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第465章

老冥和小梦接过茶盏轻啜，眼中浮现赞赏之色。老冥忽然转向夏太医，目光深邃："方才似有未尽之言，此刻但说无妨。"

夏太医见老者气度不凡，沉吟道："子钺，你的白云是否过于张扬了？"

赢子钺唇角微扬："何来过分之说？"

老冥抚须附和："藏锋与无锋，本就天壤之别。"夏太医闻言一怔，莫非真是自己多虑了？

为试探老者深浅，夏太医话锋一转："蒙恬将军即将征讨名家，诸位以为胜算几何？"

小梦狡黠地退至老冥身侧。老冥笃定道："蒙恬用兵如神，名家必败。"小梦连连点头，对师父的判断深信不疑。

"谬矣。"赢子钺突然出声，"蒙恬此战必败。"

众人皆惊。夏太医追问缘由，赢子钺淡淡道："名家后山虽寻常，如今却有唐钰坐镇。"

石长老龙行虎步而来，与赢子钺四目相对间暗流涌动。夏太医暗自揣度二人关系，老冥则疑惑道："唐钰何人？竟能阻蒙恬？"

"南诏年轻一代魁首。"石长老语气铿锵，目光掠过赢子钺时闪过一丝复杂，"此子乃老夫毕生骄傲。"

"南诏？"老冥与夏太医面面相觑。小梦不服气地撇嘴，她自幼得名师真传，却从未听闻此等人物。

石长老负手而立："诸位不必追问南诏所在，只需知晓——"话音未落，忽闻远处传来金戈交鸣之声。

嬴子钺目光扫过小梦，嘴角微扬："小丫头，你心里不服气吧？不过就算是你师父鬼谷二子来了，也未必敌得过唐钰。"

她语气中透着十足的把握。

夏太医、老冥和小梦闻言都愣住了。

南诏国在什么地方？

唐钰是谁？

这位石长老又是何方神圣？

他们隐约察觉到，嬴子钺对这些似乎知之甚详。

见众人满脸困惑，石长老转向嬴子钺："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你觉得呢？"嬴子钺反问。

石长老会意地点点头，收起复杂的情绪。虽然知道眼前之人也是拜月教主，却已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他长叹一声："拜月教，是因我而创立的。"

什么？

夏太医三人闻言大惊，

这怎么可能？

拜月教这样的庞然大物，理应历史悠久，

怎会是石长老一手创立？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是我教导无方，才让他成了拜月教主。"

石长老痛心疾首地望着嬴子钺，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石杰人的影子。

嬴子钺沉默不语。

确实，

若是当年石长老能多关心年幼的石杰人，

或许就能理解他的想法，

彼此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若没有那场坠崖的杀机，

石杰人也不会成为拜月教主。

嬴子钺想到自己与拜月教主的相似之处，眼神愈发黯然。

这位石长老究竟是谁？

为何用这般慈爱的目光看着她？方才那番话，莫非是在说他们之间的往事？

夏太医等人陷入沉思。

石长老继续道："拜月教起源于南诏国，后来以南诏为根基发展壮大。"

夏太医等人点头称是。

他们也曾调查过拜月教的来历，却始终毫无头绪。如今才明白，要查清拜月教，必须前往南诏国。

可南诏国究竟在何处？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知晓。

气氛一时凝滞。

夏太医和老冥虽想追问南诏国之事，却也明白问了也是徒劳。

"老夫从未听过南诏国，想必是个小地方。"老冥猜测道，转而说道："你们既然知道唐钰的厉害，可知道蒙恬的能耐？"

他对唐钰不甚了解，但对蒙恬却如数家珍。作为当世高手，鲜有他不知道的事。

在他眼中，

蒙恬是继王翦之后最杰出的兵家传人。

夏太医也附和道："蒙恬将军率领黄金火骑兵，定能剿灭名家，救出闳孺。"

虽然不确定闳孺是否真是自己的外孙，

但此人至关重要，必须营救。

若找不到鬼谷子，就无法确认嬴子钺的身份。但若能先证明闳孺并非自己的外孙，也算是重大突破。

闳孺？

嬴子钺闻言轻笑："他...就算回来，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了。"

她对闳孺的身份并不在意，

却从这两个字中看出了些许端倪，

这是拜月教主特有的观字之术。

听到嬴子钺的话，夏太医浑身一震。

闳孺是否真是他的外孙还未可知，

尽管夏太医觉得可能性不大，

但万一呢？

若真是如此......

夏太医声音发颤："此话怎讲？何谓不是完人？"

嬴子钺淡淡道："有得必有失。放心，817虽非完人，却会因祸得福，很快就能达到高渐离的境界。"

"究竟什么叫不是完人？"

夏太医仍不甘心，总觉得嬴子钺语焉不详。方才他一心认定嬴子钺才是自己的外孙，只顾着寻找鬼谷子的踪迹，

此刻得知闳孺的事，

夏太医顿时慌了神，

毕竟在他看来，闳孺有五分之一的可能是自己的外孙。

若他真有不测，

阿房必定痛不欲生。

嬴子钺揉了揉眉心："不会缺胳膊少腿。他能以三寸之物成就宗师之境，已是莫大机缘。"

夏太医震惊不已。

不行，

必须立刻追上蒙恬，提醒他营救闳孺时千万小心。

想到这里，夏太医神色复杂地看了嬴子钺一眼，随即翻身上马，朝着王宫疾驰而去。

......老冥望着夏太医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嬴子钺与石长老。这两人似乎与南诏国有所关联，

便试探道："二位对天下大势想必了然于胸。如今大秦一统乃天命所归，不知二位有何打算？"

嬴子钺今日的举动已在咸阳传得沸沸扬扬，

嬴政还会重用他吗？

恐怕希望渺茫，除非他真是阿房之子。

嬴子钺闻言，心想这老冥也是能窥见天机之人，确为当世高人，只是......他微微一笑："得天下者虽为嬴姓赵氏，却未必是大秦。"

老冥："......"

觉得嬴子钺此言太过荒谬："拜月教若暗中行事尚有一线生机，如今既已暴露，秦王绝不会给你们争夺天下的机会。"

顿了顿，又正色道："相比之下，蜀山仙剑派更值得警惕。"

老冥自诩走遍名山大川，

蜀山自然去过，

但这蜀山仙剑派却闻所未闻，或许将来会搅动天下风云。

嬴子钺神色自若。他的诸多秘密无人知晓，知情者皆已不在人世。没人知道他其实与酒剑仙是一路人，

蜀山仙剑派尽在他掌握之中，

这一点，他甚至没有告诉雪女等人。他的心思深不可测，旁人以为看透了他的底细，

殊不知他面具之下还有面具，

这一手，他玩得炉火纯青。

嬴子钺笑道："不如打个赌？"

拜月教求贤若渴。

老冥确实非同寻常。

老冥问道："赌什么？"

"得天下者，未必尽归大秦。"

话音刚落，老冥眉头一挑，

"好！"老冥答应得干脆，自认胜券在握。

"听说水寒、工布、纯钧、照胆、墨眉等名剑，还有韩非的逆鳞剑，以及你身旁的兵器'咎'（此处字符混乱，保留原样）和有属镂宝剑。若我赢了，可否归我？"

嬴子钺温声道："若你输了，便做拜月教的客卿。"

老冥眯起眼睛，点头应允，自信绝不会输。

......另一边，急促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夏太医快马加鞭赶至王宫，守卫无人阻拦，满朝文武齐聚大殿等候消息。秦王与阿房夫人神色焦灼，群臣暗自揣测君王心思。

太医直抵殿前才勒马，此刻无人计较礼数。众臣噤声凝神，只听夏太医沉声道出关键："微臣已从焱妃处获知鬼谷子踪迹。"

秦王眼中精光乍现："先生现在何处？莫非需寡人亲往？"想到周文王访贤典故，若能借此解开阿房心结，确认嬴子钺身世，纵是屈尊又何妨？

王翦等老臣面露喜色，尉缭眸光微动，李斯却暗自蹙眉——这位纵横家若入朝堂，自己地位恐生变数。

"鬼谷子就在咸阳。"夏太医话音未落，秦王已朗声唤道："盖聂！"

【（夏太医的话让满朝文武都露出惊讶之色。鬼谷子竟近在眼前？

"这么快......"阿房怔怔出神。她没想到苦苦寻找的鬼谷子就在咸阳城中。看来今日就能得到答案了。

她心中百感交集。既希望嬴子钺是自己的孩子——毕竟他如此优秀；又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因为对他心怀愧疚。

可事到临头，阿房才发现自己竟如此畏惧真相。或许继续糊涂下去更好？

"盖聂！"嬴政看向阿房，威严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温柔，随即唤来盖聂。

他确实不知鬼谷子真容。但盖聂应该知晓："既然鬼谷前辈就在咸阳，寻人之事就交给你了。"

盖聂闻言皱眉。他当然想早日见到师父请教剑术，毕竟他不想再败给嬴子钺。可这任务谈何容易？

师父若想见他，早就现身了。如今避而不见，显然有意隐藏。即便知道师父旧日容貌，又有何用？

"回禀大王。"盖聂上前拱手，"若师父不愿现身，臣也无能为力。"

"此话怎讲？"阿房急切追问。鬼谷子口中的秘密关系重大，她必须弄清楚。

"因为......无人见过师父真容。"盖聂长叹。他越发觉得师父并未倾囊相授。什么超越历代鬼谷传人，终究不及师父万一。

王翦突然开口："可是位仙风道骨的老人？"他在燕地所见便是如此。阿房等人也纷纷点头。

"不对。"盖聂摇头，"是位隐居山林的寻常老者。"

众人面面相觑。阿房身子一晃，难道真要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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