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萨克市的终幕
将书房摧毁得一塌糊涂的暴风渐渐平息、停止，威加躺在地上，鲜血不断从口中溢出，四肢的骨头完全粉碎，他无力再站起来，但即使四肢完好，内脏的破裂，骨头倒插入体的重伤也令他喘气都痛得难以忍受，只想就此晕死过去，连站起来的念头都生不出。
他仰视着击败他的男人，大口气喘息，整场战斗这个男人只是击中了他一掌、五拳，头一掌被“海纳百川”的护体功能抵消，可以说完全构不成伤害，但这个男人打破他防守后紧接而来的五拳却超越了他护体功能的防御能力。
第一拳命中胸膛，巨大的力量瞬间就冲破了“海纳百川”的包容量，打碎了他的整排肋骨，紧接下来的四拳便粉碎了他四肢的关节，令他再起不能。
“不用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我比较奇怪，越是重伤、身体状态越差，力量就会越强，可以说，败在我手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再强的护体能力也承受不了越来越强的攻击吧？”
但也要你还活着才能办到吧？
威加不由得陷入苦笑，他更佩服的是这个男人不死的顽强意志，除去四肢的伤势不论，这个男人身体的重伤程度应该跟自己差不了多少，但还能如此谈笑自若，这是威加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
或许这个就是养尊处优的自己和这个身经百战的疯狂男人不同的地方。
有一句说话，威加无论如何都很想问，即使在此刻，重伤的身体令他剧痛无比，但还是要问一问这个男人：“既然你将我说的正义否定，那么，你的正义又是什么？”
“这不重要。”男人叹了口气，不知怎地，当战斗出现了结果后，男人完全收起疯狂的笑意后露出来的没有表情的面孔，使威加感到无比可怕，颈背奇寒，那是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
他毫不顾虑重伤者的身体，重重地坐在威加的胸口，这一下子的冲击令威加喷出一口鲜血，血沫溅飞到他的脸上，那一抹鲜红鲜红、由鲜血所描绘出来的艳红令男人没有表情的脸更显残忍和恐怖。
“你干什么？”
威加发出颤抖的恐惧叫声，不是因为男人散发出来的可怕气息，而是因为男人的手摸向了他的头顶，那冰冷的触感就如同一只钢铁的利爪，散发着锋锐的阴森寒意。
“有些事情，我想问你，但是那样子太麻烦了，与其问你的嘴巴，我不如直接就问你的脑袋，幸好你没有挑上叶归舟，不然我可能没这种机会。”
“等……等，你想问什么？”
威加挣扎着，想反抗，但重伤的身体让这一切的动作都变得毫无意义，锋利的五指慢慢穿透皮肤组织，逐寸深入，阴森的恶寒接触到了他的头盖骨，鲜血汨汨流下，流入了眼帘，令他眼睛血红一片。
男人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仿佛这件看上来极之可怕的事情对他来说就如家常便饭般随意。
恐惧与死亡、冰冷与剧痛交织成足以粉碎一切意志的黑色乐章在威加耳边奏响，脑袋被穿破头骨的五指插入，威加身体激烈抽搐，痛觉麻木，然而身心俱被即将死亡的感觉所笼罩，脑子里仿佛有些什么被这个男人的手指抽出，使意识越来越模糊。
“你……你是谁……？”
放大的瞳孔惊惧交集，无意识的脑海只余下这个问题，威加的眼睛清澈地倒映出男人脸无表情的脸，视线、听觉，乃至生命、意识、灵魂都被男人的五根手指抽出体外。
“我是明虎神。”
黑魔法中有种手法可以读取尸体的资料，只要直接把手指插入脑门，死者生前所有的记忆与意识都将毫无保留地被读取，这方法用在活人身上同样可以，明虎神用的就是这种方法。
威加生平的一切资料都完整地留入明虎神的脑海，无论秘密与否都毫无保留，甚至连威加早已遗忘的事情都如流水般被抽到明虎神的脑子里，完整地复印了一遍。
接着，他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仰躺在城堡顶部的曲灵依感知着城堡发生的一切，在威加倒地后，她拿起手机输入一串数字，然后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一如既往，对面的人都没有先于曲灵依说话，只是拿着听筒沉默着。
“喂，破天财团的红桃8完了。”
手机的另一头问道：“怎么？”
“没怎么，只是说一声。”
手机的另一头再次陷入了沉默，像是在等待，又像是无话可说。
“不说话我挂了，拜拜。”
曲灵依按下挂机键，静静地点了口烟。
刚抽了一口，龙星晴的身影便翻上了城堡顶部，他望着曲灵依，脸上没有露出半点的惊讶，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我就知道你会来。”曲灵依叹了口气，道：“早知道那么容易解决我就不用烦恼那么久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直都知道。”曲灵依将香烟递进朱唇，深深地吸了一口。
龙星晴摇头，没好气地说道：“我说抽烟，笨女人。”
曲灵依不由得一愕，一下子吸得太快呛到了喉咙，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龙星晴夺过曲灵依手中的香烟放到自己嘴里，一手抚着曲灵依的背脊，温柔地透入内息，抚平她的咳嗽，说道：“以后别抽了，对身体不好，知道吗？”
咳得眼泪水都流出来的曲灵依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
“唉，我的妻子真笨。”
曲灵依急了，娇叱反驳道：“你妻子才笨！”
“……”
“……”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新元年9995年3月25日北部大陆萨克市城门外
威加完了的第二天，晨海城派出的军队马上就接收了这座城市，就像他们一早就呆在城外待命一般，维克迪丝全程都没有出面干预，任他们进行接收的工作，至于为什么晨海城的消息那么灵通？真是天知道了。
明虎神对此完全不感兴趣，天一亮就和叶归舟重新踏上前往龙腾山脉的旅程。
“昨夜暴徒闯入萨克市城主府，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城主威加·布雷曼身首异处，死状奇惨，凶手恶行引人发指，城主的人头不知所综，详细情况有待进一步调查……”叶归舟将手中报纸的头条新闻读了出来，问道：“他的头你藏哪去了？不是压扁了放进抽水马桶里去了吧？”
“我才没那么恶心……”明虎神想起昨晚的事，不自觉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像是这种穿破活人的脑门直接读取记忆的事情他以前都做过不少，只是近这年间都没再试过，在以前这种事情他做得很随意，事后也不会生出任何感觉，但此刻却忍不住微感反胃。
本以为能从威加的记忆里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却发现从头到尾只是威加个人的欲望膨胀，在破天财团旗下任事，拥有祖辈留下的土地与财富，接着想得到更多，那个黑衣人的出现促使他作出了制作合成兽以制霸天下的可笑幻想，至于那黑衣人到底什么身份？什么来历？威加一概不知。
整一个被人利用了的没脑的主儿。
“我干掉他之后，晴雪就来把他的头割了下来，带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威加是她的目标嘛。”叶归舟随口说道，他对此并不反感，反正人已经死了，怎么处置尸体他觉得不重要，纳兰晴雪的职业他是知道的，所以也不觉得很惊讶。
明虎神看着叶归舟，颇感兴致地问道：“我早说了她来这里是一定有目的的，现在你还想跟我说这是偶然吗？”
叶归舟不由一愕，反问道：“你还要在这问题上纠缠多久啊？”
“没什么，随便问问，你不喜欢我可以说点别的，无所谓的。”明虎神也不是故意要谈这个话题，他只是想借此挥去那种让他反胃的恶心感觉。
“其实有件事情我倒想问你呢，你买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在出城之前，明虎神在城里收购了一堆物品，烟不用说，叶归舟知道这个人虽然没有烟瘾，但独自一人的事情总喜欢抽两口，但是对他买了一堆硫酸盐、铁粉等等化学物品却不明所以，当然，明虎神是怎么把那一大堆东西藏进口袋里叶归舟也是非常感兴趣的，不过这不是重点，日后有机会再问。
“我记得我说过我其中一个副业是炼金术师，那些东西我一直带着，没了我自然要买。”
“这样啊……”叶归舟对此表示理解，同时也衷心希望那些被明虎神从睡梦中吵醒的店铺人员能够理解。
“还有，我们就这么走人，不需要去看一下风花妹妹吗？”
“我不擅长这个，要是你擅长的话你可以折返回去，我在这等你。”
庆助在昨晚死在龙星晴手上，叶归舟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风花解释，可能在这小妹妹眼里有份闯进城主府的他们都属于杀害她父亲的凶手，这时候确实不适合去见她，只好选择默然了。
这时，龙星晴和满脸不爽的曲灵依从后追了上来，令明虎神大感愕然。
“跟着我们干嘛？”
“我想跟着你们一定会遇到些有趣的事情，所以虽然冒昧，但就让我跟着吧。”
“那她呢？”明虎神皱起了眉头，瞄向曲灵依一眼，问道：“不会一起吧？”
曲灵依“哼”了一声，道：“我只是来送行的，不过跟你这杂碎没关系。”
明虎神习惯了曲灵依对他的恶劣态度，不以为然，他知道曲灵依不会跟上来也暗松了口气，至于似乎默认了龙星晴加入的事实，这是他太在意曲灵依这个讨厌的女人的关系，所以一时还没想到。
曲灵依转头问龙星晴：“你真的不跟我回洛尔斯克？”
“笨女人！”龙星晴搔着长发，说道：“要我靠你养吗？这叫我的面子往哪放啊？”
“啐，”曲灵依恼道：“你这笨蛋，到现在还想这些事啊？”
龙星晴轻轻一笑，紧拥曲灵依的娇躯，在她耳旁低声说道：“乖乖地在洛尔斯克等我，我会以天下第一剑的身份去拥抱你。”
叶归舟在旁轻声问明虎神道：“你真打算让他跟着啊？我跟他可一句话都没说过呀。”
“……放心，我会找个机会甩掉他的，但现在不行，曲灵依在旁边，打起来没胜算，你这家伙不能列入战斗列表。”
维克迪丝指挥着几个武装士兵将庆助的遗体送回了前田道场，风花面无表情地看着父亲的遗体，既没有流泪，也没有显示出悲痛的心情，仅仅是确定了尸体的身份后就将裹尸布重新盖上。
“你没有照看好他。”
风花低吟了一声，冰冷得似是没有感情，维克迪丝眼中一阵恍惚，她娇弱的身子与5年前的明虎神重叠，但明显不同的是，明虎神的冰冷纯粹是没有感情，而风花却是压抑着感情的结果。
“好笑了，我没有这义务吧！”维克迪丝毫无顾忌地在死者的亲人面前露出妩媚的笑容，冷艳的俏脸上看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什么，或许她根本就没有这种心情，弱者死去对她而言是理所当然的，她根本不需要有感觉。
“滚！”
风花疾言厉色地向维克迪丝下了逐客令，这非常少见，但考虑到她此刻的心情，维克迪丝只轻轻一笑，离开了道场。
离开了道场后，维克迪丝解散了几名武装士兵，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她刚把一根烟放进嘴里，旁边就有一只拿着火机的手帮她把烟点着，维克迪丝并未因此而稍变容色，只向那人问道：“区区一座小城市，需要三少你亲自过来吗？”
“本来不用，但我对你不放心。”
“不放心？”维克迪丝秀丽的双眉一剔，敛起笑容冷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那人摇手，面露惭色，解释道：“我是担心你的安全，并不是怀疑你的忠心。”
维克迪丝冷艳的脸容舒展开来，抽了口烟，将白色的烟雾从朱红的樱唇中吐出，故意挑逗地吹向那人的脸上，魅惑地轻轻一笑，举止极是妩媚诱惑，动人心弦，说道：“有人关心我我是很高兴啦，但作为一个主君，却对部下表现出异于正常程度的关心，不太好吧？”
“确实如此，但你不一样，你对我来说跟其它人不一样。”
对于自己的美色脸露迷醉，把话说得极度认真的主君，维克迪丝有点后悔一直以来向他发出的各种挑逗。
目前的关系不错，她很乐意一直保持下去，所以她选择沉默，心里有种感觉，假如自己再说些什么，两人间简单的关系就会发生变化，她不想看见事情朝这方向发展，这对大家都不会有好处。
那人见维克迪丝低头不语，他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他无法判断维克迪丝这时在想些什么。
“以后别再说这种话……这让我的心很乱，我讨厌这种感觉。”
(https://www.02shu.com/5039_5039760/11111114.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