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第444章
闳孺亦明局势:“你且去,他们不敢伤我,只会留作人质。”章邯恍然。情急之下竟未思及此节,只得随善柔疾退。……“姑娘……”奔行多时,章邯伤口血流不止,强撑问道:“敢问芳名?”“善柔。”“原是善柔姑娘……”章邯暗忖此名陌生,江湖中竟有这般不逊惊鲵的高手。未及深思,便因失血昏厥。林间,善柔探其脉息,确认他已昏迷。沙沙声起,暗处人影缓步而出,自公孙家起便尾随至此。“甚好。”“他以为得见天光,却不知仍在棋局之中。”……咸阳王府内,嬴子钺见月神踌躇,淡然道:“直言无妨,世间已无事可扰我心。”自赤鬼王现世,众生棋盘再起变化,玉佛寺虚影浮现心头。若扶苏得闻佛法,会否如顺治般遁入空门?此念稍纵即逝。眼下当务,乃静候五灵珠现世。……月神终是开口:“方才,你真未动心?”“且看窗外。”嬴子钺拂袖而去。月神凝望庭外,但见狂风撼林,枝叶纷飞——这风动林摇之象,究竟暗喻何事?“东皇太一!”念及此名,月神眸生寒意。阴阳家中,东皇太一超然物外,诸事皆压于己身。此番她再难隐忍:“就不怕弄巧成拙?”轻纱微颤,心跳如鼓,面上却仍似霜雪。
善柔凝视着突然出现的身影,手捧胜邪剑恭敬行礼:"师父。"戴着铁面具的身影正是铁血盟大首领。世人或许不知铁血盟十首领身份,但大首领却了如指掌。十首领皆为大首领亲信,胜邪剑亦由大首领亲手赐予。"做得不错。"大首领握着七星龙渊剑,微微颔首。"师父,弟子按您吩咐行事,公孙大娘却出奇配合,这......"善柔满心困惑。籍孺乃公孙大娘亲生骨肉,这明显是个圈套,如此看来籍孺前途凶险,公孙大娘怎会这般绝情。"本不该说,但你任务完成得很好。"大首领点头,心中自有衡量,何时该言何时该止,他心如明镜。此刻,善柔静候大首领解惑。"可知赵姬与嫪毐旧事?"大首领并未直接回答,反而提起此事。善柔点头。大秦嬴政的这段耻辱,如今谁人不知?赵姬为嫪毐生子,甚至为嫪毐抛弃嬴政。这......善柔似有所悟,惊讶地望着师父背影。但大首领不再多言。善柔仍有疑问:"我们铁血盟要扶持秦王,阿房之子,那为何......为何不善待闳孺?"她仍以为闳孺是阿房之子。大首领并未告知善柔真相,只道:"苦难方能使人成长。"籍孺在逆境中沉沦。闳孺却在逆境中崛起。大首领原想在闳孺幼时便暗中传授武艺,然而就在他做出决定时,发生了一件意外.....
大首领并非愚钝之人,他本欲在闳孺年幼时便教授高深武学,但稷下学宫的贤者们劝阻道,若闳孺自幼习得高深武艺,与其预设身份不符,容易露出破绽。唯有经历磨难,方能锤炼闳孺心志,使其成为真正的君王。这一点,大学者们一致认同。从嬴政的成长历程可见端倪,古籍中更明言: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如今回想,大首领觉得稷下学宫贤者之言确有道理。嬴政如此,嬴子钺亦是这般。在困苦中成长,而后一个个都超越常人。"师父多年来,只教他基础武功?"善柔问道。此事无需隐瞒,大首领淡然点头:"若无根基,他这个年纪,怎能每日上山砍柴?"但善柔仍有担忧:"师弟虽是阿房之子,可嬴子钺如今权倾朝野,以师弟现在的实力,如何能与之抗衡......"善柔虽未见过嬴子钺,但其战绩令人心惊。"放心,我自有打算!"大首领冷声道。成为高手有两条路。不必自幼苦修,另一条路便是得高手倾囊相授,再由阴阳家或道家宗师相助,使内力与自身相融,如此便能速成高手。"记住,今后你我素不相识!"大首领看了眼昏迷的章邯说道。善柔救了章邯,以章邯的聪慧,眼下虽无疑虑,日后必生疑窦。稷下学宫的智者推演出天机,将预言告知了大首领。 大首领注定要与闳孺产生交集,而今日善柔出手相救章邯,若章邯察觉她与大首领相识,难免心生疑虑。 “弟子明白了!”善柔目光闪动。师尊的谋算层层相扣,令人胆寒。但更令人叹服的还是吕不韦——"奇货可居"的鼻祖,自他开创先河,天下人争相效仿,竟成时代洪流。 大首领拂袖离去。 是时候推动棋局了——而籍孺,这枚棋子该弃了。 如何处置籍孺?他早已成竹在胸。 那个享受着王子尊荣的年轻人, 好日子该到头了。 …… 公孙大娘的绣鞋已踏入大首领的营帐。乱世烽烟中,她夫君曾想以战功博取功名,最终却化作沙场枯骨。 孤寂的未亡人遇见铁血盟主时,被他神秘的气度征服,于是重演了赵姬与嫪毐的旧事
。 “该让籍孺知道真相了。”大首领话音未落,公孙大娘指尖微颤——终究是亲骨肉。 “我们会孕育新的子嗣。”大首领抚过她的青丝,“何况这逆子不忠不孝,早被小说家毒害了心性。” 每月出现在山泉村的那个说书人,正是稷下百家中的小说家翘楚。看似平凡的布衣书生,却用话本塑造了籍孺扭曲的人格。 “那孽障确实该死。”公孙大娘顺从地偎依,忽然仰起脸:“可能让我看看你的……” “誓言不可违。”面具后传来决绝的声音,“除非我能像吕不韦那般光耀门楣。” 被爱情蒙蔽的女人总是盲目的。 她甘心成为他的利器,直到想起关键问题:“我们如何混进咸阳?尤其是妾身……” “曹秋道会为我们开路。” 听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公孙大娘瞳孔骤缩——齐国帝师,昔年剑圣。但转念想到大首领自称吕氏遗孤,与剑圣有旧倒也合理。 次日清晨,缠绵的鸳鸯被衾尚有余温,曹秋道已至公孙府邸。 公孙玲珑陪着家主迎出大门。那位传说中的人物一袭素袍,周身不见兵刃,却让人想起藏锋的古剑。 “剑圣亲临,不知有何指教?”公孙玲珑行礼时暗自思忖。 即便齐国倾覆,这样的存在也定能超然世外。曹秋道神色一凛,拱手道:"老夫受故人之托,特来相助公孙大娘子。"公孙家主与公孙玲珑面面相觑,皆不知公孙大娘这些年在外的所作所为。她突然归来又要离去,究竟意欲何为?曹秋道并未言明此行目的。厅内陷入沉寂,公孙父女噤若寒蝉。当年稷下学宫论剑,照见斋败于曹秋道剑下之事犹在眼前。如今照见斋已臻半步陆地神仙之境,那曹秋道的修为又当如何?名家虽为当世显学,却素来不擅武事。公孙家主只得目送曹秋道带走公孙大娘。"女儿总觉得家族将有大变。"公孙玲珑轻抚云鬓。虽体态渐丰,却难掩其聪慧灵气。这位最具公孙龙遗风的少女,向来被族人寄予厚望。公孙家主闻言色变:"如之奈何?""归附大秦。"此言令家主踌躇不定。名家不似阴阳家善推演天机,如今齐国底蕴犹存,楚国有项燕坐镇,武安君威名赫赫。虽秦有王翦为将,世人皆道其难敌项燕......车辇行进间,曹秋道正襟危坐:"听闻阁下乃吕兄知己。"
"正是。"车厢内传来公孙大娘的应答。"他是怎样的人?""吕氏一族英才辈出,吕兄更是其中佼佼。"曹秋道目视前方。帘内传来轻笑,公孙大娘又问起铁血盟旧事,曹秋道皆如实相告。咸阳城内,照见斋之事已成街谈巷议。上将军府中,王翦拍案叫绝:"干得漂亮!照见斋狂妄自大,却不知籍孺根本非王室血脉。"虽无确证,但王翦料定此事必有蹊跷。莫非照见斋主使?转念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此人不过一介武夫,在嬴子钺事件中已被李斯当枪使,岂有这般谋略?照见斋恐怕亦是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章邯密报提及公孙大娘,莫非与公输家族有关?王翦随即摇头——公输家惯会诡辩,岂敢行此大逆?如此说来......公孙家族背后另有其人!王翦抚须沉思,眼中精光闪烁。同一时刻,李斯得知了照见斋的死讯。他原以为照见斋挑战嬴子钺,胜可挫其锋芒,败亦无妨。不料照见斋竟命丧公子府邸。"这蠢货必未按我嘱咐以切磋姿态前往,定是狂妄自大才招致杀身之祸。"李斯确信问题出在执行者身上。想到籍孺公子可能因师父之死迁怒于己,李斯忧心忡忡。如今满朝皆知他已成为籍孺老师,二人实为同盟——唯有籍孺能实现法家宏愿。他必须设法修补裂痕。与此同时,阿房正为心中对嬴子钺萌生的异样情愫而困惑。嬴政处理政务之余,或陪伴阿房,或向黑冰台探询章邯消息。迟迟未获回音令他心神不宁。嬴子钺则忙于搜寻现世的土灵珠,此宝唯有缘人方能令其显形。李斯府邸迎来两位访客。自照见斋死后,他察觉籍孺态度骤变。若关系持续恶化,待籍孺继位自己将处境堪忧。来者正是曹秋道与一披斗篷之人。"经年未见。"曹秋道执礼。"确实久违。"李斯回礼。二人曾在稷下学宫有过数面之缘,后在吕不韦门下亦有交集。虽不解齐国帝师与吕不韦往来之由,但李斯明白敌手亦可因利而合。"今日特为李兄备礼。"曹秋道侧身让出斗篷女子。"这位是?""公子籍孺的养母。"此言令李斯愕然。他忆起章邯情报所述:这位公孙家族的养母曾携子神秘失踪。"可否让我见见籍孺?"公孙大娘开口。她深知名家辩术之效——当年正是这般言辞打动了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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