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贾敬归府
三日后傍晚,林全带回消息:“大爷,咱们的人已把话递到玄真观了。听说太爷听完,气得把炼丹炉都砸了,还罚了伺候的小道童二十大板。”
林珩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没想到林全速度这般迅速,贾敬这么快得知此事了。
那他如今静观其变就好,接下来,就看贾敬的了。
而此刻的玄真观,贾敬正背着手站在丹炉前。
满地的瓷片映着他阴沉的脸,那日那香客话像毒蛇般缠在心头——
“……珍大爷夜里总在天香楼歇着,大奶奶房里的灯,不到三更不熄……”
“废物!”他低声咒骂,一拳砸在案上。
当年把秦可卿嫁进来,是想让她做宁国府的眼线,伺机联络废太子旧部,好让宁国府重回昔日的辉煌。
可贾珍这个孽障,竟把算盘打到了自己人身上!
“来人。”他扬声道,“备车,明日回府。”
小道童吓了一跳:“太爷,您不是说……此生不回府了吗?”
“让你备就备!”小道童点点头躬身行礼退下后让人赶紧回宁国府去消息。
次日晌午
马车驶出玄真观时,贾敬望着窗外飞逝的树影,眼神冰冷。
他可以容忍贾珍贪财好色,却绝不能容忍他坏了大事。
秦氏不能死,贾珍……也该收收心了。
而此刻宁国府内,贾珍正陪着几个清客在天香楼看戏。
赶紧进门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当他听闻贾敬要回府时,手里的茶盏“哐当”掉在地上。
贾珍脸色煞白,强作镇定道:“太爷……太爷怎么突然要回来了?”
一旁的贾蓉听说贾敬要回来也慌了神:“父亲,太爷如今突然回府是不是因为秦氏病重的事,要不……先将她送回秦府养病。”
“蠢货!”贾珍低骂,“这时候送回去,反倒显得心虚!”
他深吸一口气,强笑道,“快备轿,去门口迎太爷!”
暮色四合,宁国府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
贾敬的马车在门前停下,他掀帘下车时,目光如电,直直射向秦可卿院子的方向。贾珍揣着颗乱跳的心迎上前,脸上堆着笑:“爹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儿子好让人预备着。”
贾敬眼皮都没抬,径直往里面走,声音像淬了冰:
“怎么?我回自己的府,还要看你的脸色?”
贾珍被噎得脸色发白,忙不迭跟上去:“儿子不是这意思……只是爹修道正到要紧时候,怎好为这些俗事分心。”
“俗事?”贾敬踏入正厅时,靴底碾过青砖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扫过侍立一旁的贾珍父子,像是在看两块碍眼的石头。
“你先回去。”贾敬呷了口茶,眼皮都没抬,“我与你父亲有话要说,回头再找你。”
贾蓉如蒙大赦,躬身时袍角都在发颤,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正厅。
门“吱呀”合上的瞬间,贾敬手里的茶盏突然重重磕在案上,茶水溅出半盏。
“蓉哥媳妇病成那样,你为何不派人去观里说一声?”
他猛地抬眼,目光像钩子般剜着贾珍,“当年我让蓉儿娶她时怎么嘱咐你的?让你好生善待,你就是这么‘善待’的?”
贾珍缩着脖子,嗫嚅道:“儿子……儿子一直照看着,每日都让太医来瞧……”“照看?”贾敬猛地拍案,茶盏震得跳起。
“你倒是照看进床上去了!真当我在观里修道,就成了睁眼瞎?”
话音未落,他抓起案上的热茶,劈头盖脸就往贾珍身上泼去。
滚烫的茶水溅在颈间,烫得贾珍“嘶”地抽气,却愣是没敢躲,任由茶水浸透衣襟,在青绸袍上洇出深色的痕。
“蠢货!”
贾敬气得胸口起伏,指着他的鼻子冷笑,“你可知秦可卿是什么身份?她是先太子与太子妃的嫡女,是皇家血脉!你哪来的狗胆,敢动她分毫?嫌命太长了?”
“先……先太子嫡女?”贾珍像被雷劈中,“咚”地跪坐在地上。
他想到什么朝着贾敬额头“砰砰”往青砖上撞,“儿子不知!儿子真的不知啊!”
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声音都变了调,“您当年只说她是秦业的养女,让蓉儿娶她做正妻,儿子见她容貌……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
贾敬气得发笑,笑声里满是寒意,“她是皇家血脉!你这是在亵渎皇室!真要捅出去,别说你,整个宁国府都得跟着抄家灭族!”
贾珍的脸瞬间惨白如纸,裤脚竟渗出湿痕。
他爬到贾敬脚边,死死攥着父亲的袍角,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爹!您救救儿子!您一定有法子的!”
他语无伦次地哭嚎,“儿子再也不敢了!求您把这事圆过去,千万别让宫里知道……”
贾敬一脚踹开他,嫌恶地擦了擦袍角:“圆?怎么圆?你当皇家的眼睛是瞎的?”
他背着手踱了两圈,玄色道袍扫过地上的茶渍,
“当年我让她嫁入宁国府,是想借宁国府这壳子护着她,等时机成熟再联络旧部。你倒好,色迷心窍,差点毁了我二十年的布局!”
贾珍趴在地上,抖得像筛糠:“儿子错了……儿子真的错了……求爹看在祖孙三代的情分上,指条活路……”
“活路?”
贾敬停下脚步,目光阴鸷,“现在只有一条路——让她‘病愈’,然后……”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贾珍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恐:“杀……杀了她?”
“不然留着她将来作证,让你我父子去午门斩首?”
贾敬冷笑,“她活着一日,宁国府就多一分风险。只有她‘死’了,这桩丑闻才能彻底了断。”
贾珍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他虽恨秦可卿毁了自己,却也知道,真要杀了先太子嫡女,将来一旦败露,那更是万劫不复。
“怎么?不敢?”贾敬瞥了他一眼,“你猥亵她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吗?”
“不是……”贾珍哭丧着脸,“儿子是怕……怕她死后,旧部那边会起疑……”“疑?”贾敬从袖中摸出枚先太子玉佩残片,在掌心掂了掂,“有这个在,他们疑也得信。”
他将残片扔给贾珍,“去办吧。找个稳妥的法子,让她‘病逝’,对外就说……不治身亡。”
贾珍捧着那枚冰凉的残片,指尖抖得厉害。
他知道,这是让他背黑锅——将来旧部追查起来,动手的是他,与贾敬无关。
“怎么?还不动身?”贾敬眯起眼,语气里带了杀意。
“是……是……”贾珍连滚带爬地起身,刚走到门口,又被贾敬叫住。
“记住,”贾敬的声音像淬了毒,“做得干净些。若是让我查出半点纰漏……”
他没说下去,但那眼神,足以让贾珍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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