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跟宋飞说话，总有一道冰冷的视线
乔然第一天到剧组报到，心情如同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她换上了一身方便活动的休闲裤装，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干练一些。
林薇早就等在剧组门口，一把将她拉过去，塞给她一个工作证和一个对讲机：
“快快快！跟着我！今天戏份多，忙死了！”
场务的工作果然如想象中一样繁琐忙碌。
乔然被分派的任务包括：管理和维护片场的道具，确保它们出现在正确的位置且状态完好；协助布置场景；在演员开拍前检查他们的服装和妆容细节；随时响应导演或主演们提出的各种临时需求；甚至还包括给工作人员分发盒饭和饮用水。
她就像一颗被抽打的陀螺，在整个片场不停地旋转。
但她没有丝毫抱怨，反而投入了全部的热情和细心。
她记忆力好，很快记住了大量道具的摆放规律和名称；她做事有条理，将分管的道具箱整理得井井有条；她眼疾手快，总能提前想到下一步可能需要什么，及时做好准备。
她的努力和靠谱，很快赢得了现场执行导演和几位老场务的认可。
“新来的小姑娘不错啊，挺机灵。”
“乔然是吧？帮我把那套茶具提前温一下，下一场戏要用。”
“然然，去看看司承的玉佩挂绳好像有点松了，别拍特写时穿帮。”
听到司承的名字，乔然的心还是会下意识地紧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专业态度，朝着正在候场的司承走去。
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战甲，正在听武术指导讲解下一个动作细节，侧脸线条冷硬，神情专注。
乔然小心翼翼地靠近，低声对旁边的化妆师说明了一下情况。
化妆师检查了一下，果然挂绳有些松脱，连忙感谢乔然的细心，开始动手加固。
整个过程，司承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目光始终落在武术指导身上，偶尔点头回应。
直到化妆师弄完，低声对他说：“司承老师，好了。多亏场务小姑娘心细。”
司承这才极快地瞥了乔然一眼，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是知道了。
然后便转身走向佈景中央，准备开拍。
乔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公事公办，互不打扰。
一整天，她都在这种忙碌和刻意回避中度过。
司承在片场完全是另一种状态，极度专注，要求严格，对表演细节抠到极致，偶尔会因为道具摆放不够精准或者对手演员状态不佳而流露出不耐烦的气场。
但他从不无故对工作人员发脾气，只是那种低气压就足够让人紧张。
相比之下，宋飞则活跃得多。
他总能找到机会跟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说笑，休息时也会主动跟乔然打招呼。
“乔场务，辛苦啦！”
“然然，需要帮忙搬东西吗？”
“看你忙得满头汗，喝点水吧。”
他的关心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周围有人的时候，声音不大不小，既能让她听到，也能让旁人觉得他平易近人。
乔然每次都只能礼貌而疏远地回应，然后找借口迅速走开。
她能感觉到，每次宋飞和她说话时，似乎总有一道冰冷的视线从某个角落扫过来，让她如芒在背。
下午拍摄一场重要的君臣对峙戏份，司承和宋飞都有大量台词和情绪爆发。
现场气氛紧张，所有工作人员都屏息凝神。
拍摄进行到一半，司承有一个猛地转身、挥袖斥责的动作。
动作幅度很大，他佩戴在腰间的一块环形玉璜道具，因为卡扣可能老化了，突然脱落，飞了出去，啪嗒一声掉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滚到了佈景的角落。
“Cut！”导演皱眉，“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块玉璜上。
这是重要道具，后续镜头还要用特写。
道具组长脸色都白了，赶紧跑过去捡起来检查——万幸没有摔碎，但卡扣确实坏了，无法再佩戴。
“快！赶紧找备用的！”执行导演拿着对讲机急吼。
道具组的人慌成一团，翻箱倒柜。
然而，糟糕的是，因为这种配饰通常准备不止一个，但之前清点时发现另一个备用品的色泽和纹路与司承身上这套战甲不太匹配，被拿去重新加工上色了，此刻根本不在片场！
“加工那个拿回来至少还要两小时！”道具组长都快哭了。
现场拍摄进度一下子被卡住。
张导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眼看就要发火。
耽误一整个组两小时，损失巨大。
片场一片死寂，没人敢大声喘气。
就在这时，乔然看着那块玉璜和焦急万分的道具组长，忽然想起昨天整理库房时，在一个存放废旧道具的箱子里，好像看到过一块类似形状的玉璜，颜色偏白，但似乎可以应急。
她鼓起勇气，小声对道具组长说：“李组长，我昨天在旧道具箱里看到过一块有点像的，要不要拿来试试？”
道具组长正焦头烂额，一听这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在哪？快！快去拿来！”
乔然立刻飞奔到库房，在那堆废弃道具里快速翻找，终于找到了那块蒙着灰的玉璜。
她拿出来用干净的软布仔细擦拭干净，发现虽然是素面的，颜色也更浅，但形状和大小确实相似，远看或许能蒙混过关。
她拿着玉璜跑回片场。
道具组长接过一看，眼睛一亮：“行！这个行！快，想办法装上！”
问题又来了，原来的卡扣坏了，新的怎么固定？时间紧迫，再用胶水什么肯定来不及。
乔然看着司承腰间的皮革腰带，忽然灵机一动：“能不能用细的透明鱼线，从腰带缝隙里穿过去，暂时绑住？”
“好主意！快试试！”道具组长立刻采纳。
乔然和化妆师一起上前，小心翼翼地用透明的鱼线，将玉璜巧妙地固定在司承的腰带上，调整好角度，让它看起来就像是正常佩戴的一样。
过程中，她的手指不可避免地偶尔会碰到司承的腰侧和冰冷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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