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怕吗？
门外的景象让她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走廊里拉起了明黄色的警戒线，好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在忙碌地穿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肃穆的气氛，还有一种淡淡的、令人不适的血腥气味。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苏苏就看到她。
苏苏正拿着对讲机布置任务，一抬头，恰好看到林筱筱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地从楼梯间探出身来。
“筱筱？！”苏苏快步走了过来，语气惊讶，“你怎么会从这儿冒出来？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苏苏……”林筱筱看到好友，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点，但声音还是止不住地发颤，“我.....我来画室。对了，我跟你说，我刚上来就在楼梯里......在下面几层，碰到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口罩和手套的高大身影闻声也从警戒线内转过身。
即使遮得这样严实，林筱筱也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季南辰。
此时，季南辰也看到了她，眼神里掠过一丝明显的诧异和不解。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声音透过口罩传出，带着法医特有的冷静，却掩不住底下的关切：“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
林筱筱看着眼前的闺蜜和男友，一个刑警，一个法医，同时出现在这被封锁的楼层。
除了凶杀案，应该没别的事了吧？
再联想刚才那个男人，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中形成，让她手脚冰凉。
“我来画室拿东西，电梯一直不下去，我就准备走楼梯，大概五六楼的位置，和一个男人擦肩而过。他戴着黑帽子，压得很低，身上.....身上好像有股血的味道，身高体型中等偏上。他的眼神特别吓人，我害怕，就赶紧往上跑来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扇被黄色带子封锁的房门：“跑到这个楼层，听到苏苏的声音，就来看看。这里…到底怎么了？”
苏苏和季南辰交换了一个极其严肃的眼神。
苏苏深吸一口气，握住林筱筱的手，语气沉凝：“筱筱，画画你拿手，你能画出那个人的样子吗？”
她看了一眼楼梯间的方向，职业本能让她立刻追问，“或是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特征？”
苏苏此刻的工作状态和往常跟她嘻哈打闹的样子完全不同，林筱筱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想想……”
她努力回忆，那个男人冰冷的眼神让她心有余悸。
“他眼角下有一颗痣。”林筱筱说完，从包里拿出速写本，开始起笔画。
“老陈！”苏苏立刻扭头，拿起对讲机就快速下令，“立刻带人封锁所有出入口，男性，戴黑色鸭舌帽，身高体型中等偏上，眼角下有一颗痣，身上可能有血迹，可能携带凶器！”
对讲机那边快速应了一声。
一旁的季南辰已经脱掉了沾染血污的外层手套，露出里面干净的一层，但他依然没有触碰林筱筱，只是走近一步，深邃的目光落在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
“别急。”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缓，像是看出了林筱筱的害怕。
他冷静的话语像一盆温水，稍稍浇熄了林筱筱因为恐惧而升起的慌乱。
她依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对，筱筱，别紧张，慢慢想，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苏苏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太着急了，毕竟林筱筱没有经历过这场的场景，刚才又可能碰到了疑似嫌疑人，连忙放缓了语气补充道。
林筱筱点了点头，努力排除周围的干扰和内心的恐惧，握住笔的力度逐渐稳定下来。
那个戴着鸭舌帽男人的轮廓，那双凶狠冰冷的眼睛，帽檐投下的阴影……模糊的印象开始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
她开始一笔一笔的勾勒那个可能是嫌疑人的面容。
苏苏紧张地在一旁看着，季南辰则沉默地站在一旁，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落在林筱筱专注的侧脸上。
他保持着安静，为她隔绝开不必要的干扰。
林筱筱的手指稳定而迅速，将脑海中捕捉到的每一个碎片化的细节转化为纸上的线条。
不过短短几分钟，一个戴着鸭舌帽、眼神阴鸷的男性肖像便跃然纸上。
虽然只是半身速写，但那种冰冷的危险感却透过纸背传递出来。
“就是他！”
林筱筱放下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很肯定，她将速写本递给苏苏。
苏苏接过本子，只看了一眼，神色立刻变得无比严肃和锐利。
“这一层和附近楼梯口的监控最近几天都在维修，你这张画像，帮我们省了大量的排查时间。如果真的是这个人，筱筱，你真是帮了大忙了！”
她激动地拍了拍林筱筱的肩膀，然后立刻转身，几乎是跑着对对讲机里说：“通知技术队......”
她雷厉风行，带着画像瞬间就消失在忙碌的警察人群中。
现场只剩下林筱筱和季南辰。
季南辰看着脸色因专注和惊吓而显得有些苍白的林筱筱，走上前一步。
他已经脱掉了最外层的防护装备，但身上仍带着一丝现场特有的气息：“怕吗？”
林筱筱抬起头，看着他。
她第一次见季南辰工作时的样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但他看向她的眼神依然是缓和的。
她点头，说不怕是假的。
如果刚才那个人真的是杀人犯，她岂不是危险了？
“我可能要到很晚。”季南辰继续说道，“等下会有人先送你回去，到家把门锁好，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
他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补充道，“如果害怕，我让我姐过去陪你？”
林筱筱摇了摇头：“不用了，”
她轻声拒绝，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自己可以，不麻烦你姐了。”
季南辰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像是在确认她的状态。
最终，他点了点头，没有强求：“好，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林筱筱依旧点着头。
很快，苏苏又回来，找了一个人送她回去。
林筱筱知道，如果她拒绝，他们两个估计会亲自押她回去。
她只能跟着那个警察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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