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第469章
盖聂凝视着石长老，从其神情变化判断，对方似乎真的不认识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向嬴子钺。虽败于其手，盖聂心中并无怨恨，只有自责。
多年苦修，竟如此轻易落败？
盖聂终于开口："公子，请问家师当真在此？"
众人目光齐聚嬴子钺。
见他神色凝重，盖聂等人确信其所言非虚。
师父真的在此？
环顾四周，唯有石长老最为可疑。
石长老暗自叫苦，这无妄之灾从何而来？
他确实另有身份，
但绝非这两人寻找之人。
完全不明白为何被当作鬼谷子。
盖聂见北冥子与嬴子钺皆如此表态，
再看石长老的反应，虽似不相识，
但种种迹象表明，石长老必是师父无疑，只是伪装得太过逼真？
盖聂再次抱拳："师......"
仍存迟疑，
虽八成确定石长老就是师父，
但心中仍有疑虑。
此时卫庄开口道："我初入鬼谷时，曾与盖聂以木剑比试，结果如何？"
石长老："......"
这从何得知？
老冥忽然看向石长老，叹道："瞒不住了。你方才不是说，卫庄初入鬼谷时败于盖聂剑下么。"
盖聂与卫庄同时望向石长老。
石长老冷冷盯着老冥："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心中已生疑窦。
盖聂转向老冥："请前辈详述，他方才都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老冥叹息，仿佛真与故友长谈，"提及你们年少时的往事，后来你们接受考验去挑战玄虎，盖聂迷茫，卫庄胜出。还有......"
随着老冥娓娓道来，
盖聂微微颔首，
卫庄静立不语。
赤练与白凤纷纷颔首，深以为然。北冥子前辈的见解果然透彻，此刻真相已然明朗——这位石长老，竟是赫赫有名的鬼谷先生。
此人来历非凡，难怪气度如此超然。赤练与白凤心中凛然，若贸然对石长老出手，恐怕下场凄惨，绝无侥幸之理。
月神、焱妃等人亦难掩震惊，目光紧紧锁定石长老。从他与嬴子钺的交谈及神情变化来看，二人之间显然渊源颇深。如此说来，嬴子钺能有今日之能，必是得鬼谷子真传。难怪她实力超群，连盖聂都难以匹敌。
若严格论之，嬴子钺才是真正的鬼谷传人。而盖聂与卫庄，莫非只是幌子，用以迷惑世人？
众人思绪翻涌之际，老冥暗自得意，以为计划即将成功。然而他却低估了自己的两位弟子。尽管他传授的多为武学，但盖聂与卫庄的天赋远未完全展现。
此刻，盖聂与卫庄的目光同时投向老冥，就连石长老也不例外。石长老身为拜月教主义父，曾培养出唐钰小宝这等人物，岂会任人摆布？
石长老缓缓开口：“老冥阁下对鬼谷子与其弟子之事如此熟悉，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盖聂微微点头，却将锋芒让予卫庄。
卫庄冷然道：“不错，还有一种可能。”
老冥心中一沉——莫非自己玩心过重，露了破绽？
石长老继续道：“你，或许就是……鬼谷子本人。”
卫庄淡淡颔首，他绝不相信自己的师父会变成话痨，将秘密轻易透露他人。
老冥沉默片刻，正欲开口，忽见一名魏武卒携一少女前来。少女目光径直落向老冥，恭敬行礼：“拜见北冥子师父。”
此言一出，石长老、盖聂与卫庄的猜测瞬间被推翻？
卫庄眸光一冷：“你是何人？”
“道家弟子。”少女淡然回应，“我是梦儿。”
小梦亦未料到，在师父即将暴露之际，竟会出现如此转折。
“道家弟子？”
卫庄骤然出剑，鲨齿直指梦儿。
梦儿亦拔剑相迎，此剑非凡品——竟是秋骊！
（此剑一出，锋芒毕露。天下识得此剑者寥寥无几。卫庄瞳孔微缩，神色罕见地浮现一丝错愕。秋骊剑，绝不可能落入非道家之人手中。
然而他的剑势未停，与梦儿的秋骊悍然相击。刹那间，火花迸溅，剑气纵横！
虽然仅过了一招，但卫庄已确信对方是真正的道家高手，绝无虚假。方才的交手更让他明白，此人在道法上的造诣远超寻常修士。
"所以他确实是北冥子？"盖聂轻声确认。那位白发飘飘，名为梦儿的道家女子微微颔首。
既然老冥身份已明，那石长老必是恩师无疑。北冥子岂会在此事上戏言？
两人目光同时转向石长老。
先前他们都被石长老的言行所惑，竟将师徒关系错认。这般手段，当真了得。
石长老心中百味杂陈。
"看来我修为尚浅。"卫庄沉声道。赤练与白凤亦暗自心惊，方才竟也被绕得晕头转向。
这便是高人过招么？
不见兵刃相接，却已令人心神震荡。
盖聂向石长老拱手："请恩师随弟子入朝觐见秦王。"
石长老面若冰霜，缄默不语。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被误认作鬼谷传人。
见师父不为所动，盖聂眉间微蹙却未再多言。
北冥子对盖聂道："有些事，当持之以恒。"
盖聂郑重点头。传闻这位道家前辈素来提携后进，今日得此指点，令他受益匪浅。
卫庄静立一旁。
此刻人多眼杂，有些话不便明言。他多想质问恩师，为何他与盖聂的锋芒在嬴子钺面前，竟如萤火之于皓月？
此时魏武卒来报，府外有黑冰台武士求见。这些直属秦王的密探向来横行无忌，但自王宫一役后，再无人敢在嬴子钺面前造次。
武士战战兢兢行礼后，才小心询问盖聂情形。盖聂坦言石长老确为鬼谷子，但请不动师尊出山。
待密探离去复命，嬴政得知北冥子与鬼谷子双双现世，不禁心潮澎湃。
"若得二位高人相助，大秦将如何？"
他环视群臣："诸卿以为下一步当如何？"
朝臣们心领神会。
初礼已行，当续二礼！
如今该由重臣亲往相邀。
李斯与王翦领命而出。
李斯暗自苦笑。若鬼谷、北冥入朝，他的法家抱负将置于何地？
然王命难违，唯有遵旨。
"臣遵命！"
文武百官在李斯、王翦率领下，浩荡前往赢子钺府邸。
李斯胸中郁结，
却又无可奈何。
无奈应承！越
他心中烦闷至极，竟要在赢子钺府前卑躬屈膝，恭敬讨好！費
何等耻辱！群
嬴政期盼他们能成事，否则自己岂非成了登门求贤之人？
礼贤下士，他自然知晓！
但在赢子钺府前如此行事，岂非助长对方气焰？
……赢子钺府邸外，百姓蜂拥而至，皆为拜月，教主为其，众人誓要护赢子钺周全，此刻喧闹非凡！
文武百官刚至，便被百姓拦下！
……黑冰台武士在两侧巡视，
此刻！
大殿之上！
“妙！妙！妙！”嬴政难掩兴奋，殿内仅他与阿房夫人：“天佑大秦，两位高人齐至，大秦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阿房夫人凝视嬴政：“妾身恭贺王上。”
嬴政颔首！
昔年周文王得姜尚，方有周朝八百年基业！
今他嬴政得鬼谷子、北冥子相助，大秦岂能不昌盛千年？
“一切当真如你所愿？”
阿房忽而语气微滞，问道。
她心绪复杂，闳孺已非完璧！
赢子钺呢？
与她又是什么关系？
鬼谷子居于赢子钺府中，是否暗藏玄机？
阿房的异样本该被嬴政察觉，但此刻他沉浸于两位高人归秦的喜悦，一时疏忽。
嬴政却以为阿房质疑北冥子与鬼谷子不如赢子钺，
当即摇头：“绝无可能！两位高人岂会不及子钺？”
阿房闻言，眸光一黯，但嬴政既已开口，她又能如何？
何况，心怀天下的阿政，才是她倾心的阿政啊。
嬴政击掌，一名黑冰台武士闪现，单膝跪地，恭敬异常。
嬴政：“北冥子与鬼谷子在赢子钺府中，可曾切磋？”
“禀王上。”武士垂首：“二人对弈，较量黑白之道，另有……楚河汉界之谈。”
黑白之道，
嬴政了然，但这楚河汉界，所指为何？
他目光锐利地望向武士。
“属下不知。”
武士恭敬低头。
楚河汉界？
嬴政心知唯有自行揣测，楚河汉界？
楚字，莫非指楚国？
那汉呢？
汉为何意？
思索“汉”字时，嬴政忽觉脊背生寒。
此乃前所未有之感……
“汉”之一字，竟令嬴政心生警兆？
换作他人，或会因一字不适而弃之不理。
但嬴政非常人，此刻紧握双拳，誓要查明真相。越是心悸，他越要深究。
或许唯有请来鬼谷子与北冥子，方能解此“汉”字之惑！
嬴政复问武士：“二人比试，胜负如何？”
听闻嬴政询问，黑冰台武士俯首，明白接下来的话或许会让君王震惊，但事实如此。他沉声道：“北冥子与鬼谷子两位高人，曾与公子钺切磋，皆败于其手。”
嬴政瞳孔骤缩。
纵使比的并非武艺，可黑白纵横间较量的是经世韬略——北冥子竟在棋盘上输给了嬴子钺？更遑论执掌纵横术的鬼谷子也在楚河汉界间折戟？
嬴政指节发白。难道子钺的才学真能凌驾两位宗师之上？那自己这个君王是否也低估了枕畔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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