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442
独他——那双藏着乾坤的眼眸，与当年的您如出一辙。"嬴政眉峰微挑："竟如此相似？""若非先遇见大王..."阿房忽然莞尔，"妾身怕要以为您从未长大呢。"这自然是戏言。嬴政却陷入沉思："寡人倒未曾留意。""难道大王从不揽镜自照？""自邯郸归来后..."嬴政目光渐远，"除却与你相关的记忆，其余皆不愿回想。这些年案牍劳形，连闭目养神都是奢望，少年模样...早已模糊了。"岁月如刀，当年那个少年郎的面容，已在时光中渐渐淡去。嬴政眉头微蹙，总觉得事情另有隐情。 "仅此而已？" 他再次开口，目光如炬。 阿房分明还藏着心事，未曾对他吐露。 "此外......" 阿房轻叹："那孩子命途多舛，与你幼时颇为相似。看着他，总让我想起从前的你。" "我不忍心再看你......年少时的你受苦。" 嬴政却摇头："阿房，你在避重就轻。" 阿房沉默。 "寡人承认你所言在理。"嬴政神色肃然："他或许与寡人年少相仿，令你心生怜惜。但真相绝非这般简单。" 阿房暗自诧异。 嬴政的敏锐，一如既往。 确实。 她关注嬴子钺，另有缘由。 方才所言，不过其一。 "是直觉。" 在嬴政注视下，阿房终于开口。 "何种直觉？" 嬴政语气急切。 第一个理由，他勉强接受。 但绝非他真正想听的答案。
阿房陷入迟疑。 该说吗？ 后果会如何？ 嬴政并未催促，只是静立等候。 这般耐心，普天之下唯有阿房能得。 ...... 与此同时。 嬴子钺府邸。 他全然不知嬴政正追问阿房，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众生棋盘的新变化——黑水镇！ 此地以漆黑河水得名，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当属乱葬岗中的将军冢。 冢内血池深处，蛰伏着赤鬼王。 据《仙剑奇侠传》所述，赤鬼王驱使僵尸四处吸血，汇聚血池修炼。 最终李逍遥等人将其斩杀，获得土灵珠。 没错，土灵珠！ 嬴子钺目光灼灼，此物即将现世。 他收回思绪，看向咄咄逼人的照见斋。 对方手持长剑，战意凛然。 照见斋三大各得宝剑： 二管中邪执纯钧，三籍孺持工布。 大弃剑投身罗网，成为掩日。 "月神阁下，可识此剑？"照见斋傲然道。 月神颔首："古之雄主皆佩名剑。少康铸八方铜剑，颛顼有画影、腾空，太甲持文光，武丁握照胆......" "此剑，正是照胆。" 照见斋满意点头，转向嬴子钺："公子以为如何？" 嬴子钺轻笑："不妨改名......大胆？" 照见斋眯起双眼："在下此来，不为刺杀，亦非挑战，只欲与公子论剑。" "让我的门客先与你过招。"嬴子钺淡然道："若他能胜，再谈与我一战。" 照见斋挑眉："是人？"
嬴子钺点头："是人。"照见斋心中大定，嬴子钺虽有板角青牛护持，号称陆地神仙，但白亦非等人不在身侧，即便在场也奈何不了他。照胆剑寒光闪烁，照见斋沉声道："既是约战，便请现身。"嬴子钺颔首示意。将军冢内赤芒乍现，赤鬼王应召而出。照见斋浑然不知，自己将要面对的乃是半人半鬼之躯。"今日便叫你知道天高地厚。"照见斋转向月神，"依你之见，拜月教主可堪与老夫一战？""不堪一击。"月神斩钉截铁。嬴子钺眉梢微挑："月神当真如此认为？""千真万确。"月神神色不变。照见斋傲然道："老夫距陆地神仙仅半步之遥，当世能胜我者屈指可数。"月神再次颔首。"我之门客当真毫无胜算？"嬴子钺追问。月神默然摇头。照见斋嗤之以鼻："区区门客也配与老夫交手？"嬴子钺不以为忤，目光掠过照见斋直视月神："可敢与我一赌？""赌注为何？"月神眸光微动。"你既号月神，与拜月教渊源颇深。若我胜，你须入教。"嬴子钺语气平淡。月神尚在迟疑，照见斋已朗声道："但赌无妨！老夫岂会败于小辈之手？东皇太一处自有老夫分说。"思忖片刻，月神终是应允。远处阁楼上，焱妃与娥皇凭栏远眺。阴阳家两位高层不期而遇，此刻皆屏息凝神。"公子钺可有胜算？"娥皇轻声相询。焱妃微微摇头："若他亲自出手，胜负犹未可知。"娥皇深以为然。这位年轻公子实力莫测，唯有交手方知深浅。"但若仅遣教中晚辈，"焱妃续道，"断非照见斋敌手。"昔年第二剑圣之威，岂是等闲？娥皇浅笑："看来公子钺此番要铩羽而归了。"
月神忽道："若你败北，须归还焱妃、娥皇二人。"正愁无计解救同门，此刻恰得良机。"依你。"嬴子钺击掌为号。月神暗自揣度，究竟是何等人物令公子钺这般成竹在胸？照见斋却浑不在意。直至——嗒、嗒、嗒。脚步声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月神掩鼻退避，照见斋亦为之色变。血雾弥漫处，赤鬼王现出真容。商贾装扮下，狰狞面目若隐若现，额间赤纹如第三目，双眸更是猩红似血。血炼魔躯逞凶威，邪功摄魄扰阴阳。 赤鬼王周身翻涌的血煞之气，令照见斋等人心神剧震，但转瞬便稳住阵脚。 月神凝望赤鬼王，轻纱下的眼眸泛起波澜——莫非此番赌约竟要落空？ 照见斋忽而冷笑："区区拜月教余孽，纵有血海滔天，老夫单剑亦可斩之！"话音未落，照胆剑已撕裂长空，剑锋过处气浪如裂帛。这一剑来得突兀狠辣，寻常高手绝难招架。 然剑刃劈中赤鬼王身躯时，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照见斋瞳孔骤缩："披甲门的龟壳功夫？" 阁楼飞檐上，娥皇正欲开口，焱妃已轻摇螓首："非是硬功。"玉指遥点战场，"细看那伤口愈合之速。" 场中月神亦察觉异样。赤鬼王被剑锋划开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如初。 "老夫倒要看看你能续命几何！"照见斋须发皆张，半步地仙的威压引动满城剑鸣。咸阳各处，盖聂按鞘蹙眉，卫庄鲨齿轻颤，皆惊望公子府方向。 血浪与剑罡轰然相撞！ 月神被迫退数步，忽觉身后传来温润气息。嬴子钺负手而立："月神大人且安心。" 激战终分胜负。 照见斋踉跄跪地，以剑拄土才勉强起身。他望着步步逼近的血影，浑浊眼中尽是不甘——苦修数十载的半步地仙之境，竟败给这非人非鬼的怪物...... 赤鬼王血眸森然。亵渎教主者，唯死一途。月神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若照见斋败北，自己的赌约又该如何收场？赤鬼王终于出手了。照见斋屏息凝神，施展毕生绝学，刹那间仿佛同时施展数十种剑法，身影化作数道残影，虚实难辨。这不是幻术，而是速度已达极致。就在照见斋以为能以真身逼近赤鬼王，一剑取其性命时，忽闻"嗤"的一声，赤鬼王的
手臂已贯穿照见斋胸膛。鲜血喷涌而出！照见斋感受到生命正在流逝！他懊悔不已！作为上个时代的人物，本不该再涉足尘世纷争，为何不好好隐居安享晚年？更令他难以释怀的是籍孺。不过照见斋相信籍孺应当无碍，毕竟他的母亲是阿房夫人。只是在倒下的瞬间，照见斋瞥见了月神的身影，心中默念：对不住了，终究连累了你！轰然倒地，再无生息。月神沉默无言。照见斋就这样陨落了。那她与嬴子钺的赌约又将如何？月神从未想过自己竟会陷入这般困境。此刻该如何是好？......王宫之中。阿房回过神来。嬴政似乎对某些事情极为在意，见他呆坐不动，阿房心生怜惜。她轻声道："他的眼神里，藏着改天换地的雄心，方才我已说过。""确实。"嬴政颔首，但这又有何关联？突然，嬴政目光一凝，似有所悟："你是说，他想要的新天地，与寡人构想的不同？"阿房郑重地点头。"为此，你一直在暗中观察他？"嬴政继续追问。阿房再次点头："我想看清他的本质，却发现他与你相似却又不同，似乎隐藏着什么。"嬴政一时怔住。子钺竟有事瞒着自己？
会是什么？转念一想，嬴政却露出笑意，唯有在阿房面前他才会如此。他缓缓道："可你对籍孺，却从未这般仔细观察过。""因为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即便不是亲生，也是亲手抚养，难免有所偏爱。"阿房坦然承认。嬴政满意地点头。这正是他所期望的，他与阿房之间，从不需要掩饰。"还有......"阿房忽然又道。"还有什么？"嬴政再度好奇。"当子钺站在我面前时，总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阿房摇头轻叹："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嬴政温声道："慢慢想。"想来应当无碍吧？谁曾想，阿房心中那莫名的预感，竟与某些隐秘不谋而合！......王府之内。嬴子钺已悄然立于月神面前。面纱之下，月神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嬴子钺。方才照见斋竟败于拜月教之人，实在出乎意料。月神正欲开口，嬴子钺已先一步伸手，嘴角含笑，尽显教主威仪，霎时间，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震。趁月神恍惚之际，嬴子钺已取下她的面纱。月神眸光微动，却仍保持超然："公子请自重，归还面纱。"嬴子钺细细端详着她的双眸："如此美丽的眼睛，为何要遮掩？"他并非轻浮之人，取下面纱，只为更真切地看清月神眼中的世界。眼眸映照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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