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第467章
嬴政点头示意："快说。"
这位君王向来爱才，若非如此，以李斯如今的权势，早就该被处置了。
但正因为他的才能，嬴政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斯拱手道："大王，那老冥和小梦，并非鬼谷子。"
嬴政微微颔首。
群臣也纷纷点头，却又面露困惑——这个结论他们也都知道。
“李斯，你的能耐仅止于此？”
“若技止于此，不如趁早退下。”
“今日向嬴子钺屈膝，此刻又空谈妄言，这丞相之位，你可还有颜面居之？”
……
李斯对众人讥讽置若罔闻，缓声道：“老冥当指道家北冥子，小梦应是其关门弟子晓梦。”
群臣闻言恍然，暗恨己身愚钝——北冥子乃当世高人，晓梦亦是道家翘楚，此等线索分明人尽皆知，方才竟无人参透！
扶苏与胡亥眼中骤亮：北冥子之能堪比鬼谷子，若得其助力，或可抗衡嬴子钺？然念及夏太医曾言北冥子师徒已现于嬴子钺身侧，众公子顿失斗志。唯赵高思及掩日身份，嘴角微扬。
扶苏独存执念：若能以诚动之，未必不能请北冥子出山。纵使夏太医推测嬴子钺与鬼谷子渊源颇深，终究尚无实证。
阿房夫人心如刀绞——若闳孺确为亲子，却遭宫刑残缺，此生既无缘大位，更将受尽冷眼。倘嬴子钺方为骨血，纵因籍孺之事生隙，较之亲子受刑癫狂，又何足挂齿？然真相未明，焦灼如焚。
嬴政洞悉阿房心绪，转问夏太医：“除北冥子师徒，可还遇过旁人？”
百官屏息间，夏太医忽忆起一人：“确有个古怪老者。”
“他通晓南诏秘辛！”
“与子钺似有旧谊！”
“更洞悉拜月教底细！”
此言如石破天惊，嬴政与群臣呼吸骤紧——莫非，真鬼谷子现矣？
夏太医详述原委，殿中群臣皆露惊色。
这位石姓长者，竟与公子钺交好，通晓拜月教隐秘，更与南诏国有旧？
南诏国在何处？
众臣相顾茫然，最终秦王目光落在李斯身上。
李斯只得出列："臣实不知此国方位。"
秦王轻叹。
李斯见状急道："虽不知具体所在，但观其名号，当属南越之地。"
秦王颔首，此说确有几分道理。
可连李斯都不知晓的国度，那石姓老者却如数家珍？
秦王环视众臣："诸位以为，此人可是鬼谷先生？"
盖聂静立不语。依师尊脾性，若知夏太医寻访，早该现身相见。
有大臣出言："必是鬼谷先生无疑。"
"南诏小国，常人怎会知晓？唯有鬼谷先生这等通晓天地之人方能洞悉。"
"拜月教之事，我等今日方知源于南诏。"
"更与公子钺有关联？"
"定是鬼谷先生无疑。"
秦王心中暗喜。若子钺真是阿房之子，倒省却许多烦忧。
想来当年鬼谷先生将婴孩置于宫门，暗中教导，才有今日局面。
是他，未尽师责。
"众卿所见，正合寡人之意。"
群臣顿感欣慰。
秦王肃然道："既知石长老乃鬼谷先生，当如何相请？"
众臣一时无言。
扶苏望向师尊淳于越，目露恳求。
淳于越暗自踌躇：子钺势大，若无外力，扶苏难以抗衡。但借重鬼谷之力，恐非儒家之福。
低声道："公子，鬼谷先生既偏向子钺，观其行事，岂是良师？"
扶苏默然。
淳于越又道："可还记得北冥先生？"
道家与儒家素有渊源，北冥先生当不会久留朝堂。
淳于越神色肃穆地向扶苏引荐道："公子，当世隐士寥寥，北冥先生堪称魁首，较之鬼谷先生亦不遑多让。"
扶苏闻言颔首，决意邀北冥子出山。他素来敬重恩师，深知满朝儒生或会背弃圣贤之道向嬴子钺屈膝，唯淳于越始终恪守儒门风骨。
这番对谈尽数落入胡亥耳中。他暗自切齿，誓要阻挠扶苏图谋。
此刻王储之位悬而未决。嬴子钺大闹宫闱令父王颜面尽失，纵有赫赫战功，在胡亥看来已自绝于大统，除非其肯俯首认错。
至于公子闳孺，虽疑为阿房夫人所出，然方才那封密函竟令父王与夫人双双失色，其中必有蹊跷。
胡亥暗自盘算：闳孺虽由农家子骤登高位，但若似公子籍儒那般跋扈，终将步其后尘。如此看来，储君之争唯余他与扶苏二人。扶苏虽暂居上风，但若能得北冥子相助，胜负犹未可知。
朝议方毕，礼官出列奏道："臣请三礼：首邀盖聂先生，次召文武百官，末请王上亲临。"
那位石姓长者，赫然正是鬼谷子！
而自称"老冥"的老者，竟是北冥子！
当世两大隐世高人齐现嬴子钺府邸，二人联手足可撼动乾坤，确需以国礼相待。
嬴政目光转向盖聂："卿当知如何行事。"
盖聂领命疾出。他深信朝臣判断无误——石长老必是恩师无疑。普天之下，唯鬼谷秘术能造就嬴子钺这般惊世之才。
然此念陡生疑窦：同出鬼谷门下，何以自己与卫庄差距如此悬殊？莫非师尊藏私？
盖聂勒马沉思之际，卫庄已横剑拦路。鲨齿寒光中，师兄弟再度对峙。
"小庄......"
"师兄。"卫庄冷声道，"王宫异象所为何来？"
方才水魔兽虚影现世时，强如卫庄亦觉举步维艰。这股源自宫闱的威压，令他不得不拦路问询。
盖聂略作迟疑，终将嬴子钺获传承、镇压群臣诸事和盘托出。
"什么？"卫庄瞳孔骤缩。听闻师兄持渊虹竟被瞬间压制，这位傲视群雄的鬼谷传人首次露出骇然之色。
听闻嬴子钺与鬼谷子的渊源，得知鬼谷子化身石长老时，卫庄眼神骤然锐利。
赤练与白凤对视一眼，咸阳城果然卧虎藏龙。北冥子与鬼谷子这两位隐世高人竟同时因嬴子钺现身咸阳，当真令人惊叹。
盖聂望向卫庄："那位石长老极可能是师父，小庄以为如何？"
卫庄沉声道："大秦朝臣的推测确有道理。"此刻连他都觉得石长老极可能就是师父鬼谷子。但他仍想亲自验证，便道："师兄，我们同去一探。"
成为韩国大将军后，卫庄始终有个疑惑：作为鬼谷传人，自己似乎不及历代前辈强大。如今他隐约明白，师父或许并未传授全部绝学。
"好！"盖聂颔首应允。
鬼谷双雄在前，白凤、赤练随后，一行人直奔嬴子钺王府。
阴阳家大殿内，东皇太一正与众高手议事。
"北冥子化名老冥，石长老实为鬼谷子。"东皇太一缓缓道出咸阳传闻，连他都觉得此说有理。
众高手目光不约而同投向星魂。星魂嘴角微扬："自称北冥子就真是北冥子？自称晓梦就真是晓梦？未必！"
东皇太一颔首："那石长老呢？"
"石长老确可能是鬼谷子。"星魂话锋一转，"但是..."
"但是什么？"东皇太一追问。
星魂眼中精光闪烁，众人屏息以待。
众人都猜测星魂就是甘罗。
在众人的注视下，星魂缓缓开口：“你们可曾想过，鬼谷子或许一直以不引人注目的姿态出现在寻找他的人面前，只是……这时间，真的~是现在吗？”
东皇太一和阴阳家的强者们闻言一怔。
星魂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东皇太一微微眯起眼睛：“立刻调查这几日出现在夏太医面前的所有人，排查可疑之人！”
“遵命！”
众人齐声应下，迅速行动。
……
与此同时，消息早已不胫而走。
诸子百家在咸阳均设有暗桩，毕竟大秦一统天下似乎已成定局，各家都在密切关注咸阳的动向。
鬼谷子、北冥子同时现身咸阳？
墨家、儒家等势力立刻派人寻找隐藏在咸阳的道家弟子，最终确认——北冥子确实在几日前带着晓梦离开了道家，传闻正是前往咸阳。
一时间，诸子百家震惊不已，那位隐居多年的北冥子，竟真的现世了？
而且还是在咸阳？
更令人意外的是，儒家内部还流传着一个消息——荀子前几日曾与鬼谷子会面，鬼谷子亲口表示自己将前往咸阳。
“这么说，老冥和小梦，真的是北冥子和晓梦？”
“那石长老呢？难道真的是鬼谷子？”
“两大绝世高人齐聚咸阳？”
“……”
……
另一边，魏武卒不断将探听到的消息带回嬴子钺的王府。
正在与嬴子钺对弈的老冥和石长老，也听到了魏武卒的汇报。
起初，老冥对将棋颇感兴趣，想继续观战，但很快发现自己的棋局已陷入劣势，再拖下去必败无疑，只得专心应对。
而小梦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石长老与嬴子钺的对局。
嬴子钺以一敌二，竟同时压制了老冥和石长老。
小梦心中震撼不已——她的师父何等人物，自她跟随以来，从未见师父败于他人之手。
可如今……
“有时候，胜负不在棋盘之内，而在棋盘之外。”
老冥察觉到小梦的神色变化，心中略有不甘。他向来不愿在徒弟面前示弱，于是意味深长地对嬴子钺说道。
毕竟，暗中使诈是卑鄙之举，但若光明正大地亮出手段，让对方败于己手，那便是堂堂正正的谋略。
嬴子钺微微一笑，淡然道：“请。”
北冥子一边落子，一边说道：“看来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黑冰台武士送去的密信，让秦王与阿房夫人神色大变，恐怕是闳孺出了意外。即便蒙恬救回闳孺，胜亦是败。”
嬴政派蒙恬剿灭名家是一回事，但更重要的是救回闳孺。
然而，嬴子钺轻轻摇头：“若无唐钰点头，蒙恬如何能救回闳孺？他，注定失败。”
石长老微微颔首，对这位义子的能力深信不疑。
北冥子试图以棋局外的谋略牵制嬴子钺，嬴子钺却借势反制，以此扰乱石长老的心神。
三人皆是当世顶尖高手，一举一动皆暗藏玄机。
石长老神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老冥心中暗惊，这嬴子钺能抵御自己的威压也就罢了，眼前这位石长老竟也这般镇定自若？
老冥暗自思忖：此人究竟什么来头？
为何能如此泰然处之？
难道石长老当真只是个寻常人物？
不过最令老冥在意的，仍是嬴子钺。
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培养出这般惊才绝艳的弟子？
年纪轻轻，却已锋芒毕露。
当年嬴子钺初现峥嵘，斩杀燕丹、攻破燕国、横扫魏国之时，老冥便已暗中调查其师承来历，甚至动用了所有资源探查拜月教的过往。然而无论如何追查，始终毫无线索。
嬴子钺自幼长于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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