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再次把地种起来

王富盛看着她们默契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些年，蒋小红操持家务井井有条，胡雪云跟着跑前跑后从不喊累，她们早已成了他最坚实的后盾。

他伸手拍了拍两人的手背：“多亏有你们，不然我一个人真不知该咋办。”

夜深了，工棚外传来阵阵虫鸣。

蒋小红和胡雪云挤在窄窄的木板床上，却都没睡意。“小红，你说这地真能成吗？”

胡雪云望着棚顶漏下的星光。

蒋小红往她身边挪了挪，把薄被又往上拉了拉：“富盛心里有数，再说，咱们一起干，还怕啥？”

她们的轻声交谈飘进隔壁，王富盛靠在门板上，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些年，他忙着村里的厂子、港城的生意，很少有机会和她们好好说话。

此刻听着她们的声音，仿佛又回到了刚成家时，在油灯下计划着开垦荒地的夜晚。

第二天清晨，王富盛带着众人挖水渠，蒋小红和胡雪云则负责给大伙送水。

烈日当头，胡雪云踮脚给王富盛递水瓢，不小心洒了些在他肩头。

“瞧你这冒失鬼。”

蒋小红嗔怪着，掏出帕子要擦，却被王富盛拦住：“不打紧，正好凉快！”

三人相视而笑，引得一旁的阿杰直起哄。

傍晚收工后，王富盛带着蒋小红和胡雪云走到滩涂边缘。

夕阳将海面染成橘红色，远处的轮船拉响悠长的汽笛。

“等咱们的码头建起来，”

王富盛指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村里的货就能直接运到这儿，再也不用转好几趟车。”

胡雪云捡起块贝壳，在沙地上画着小船：“到时候咱们把滩涂种满菜，罐头厂也开起来，肯定比港城的菜市场还热闹！”

蒋小红则轻轻拽了拽王富盛的衣角：“就是苦了你，又要忙村里，又要顾这儿。”

王富盛笑着揽过两人的肩膀：“有你们在，再苦也甜。”

滩涂工地上热火朝天。

阿杰带着几个年轻小伙日夜轮班焊铁架，李叔拄着拐杖守在水渠边监工，连村里来帮忙的婆娘都拎着木桶运泥浆。

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天气预报说台风要来了，王富盛急得满嘴燎泡：“得赶在台风前把仓库顶封上，不然设备和种子全得泡汤！”

蒋小红和胡雪云二话不说，抄起麻绳就往头上缠。“富盛，我们也能上！”

胡雪云把袖子挽到胳膊肘，“当年在村里修水库，我能扛两袋水泥！”

王富盛刚要开口劝，蒋小红已经扛起一捆油毡布：“别磨叽了，人手不够，今晚必须把顶棚苫严实！”

夜幕降临时，滩涂上亮起十几盏马灯。

王富盛站在脚手架上指挥，蒋小红和胡雪云在下面递工具。海风越刮越猛，卷着沙粒打得人脸生疼。

胡雪云仰头喊：“富盛，接绳子！”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突然掀翻油毡布，整个人差点被带倒。蒋小红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后衣领：“当心！”

“都别慌！”  王富盛顺着竹竿滑下来，脱下外套罩住要被吹跑的图纸，

“把石头搬过来压边角！”

三人顶着风忙活，蒋小红的布鞋陷进泥里，胡雪云伸手去拉，结果两人都摔了个屁股墩。

看着对方满脸泥浆的狼狈样，忍不住笑出声，又被灌了满嘴沙子。

正手忙脚乱时，阿杰带着人扛着木板赶来：“盛哥！码头船老大听说咱们有难，送了些防雨布！”

王富盛抹了把脸，眼眶发热：“天不塌，人不倒，今晚就是不睡觉，也得把活儿干完！”

凌晨三点，仓库顶棚终于苫好。

王富盛瘫坐在泥地上，蒋小红和胡雪云立刻围过来。

胡雪云递上半碗姜汤：“快喝，都湿透了别着凉。”

蒋小红则默默蹲下身，帮他把沾满泥的裤脚卷起来。

王富盛看着两人通红的眼眶和裂开的嘴唇，喉咙发紧：“苦了你们了。”

“说啥呢！”  蒋小红拍了下他手背，“当年在村里闹饥荒，我们都记着呢。”

胡雪云挨着他坐下，脑袋轻轻靠在他肩上：“只要咱们仨在一块儿，多大的坎儿都能迈过去。”

台风过境那天，三人挤在临时搭建的避风棚里。

外头暴雨如注，棚顶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王富盛把两个媳妇护在中间，

蒋小红噗嗤笑出声，轻轻捶他一下：“没个正形！”

胡雪云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硬得硌牙的饼干：“路上买的，一直没舍得吃。”

三人分着饼干，听着雨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等这地儿成了，”

王富盛望着棚外的雨幕，“给你们盖栋三层小楼，窗户要朝南，阳光能照到床上。”

蒋小红靠在他肩头：“我只要个大院子，能养鸡种菜。”

胡雪云眼睛亮晶晶的：“我要个大书柜，把港城买的书都摆上！”

雨停后，三人踩着泥泞去查看工地。

万幸仓库安然无恙，只是水渠被冲垮了一段。

王富盛刚要招呼人抢修，却见远处人影攒动，竟是城寨里的人们打着伞来了！

张大伯扛着锄头，扯着嗓子喊：“听说你们遭灾了，老少都来帮忙！”

蒋小红和胡雪云早已抹起了眼泪，胡雪云哽咽着说：“咱们的好日子，真的要来了。”

王富盛握紧两人的手，大声喊道：“开工！等丰收了，咱们在滩涂上摆流水席！”

接下来的日子，滩涂变成了战场。

王富盛带着男人修水渠，蒋小红领着妇女腌咸菜，胡雪云则跟着阿杰学开拖拉机。

有回胡雪云操作不当，拖拉机陷进泥坑，急得直掉眼泪。

王富盛二话不说，脱了鞋就下去推车，蒋小红也跟着跳进去帮忙，三人浑身泥浆，却笑得比谁都开心。

一天傍晚，王富盛站在新修好的水坝上，看着远处归航的渔船。

蒋小红递来热乎的红薯，胡雪云指着天边的晚霞：“富盛，你看那云彩，像不像咱们村口的老槐树？”

沉甸甸的空心菜压弯了菜畦，芋头堆成小山包，新种的矮脚青白菜在夕阳下泛着油亮的光。

王富盛站在田埂上，裤脚沾满泥浆，却笑得合不拢嘴，扯着嗓子冲地头喊：“收工！今晚滩涂摆席，管够酒肉！”

消息像长了翅膀，城寨的老伙计、码头的船老大，还有周边村镇的乡亲们都来了。

李婶支起三口大铁锅，杂鱼豆腐汤咕嘟冒泡，蒋小红和胡雪云带着妇女揉面蒸馒头，蒸笼里腾起的热气裹着麦香。

阿杰不知从哪儿搞来几坛米酒，拍开封泥就吆喝：“都来尝尝！喝完帮盛哥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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