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一曲琴音惊天下
金色的凤凰虚影在四合院上空盘旋了一周，最终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在晨光里。
那一声清越的凤鸣，却仿佛依旧回荡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久久不散。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柳如烟和苏倾城站在廊下，也是一脸的震撼。
她们知道楚尘深不可测，却也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近乎神迹的事情。
这已经超出了武道的范畴，更像是传说中的仙家手段。
两个小丫头更是张大了嘴巴，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刚才那震撼的一幕，恐怕会成为她们一生都无法磨灭的记忆。
孔凡林还跪在地上，失魂落魄，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泥塑。
他那引以为傲的家学渊源，那两千年书香门第的骄傲，在刚才那只凤凰虚影面前，被碾得粉碎。
楚尘做完这一切，却像是只是随手画了一只小鸡，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他走回石桌旁，看了一眼地上那堆画作的灰烬，又看了看跪在那里的孔凡林，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的画，烧坏了，不用赔了。”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孔凡林的脸上。
他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看着楚尘，那眼神里不再有任何的傲慢与不服，只剩下无尽的敬畏与恐惧。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楚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古代儒生对恩师才会行的九十度大礼。
“先生之能，通天彻地，凡林知错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羞愧而剧烈地颤抖着：“请先生恕罪，请先生收我为徒！”
他竟然要拜师！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京城的文化圈，怕是都要炸锅。
孔家的嫡长孙，圣人之后，竟然要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为师！
然而，楚尘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没兴趣教徒弟。”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教你这么笨的。”
孔凡林的脸，瞬间涨成了酱紫色，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说笨。
而且他还没法反驳。
在一位能凭空画出真凤的神人面前，他那点所谓的才学，确实跟愚笨的顽童没什么区别。
“滚吧。”楚尘挥了挥手，像是在赶一只苍蝇。
孔凡林失魂落魄，如蒙大赦，带着他那两个同样吓傻了的随从，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座让他道心破碎的四合院。
“小尘尘，你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柳如烟走过来，笑得花枝乱颤：“好歹也是孔家的宝贝疙瘩，就这么被你给吓跑了。”
“聒噪。”楚尘言简意赅。
一顿早饭，就在这种奇特的氛围中结束。
下午，阳光正好。
楚尘搬了张躺椅，在槐树下闭目养神。
苏倾城和柳如烟则坐在一旁，一个在处理公务，一个在看时尚杂志，两个小丫头在不远处玩着翻花绳。
岁月静好，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忽然从胡同外面传了过来。
琴声清雅脱俗，如同山涧清泉，又似空谷幽兰，带着一种洗涤人心的力量。
柳如烟放下杂志，好奇地向外看去：“哟，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接一个的来？”
苏倾城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她侧耳倾听了片刻，黛眉微蹙：“这琴声好像是，姑苏林家的天籁福音。”
姑苏林家，又是一个传承千年的世家。
但他们既不像慕容家那样尚武，也不像孔家那样尊儒，更不像司马家那样弄权。
林家以音律传家。
据说，林家的祖上，曾是上古时期掌管天地礼乐的乐正官，其家族的镇族之宝，就是一张名为号钟的上古神琴。
而这天籁福音，便是林家最负盛名的绝技，以琴音入道，据说修炼到高深处，可以引动天地共鸣，甚至能活死人肉白骨。
“他们来干什么？”柳如烟有些不解。
琴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四合院的门口。
不多时，安保人员再次通报，门外来了一老一少，请求拜见楚先生。
楚尘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人觉的复杂。
“让他们进来。”
大门打开，一个身穿素色长裙，气质空灵，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的年轻女子，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妪，缓缓走了进来。
老妪的手中，捧着一张古朴的，通体漆黑的古琴。
那琴的样式极其古老，琴身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透着一股苍凉而又神圣的气息。
正是传说中的上古神琴，号钟。
“晚辈林微因，携家祖，拜见楚前辈。”那年轻女子对着楚尘，盈盈一拜，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
老妪也微微欠身，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看透世事沧桑的睿智。
“老身林素问，冒昧打扰，还望前辈海涵。”
楚尘看着她们，没有说话。
林素问，姑苏林家上一代的老家主，也是当世公认的音律第一人。
据说她的一曲《高山流水》，曾引得百鸟汇聚江河倒流。
“前辈，家祖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林微因见楚尘不语，再次开口。
“说。”
“家祖寿元将近，大限已至。”林微因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听闻前辈有通天彻地之能，晚辈恳请前辈出手，为家祖，续命一年。”
她说着，便要跪下。
“我不是大夫。”楚尘淡淡地打断了她。
“前辈误会了。”一旁的林素问终于开口，她的声音，苍老而又温和：“老身并非是想逆天改命。只是，老身心中，有一桩未了的心愿。”
她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号钟琴，眼神悠远。
“老身一生痴迷于琴道，自认已达前无古人之境。然三百年前，先祖手札中曾记载，世间曾有一曲，名为《神人畅》，乃上古神人所作，可沟通天地，与神明对话。此曲谱早已失传，先祖穷尽一生，也只推演出半阙残谱。”
“老身不才，耗费百年光阴，也未能将此曲补全。如今大限将至，若不能在临终前，一闻此曲全貌，实乃平生最大之憾。”
“老身听闻，前辈学究天人，无所不通。故今日斗胆前来，只求前辈，能为老身，奏一曲完整的《神人畅》。若能如愿，老身死而无憾。”
她说着将怀中的号钟琴，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楚尘的面前。
整个院子再次陷入了寂静。
苏倾城和柳如烟都屏住了呼吸。
《神人畅》，她们也曾听大哥提起过，那是传说中的神曲，早已失传了数千年。
楚尘他真的会吗？
楚尘看着眼前那张古老的号钟琴，又看了看林素问那双充满了期盼与恳求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最终，他伸出手接过了那张琴。
他将琴横放在膝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了冰冷的琴弦上。
然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苍凉而又神圣的琴音，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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