拿出行李箱，收拾一些常穿的衣服。
随后又提着行李箱回到601，把自己的衣服和林筱筱的放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他推门走进卧室。
林筱筱还睡着，只是被子已经被踢到了一边。
季南辰轻脚走近，在床边坐下，又替她盖好。
他怕做些什么会吵醒她，只静静的看着她。
林筱筱完全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季南辰看她的眼神都能滴出水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这就是自由职业的好处，晚上累成狗，至少第二天能睡个好觉。
她刚坐起，就忍不住“嘶”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尤其是腰间和腿心，那处的酸胀感尤为明显。
昨晚混乱而炽热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玄关的纠缠，沙发上的肌肤相亲，后来再到卧室里他不知疲倦的索求……每一帧画面都让她脸颊发烫，心跳失序。
她把发烫的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怎么就上床了呢？哪怕多撑一天呢？”
哪怕多撑一天，至少都不至于让季南辰那傲娇翘到天上去。
好像只要他稍微使些手段，她就能自愿上钩。
就在她鸵鸟似的把自己埋起来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她摸索着拿过来，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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