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回家不易
等到上了公交车,眼瞅着没人注意,立马弯下腰,装作颤颤巍巍,半天挪不动步的样子。自然,年轻人一瞧见,也不好意思干坐着,急忙起来让座呗,不然你再这样屁股不离半分的老老实实坐下去,铁定死在群众的唾沫中。
由于家里离得也近,自然也不会再跟他们去抢座位了,只是一想到赵岩那“残废”着的右脚,说实话,着实有些不忍心,毕竟是伤员啊!让我去跟那些有座位的人说说,那依赵岩的性格,是铁定会不同意的。
没办法,等着发车时间快到了,售票员喊了好几遍,我们才站上去买车票。车上人站满了,我们快站到车门口了,我们搭着扶手,等着车开。
今天也还算好,司机师傅没有墨迹,很是痛快的开车了。很快,车子顺着路线,开上了公路。
我们站在一起,我抬起头,是的,因为我一米七六的身高在他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下处于劣势,我得抬头看他。然后,我就看到他本就略黑的脸上更加的多了层黑雾,这我很能理解,坐这样的车,除了时间长了习惯外,首次尝试确实心里有些难以接受。
这样想来,我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啊,今天的人比较多。”
“没事,也算是一次不错的经历了。”赵岩一听我说这话,倒是很直爽的一笑,让我差点就以为你这样很享受一般。
当然,我知道不是,感觉不知道说什么,脑子还没思考,就有一句话脱口而出:“其实,今天的人还可以,不算多。”
“啊?”
赵岩想必有些不敢相信,当然也很纳闷我为什么说这个,倒是我感觉应该找点话题分散下他的注意力,不然就这样站着也不爽:“我们家离县城近,挺快的,很快。”
我想是安慰他,又像是安慰我自己,不过这话一说完,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转过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这家里的景物,看的次数不下千百遍了,却也总是看不厌,很多时候,我喜欢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上,看那迅速倒退的风景,看那四四方方的肥沃田地,看那绿油油的麦子,看那胖嘟嘟地蹲在菜地里的白菜,看那整齐充满现代化的小康屋,看那在这驻扎了多年正在工作的油田工人还有那笨拙冰冷的机器……
坐公交回家确实挺快的,即使下车的站点很多,但也最多用了几分钟就到了。我们下了公交车,站在路边,赵岩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去哪里?”
“这个……”我顺手一指,对他说道:“看到前面这个土路了吗?咱们要顺着这条路走出去,就差不多了。”
我一说完,看他有些沮丧的表情,便有意说道:“怎么?走不动了,我这可是走了这么多年了,完全分分钟不在话下。”
“笑话,哥可混迹篮球场多年,体能早就练出来了。再说都是农村娃,还会怕走路?”赵岩一听我这么说,立即挺起胸脯很是不满的说道,显然我的激将触及到这个十分注重男子汉气概家伙的内心,颇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我倒是有些好笑,便也不再计较地说道:“那既然这样,我们走吧!”
这条路对我来说无所谓,但对赵岩首次来的人,况且还带着脚伤的人,着实不容易。当我们好不容易走完之后,到达河滩,我才舒了口气,期间我好几次看他,发现他虽然脚疼的直皱眉,却没有一点表情难看的样子。
说实话,就这一点,我挺佩服他的,够爷们!
来到河滩边,我有些犯愁了,这没桥,我们只能过河了。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赵岩道:“本来听说这周就会搭桥的,不知道怎么还没弄好。怎么办?咱们两个是要渡河过去吗?”
显然赵岩也有些犹豫,毕竟这是入秋季节,河水有些冷,再加上他脚上的伤,不能没有顾忌。但他也是犹豫了一会,便打定主意:“好吧,过河就过河吧!”
“要不这样,我背你吧!”我这话说的有些犹豫,再来回比较了一下我俩的分量,貌似哪一样我都输的一塌糊涂。
论个头身高,他一米八几,我一米七六,论块头,他健壮如牛,我骨瘦如柴。我叹了口气,而他也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一般,很是鄙夷地说道:“得了吧,让你背,我还真怕你把我扔进河里呢!”
靠,好心没好报,虽然他这说的是事实,但不排斥没有借机打击我的可能。
他可能觉得这样说有点太狠,转换了口气说道:“这样好了,等会过河的时候,你扶着我。”
“恩,好,不过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这河水有点凉。”
“没事,走吧!”
我弯下腰,脱掉鞋子,又将脱下的袜子塞到鞋子里,拿在左手。将裤腿卷到膝盖上面一点,裤沿翻了几圈,确保裤腿不会在过河途中掉下来后,这才对赵岩说道:“没办法了,你也跟我一样吧,把鞋子脱了,裤腿卷起来,我扶着你。”
他按着我的肩膀,好不容易将鞋子脱下来,双脚踩在石头上,将裤管卷的老高,我一看不由笑了:“喂,大哥,就是过个河而已,这河又不深,你以为这是长江啊!”
“你懂个毛,哥这是以防万一。”赵岩一听我的调侃,立马不乐意地反击,随后外带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他这么一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默不作声起来。说真的,他这样的,过河,踩着石头,对他这么一个伤员来说,真的是个不小的考验。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位于黄土高原上的一个小县城,众所周知,在黄土高原地貌中,有黄土塬,黄土梁,黄土峁。而赵岩他们家是住在我们当地的北塬,那里地势略高,平时根本不怎么过河的。
而我家是住在平川间,北面是泾HN面是河,而这南面的河就在我们家门口,也就是我们眼前的这条河。你别看现在的河水都不及膝盖,其实在我小的时候,这附近还没遭到开发,也没变成现在坑坑洼洼的模样,那时的河滩有大片的草地,供附近人放牛放羊,甚至春天的时候我们还在上面跑着放风筝……
河水水面宽阔,水不深,一般大的小孩也可以过,水也不会太浅,不是所有小孩都能安稳地过去。水也很清澈,妇女小孩在河边浣洗衣裳,稍大的会钻到桥洞下面,甚至直接站到河里钓鱼。
到夏天太热的时候,那些半大的小孩会脱的赤条条的,有的顺着河水走进去,有的直接找个水深点的地方一个猛子扎进去,好半会才露出脑袋。有的顽劣一点,悄悄在水中潜伏过去,趁着对方不备,伸手将脑袋按到水里去,直到对方挣扎着呛了几口水才撒手。
当然玩的久了,或者家里家长不放心,管的严的,会有各自的妈不知怎么找到这里。拿着根细长的树枝,候在河边,朝着河里正嬉戏的孩子一声吼,那架势颇有些气壮山河的气势。
被吼的孩子就像是做了天大的错事,很是沮丧的爬出水里,穿上了衣服,灰溜溜地在自家老妈的监督下溜回家。至于玩伴们,或同情,或惋惜,亦或者幸灾乐祸。
反正多少与自己无关,待自家的家长也找来的时候,立马也跟方才的玩伴一样,灰溜溜地被家长屁股后面赶着回家。只是从前的种种,现在都只能想想而已,就像曾经的那些风景,如今只有在记忆中缅怀的时候才出现。
可能是秋季的缘故,河水倒也不是很浑浊,相反的清澈见底。我们过河的这里是一处泥地,踩在上面,将脚板弄得脏兮兮的,单脚伸进水里,轻轻一晃,泥垢清除的一干二净,只是眼前的清水一下子弄脏了。
这个季节的水确实有些凉,我是无所谓,因为有的时候没办法,初冬季节的时候,也是会在刺骨的河水中过河。我担心的是旁边这个家伙,不过也真的是没办法的事。
随后我们将脚迈进水里,首次接触的那么一点冰凉,都有些不习惯,条件反射的想要将脚缩回去。再一想,反正是要过河的,迟早都要接受,也就忍下了。
河水很清澈,水底的样子清晰可见。全都是各色的石头,酒红色,橄榄绿,乳白色,靛青,淡黄色,深蓝色,颜色各异,很是好看,再就是这奇形怪状的样子,或椭圆,或板片状,或整个脑袋大小的时候露出那么一点,或者圆润光滑,或者棱角分明。
大的凸出来一大截的时候直接绕过去,但那碎小的石块可是躲不过去,只能硬撑着头皮踩上去。脚下传来咯脚的疼,光滑的踩上去容易摔倒,有棱角的踩上去又着实难受。
我右胳膊撑在赵岩的咯吱窝下,让他借着我的力走。他也是只是尽量不靠过来,但难免石头绊脚,所以我也是打起气力支撑着他。
这也只是借力而已,若是真让我搀扶他,以他健硕的体格,在对上我的这小身板,两人还不得趴在这河水里来洗个冷水澡。
我们两人基本上踉踉跄跄,很是勉强地到了河对岸。上了岸,涮了脚,穿上袜子跟鞋,这才向着我那位爷爷家走去。
我没有回家,毕竟我可是带人来医脚的,不是回家探亲的。我们两人穿过一片小树林,再顺着眼前的这个坡爬上去,也算是到达目的地了。
首先说明的一点,我们这个村子是建在山脚下的,有点地方直接建在山腰处,自然要上坡。村子也感觉有些旧,很多房子建了不知道多久了,有些户人家甚至直接住在窑洞了,就像我们家就是,但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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