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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舅公震怒


老话讲,打了小的,得惹出老的。

有些规矩,你碰了,那不光是自个儿倒霉,那报应指不定就得顺着血脉这根藤蔓,摸到上一辈人身上,由不得你选。

李司辰眼下这半死不活的德行,就像往一潭死水里扔了块大石头,表面看着波澜不惊,可水底下那些趴了多少年的老王八、老祖宗,全得给惊动得扑腾起来。

这潭水,深得不见底。

杂物室里,乱得下不去脚。

头顶上那几根灯管,跟抽了羊角风似的,一会儿贼亮,刺得人眼睛疼,一会儿又暗得跟摸了黑,瞅对面的人脸都模糊。

墙皮灰“扑簌扑簌”往下掉,不像下雪,倒像是谁家破房子漏了土,落了人一头一脖子,呛得人直咳嗽。

脚底下的动静更瘆人,一阵阵闷响像是从地底下最深处传上来的,带着让人站不稳当的哆嗦劲儿,心里头跟着七上八下。

最要命的是那股子邪风,打着旋儿地从库房那头灌进来,阴冷阴冷的,直往人骨头缝里钻,还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儿,像是烂了多少年的老木头混着啥东西腐坏了的腥气,闻一口,胃里头就翻江倒海。

钟馗带来的那帮人,到底是经过事儿的,慌是有点慌,但没乱套。几个人咬死了牙关撑着那几台还在“嗡嗡”怪叫、闪着不祥红光的铁疙瘩,想把那跟没头苍蝇似的乱窜的邪性能量给摁住。

另外几个抄起了家伙式儿,眼神跟钩子似的,死死盯着库房那扇被撞得“哐哐”山响、眼看就要散架的门板。

“能量捆仙索快撑不住了!过载七成!那‘龙煞’漏得越来越凶!”

“B3区那边墙裂了缝儿,顶子怕是要塌!”

“目标……目标快不行了!心跳弱得摸不着,脑瓜子里的动静眼看就要没了!”

乱七八糟的喊声混成一片,吵得人脑仁儿一跳一跳地疼。

钟馗杵在屋子当间儿,脸绷得跟三九天冻硬了的河面似的,又冷又硬,拿凿子都凿不开一道缝儿。

他镜片后面那俩眼珠子,锐利得能当锥子使,飞快地在监测屏上那些花花绿绿、眼看就要拉平了的线,和库房方向那越来越吓人的动静之间扫来扫去。

腮帮子上的肉,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捆仙索给我死顶!B3区立刻加固!闲杂人等都撤到二道线外头去!”

他声音倒是没抖,但语速快得跟打机关枪似的,透着股不容商量的狠劲儿,“医疗组!我不管你们用啥法子,吊住他那口气!上‘锁魂针’,按最大剂量招呼!”

“钟专员!”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医疗组员抬起头,脸白得跟纸一样,“‘锁魂针’那是虎狼药啊!他现在这身子骨跟个破筛子似的,用了就算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往后这脑子也得废一大半!这……”

“执行命令!”

钟馗猛地打断他,眼神冷得能冻裂石头,“他的脑瓜子,是眼下最金贵的‘活体样本’!我要的是能喘气的,不是硬邦邦的尸首!损伤?在所不惜!”

这话一出来,旁边正半跪在李司辰身边,刚把一块温润古玉按在他眉心的苏锦书,浑身一僵,猛地抬起了头。

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抿得死死的,没一点活气,盯着钟馗的那双眼睛里,像是烧着了两团幽幽的鬼火,又像是结了一层三九天的寒冰。

“最金贵的样本?活体?”

苏锦书的声音不高,却像小刀子拉玻璃似的,刺耳又碜人,“钟馗,你睁开眼瞅瞅!这是个有血有肉有魂儿的人!不是你们所里那些随便切片摆弄的玩意儿!为了你那点冷冰冰的数据,你是不是连人字咋写都忘了?!”

钟馗慢慢转过身,正脸对着她。俩人中间就隔着几步远,那空气却像是冻住了,沉得压人胸口,喘气都费劲。

“苏调查员,”他语气还是那股子公事公办的调调,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味儿,“‘人’字?那是太平年月才讲究的玩意儿。”

“搁在眼下这种关乎存亡、探求本源的大局面前,它轻飘飘的,不值一提。你的任务是配合,不是感情用事。让开,让医疗组动手。”

“我感情用事?”

苏锦书“噌”地站了起来,非但没退,反而往前逼了一步,直接挡在了李司辰和那几个手里拿着针管、面露难色的医疗组员中间,“我是在拦着你往绝路上走!他现在灵台都快碎了,经不起半点折腾!必须先稳住根基!”

“绝路?”

钟馗嘴角极其轻微地往上挑了一下,像是在笑,又不像,“路怎么走,总部说了算。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是抗命。最后说一次,让开。”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一个谁都没想到的动静,跟旱天里打了个霹雳似的,从杂物室门口炸开了,震得所有人耳朵里“嗡”的一声,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都给我住手!”

屋里的人齐刷刷扭过头,只见门口不知啥时候站了个老头儿。瞧着七八十岁了,头发胡子全白了,却梳得一丝不乱,身上穿着件半旧不新的灰布中山装,腰杆挺得笔直。

不是别人,正是李司辰的舅公,袁守诚!

老爷子也不知道是咋过来的,外头警戒线那儿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队员,也不知是给撂倒的还是吓瘫的。他站在那儿,呼哧带喘,胸口跟风箱似的起伏着,显然是一路紧赶过来的。

他那双老眼,亮得吓人,此刻正喷着火,死死地钉在钟馗身上。

“你就是那个啥子‘特派员’?”

袁守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上位的煞气和压不住的怒火,每个字都像烧红的煤块,砸在地上能冒烟;

“谁给你的狗胆?啊?!谁准你这么糟践我袁家的娃儿?!把他当‘样本’?你回去问问你上头那些老棺材瓤子,他们敢不敢在我袁守诚面前放这个屁!”

这一下,不光那些队员和医疗组的傻了眼,连钟馗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第一次裂了道缝儿。

他瞳孔微微一缩,显然是认出了袁守诚,更没想到这位早该退隐、据说病得快不行了的老爷子,会这么生猛地闯进来,还带着这么冲天的怒火。

“袁老,”钟馗迅速定了定神,语气里多了几分场面上的尊重,可那份冷硬还在,“此事关乎重大,由总部直管。请您理解,配合我们工作。”

“我配合你个锤子!”

袁守诚直接爆了粗口,一步跨进屋里,根本不理钟馗那套官腔,径直走到床边。

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微微发颤的手,轻轻探了探李司辰的颈脉,又小心翼翼地翻开他那只布满恐怖血丝网的左眼皮看了看,脸色顿时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灵台崩了,煞气入心,魂儿都要散了……好,好得很呐!”

袁守诚猛地抬头,目光再次像淬了火的刀子一样剐向钟馗,“硬逼着‘破妄之眼’去撩拨那井里的凶物?你们是嫌这娃命长,还是嫌这地界儿塌得不够快?!简直混账透顶!”

钟馗眉头拧成了疙瘩,还想辩解:“袁老,我们需要关键数据应对‘龙煞’……”

“放你娘的狗臭屁!”

袁守诚根本不让他说完,“数据?危机?你们那套玩意儿,老子几十年前就玩剩下了!那井底下镇着的,根本不是什么能量体!那是啃过龙脉、吃过神仙肉的祖宗!它打个哈欠都是能要人命的阴煞!”

“你们拿这些破铜烂铁去捅咕它,跟拿火柴棍儿捅老天爷的眼珠子有啥区别?!把它彻底惹毛了,这方圆百里都得给它当陪葬的窝头!”

他越说越气,猛地一跺脚,手指头差点戳到钟馗鼻子上:“赶紧的,把你这些破烂玩意儿都给我收喽!现在!立刻!马上!”

“我袁家娃,我来救!这烂摊子,我来收拾!再敢碰他一下,老子拼了这把老骨头不要,也得先把你这一身官皮扒下来!”

老爷子这番连珠炮似的怒骂,带着股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煞气和不容置疑的权威,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镇懵了。

就连钟馗,在他这股磅礴的怒意和隐隐透出的、深不见底的实力面前,也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犹豫。

他看了一眼气若游丝的李司辰,又看了一眼暴怒的袁守诚,再瞥向库房方向那越来越不妙的动静,眼神里头各种算计飞快地闪过。

而此刻,完全没了知觉的李司辰,却像是掉进了一个更深、更邪乎的梦里。

他觉得自己飘在一片茫茫荡荡的混沌里头,四周全是支离破碎的光影和叽叽咕咕的怪声。

左眼那块儿,一阵阵火烧火燎地疼,那感觉,不像是在流血,倒像是……有什么活物儿,正顺着那“血丝烙印”,一点点地,往他魂儿里头钻。

(第二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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