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全城戒备
新元年9995年3月20日北部大陆萨克市旧城区前田听心流剑术道场
北部大陆的整片天空不轮一年四季哪一天都是灰蒙蒙的，发生在昨夜深宵的一则骇人消息正通过新闻及报纸在人群中传播着。
明虎神一个人在房间里，抽着五年之久未抽过的香烟，耳边那隐忍的吉他和那人哽咽的歌喉似仍然在回响。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思绪，他把半截香烟在烟灰缸中捻灭。
“不好了，”叶归舟手拿着一份晨报，神色间带着少见的慌张，以不正常的快捷语速说道：“昨晚城里发生大事了，失踪了几十人，死了十几人！事情弄得好大，现在全城人都在恐慌呢！”
明虎神看了叶归舟一眼，良久后，语调显得十分平静地问道：“那又怎样？”
叶归舟一怔，继续说道：“城主威加颁下了严令，全城宵禁，晚上不得外出，外来人员不得出城，直到事情调查清楚为止。”
在北部大陆，某些城市仍然沿用着世袭制的城主制度，城镇均由世袭城主统治，萨克市正是其中之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以说他的处理绝对在情理之中，只是明虎神却实在不明白叶归舟为什么这么紧张，又问道：“那又怎样？”
叶归舟又是一怔，看着明虎神平静的态度，这次他说不出话了。
“不得出城？我们要出城难道他们还拦得住？你这么着急干嘛，又不是你干的。”
听到这样的话叶归舟只能点头，这是事实，守城门的卫兵只是普通人，要拦阻他们出城是不可能的。
只是叶归舟心里不是那么舒服，这种事情说平常吗？不平常。说不平常吗？倒也不是。
死了十几人，这种事情见了很多，在现今的世界虽然说不上是平常事，但也绝对不会少，起码就叶归舟而言他就亲身经历过，可能正因为这样，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心里隐隐作痛。
是正义感作祟？他觉得应该不是，可若然不是，那又是什么？所以应该是吧？
他料不到明虎神竟然对此全无兴趣，连想知道详细情形的心思都好像没有，他觉得很奇怪，然后细看明虎神略显憔悴的容色和眼眶深深的黑眼圈，再想到昨晚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他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一晚没睡？”
明虎神点了点头，没说话，叶归舟更奇怪了，他记得自己听明虎神说过他自己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睡得着的，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明虎神一夜无眠？
“我看你还是洗洗脸吧，你这副模样我真看不惯。”
明虎神又点了点头，却没有行动，只怔怔地看着烟灰缸里飘出的丝丝烟气，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他的物事，又像是他的心思早已不知飞到哪里，总之叶归舟看不明白，越相处得久了，越觉得这个人很奇怪，有时候很多话说，有时候却又连开口都嫌麻烦，前后变化很大，转变很快，既显得矛盾，又显得复杂，让人怎么也想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时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风花紧张的呼声：“你们快躲起来，城主派人来找你们了！”
叶归舟看着喘息不已的风花，奇怪道：“为什么要躲？”
风花稍微平息了喘气，道：“不知道哪个弟子把你们在这里的事情抖了出去，你们快躲起来吧！”
明虎神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烟灰缸，不为所动，叶归舟看了他一眼，接着问风花：“我还是不懂，为什么要躲？”
“大概是以为昨晚的事情是我们干的吧！”明虎神平静地说道。
“不是吧？难道昨天就只有我们两个外地人进城了？”
“天知道，不过我们比较特别，这样想也很正常。”明虎神平静得似是跟他全无关系。
风花着急了，说道：“别正常不正常地磨蹭了，你们还是快点躲起来吧，父亲大人正在外面挡着，我们道场有条秘道……”
“不用，我们出去看看。”
风花还没说完，明虎神就站了起来往外走去，叶归舟也说道：“对，清者自清，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为什么要躲。”
明虎神听到叶归舟这句话时露出了个冷笑，显然对他的话并不认同，只是没说什么，叶归舟也看到了，心里再一次冒起了一阵寒意，他看不出明虎神这个诡异笑容的意思。
风花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们出去。
“那个所谓城主派了什么人来？”叶归舟问风花道：“是警察？军队？还是什么人？”
风花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道：“是他的一条走狗。”
叶归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道场之前，一群弟子正在大门外围观着里面的情况，师父前田庆助则拦在一个人身前，几句话后两人的关系变得很紧张，众弟子开始担心两人会动起手来，他们不认为师父会输，只是得罪城主的人将后患无穷，庆助师父应该不会想不到这层干系，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力挺明虎神和叶归舟两人，准备豁出去了。
“老夫说了，我们道场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你还要老夫说几次？”
庆助的怒吼声震得远在门外的弟子都纷纷掩耳，而跟他近距离对峙的人却完全不受影响。
“既然你都说没有了，让我进去看几眼那也没什么吧？”
“要让你说进去就进去，老夫前田听心流道场的面子还放在哪里？”
美女挑逗地轻笑，冷艳的娇容上春意盈漾，媚态十足，看得众弟子心驰神荡，只听她说道：“跟你在这扯了那么久可不是因为我维克迪丝怕你，你要好好想清楚，一把年纪就该活得安份点儿，要是弄得200年的招牌都被拆掉，那就难看之极了。”
她这么一说，原本就显得紧张的气氛更是剑拔弩张，庆助要是不动手就是承认自己怕了，但要是动手的话即使打发了这个有“鹰眼”之称的冷艳美女，仍要面对城主威加的报复，他一间小小的道场可受不了。
维克迪丝脸上仍是那挑逗诱人的媚笑，两手已放在挂在两腿上的一双黄金手枪的把手上，随时准备动手了。
众弟子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就在这时，明虎神和叶归舟到了，明虎神说道：“维克迪丝，你要砸场大可试试，但要我袖手那是绝不可能的。”
“原来是你……”维克迪丝见到明虎神不由一怔，放下握紧手枪双手，叹口气道：“你还没死呢？”
叶归舟看了看两人，问道：“你们认识？”
明虎神点了点头，现场紧张的氛围登时和缓了不少，众弟子都放下心来，既然两人是认识的，那就应该不会动手了。
庆助见两人原来是认识的，找到下台阶的他也就放下心来，说道：“既然都是旧识，那么进去再谈吧。”
维克迪丝没有意见，随着庆助走进了道场。
叶归舟忍不住问明虎神道：“你跟这个美女认识？什么关系？”
“……不能说，那是秘密。”
庆助将维克迪丝带到客厅里，维克迪丝一坐下便取出几张照片放到茶几上，说道：“既然是你我就不说那么多了，我思前想后，这些都像是你的手笔。”
客厅上的几张照片显示的是案发现场，奉热茶而来的风花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吐的冲动跑出厅外，就是见惯大场面的庆助也是一脸凝重，眉头紧皱。
照片中是一滩血迹，而血迹上则躺着一堆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的人类肢体，肠流满地，惨不忍睹，叶归舟首先就联想到是野兽聚餐后吃剩下的残余物，只是他知道再残忍的野兽也弄不出这样可怕呕心的情景。
心中的隐痛又发作了，同时生出一股激愤，脑中再次回想起5年前那个晚上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惨剧，他完全无法想象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竟能作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明虎神拿起其中一张照片认真地看着，叶归舟对这些东西的反应很激动，他再看看明虎神的脸上，那里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他不知道明虎神是怎么想的，然而真要他对自己的此时的心态作个诠释，他只能用毛骨耸然来形容，不是因为那些照片，而是因为维克迪丝说是属于明虎神手笔的话以及明虎神那种态度和平静的表情。
“照片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血迹下面是不是有个法阵？”
维克迪丝道：“是，不过那个我看不懂。”
明虎神道：“以前我不会这个。”
“现在呢？”
“现在会。”
“那是你干的吗？”
维克迪丝直接的问题让叶归舟变得很紧张，他想起昨晚有一段时间明虎神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而昨晚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叶归舟也不知道，以明虎神的能力，一个晚上干出这些事情不算困难，究竟是不是他干的？叶归舟不敢肯定，正如世人对“霸世邪虎”的评价，他不管做什么，旁人都无法去理解。
明虎神沉默着，一阵寒意从叶归舟心头冒起，他担心明虎神的吐出他心中想到的话。
“不是。”
叶归舟顿时松了口气，他才发现自己整个背心都是冷汗。
“真的不是？”维克迪丝问道：“你以前不说谎，但是……很难保证你是不是想试试说谎的感觉。”
明虎神再次沉默，庆助说道：“够了，明老弟都说不是他干的了，你还追问什么？”
维克迪丝认真地说道：“跟他有交情的不仅是我，还有你。”她一双妙目从庆助脸上扫到叶归舟脸上，接着道，“你们该清楚他是个什么人。”
明虎神是个什么人？叶归舟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越是相处却越是不清楚。
“既然你跟明老弟也有交情那么应该相信他！”庆助明显是怒了，他大吼道：“老夫以名义担保这事跟明老弟绝无干系！”
听到庆助的保证，明虎神看着庆助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复杂，这个复杂表情在他脸上一闪即逝，叶归舟不知道庆助和维克迪丝有没看见，他却捕捉到了，他想不明白这个表情的意思。
“好吧！”维克迪丝耸了耸肩，收起了照片站起来，道：“你这样保证了我也有个交代，告辞了！”
“恕老夫不送了！”很明显，庆助对维克迪丝生出了强烈的反感。
维克迪丝却对庆助的态度不以为意，自顾自地离去。
“明老弟……”
“你不应该给我作保，”沉默良久的明虎神说道：“这么好人可是会吃亏的。”
“为什么？”叶归舟实在忍不住，明虎神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既忍不住自己的嘴巴，也忍不住心底的寒意。
明虎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道：“我回去睡觉，午饭不用准备我的了。”他没有理会叶归舟和庆助，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他的态度让叶归舟心里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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