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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韦格纳的巧妙斡旋


人民宫那间用作重要外交会晤的接待厅,依旧保留着旧帝国的部分装饰,但悬挂在正中的鲜红旗帜与金锤镰徽记,清晰地宣告了这间宫殿主人的更迭。

接待厅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卡尔·韦格纳坐在主位,依旧是那身朴素的旧军装,手指间夹着一支烟,神情平静如水。

韦格纳的对面,坐着三位来自协约国的外交代表:

法国的福煦将军(作为克列孟梭的特使,以其强硬立场闻名)、英国的外交官哈罗德·尼科尔森,以及一位表情淡漠的美国国务院特使艾默里·福斯特。

福煦将军首先发难,他的身体前倾,几乎要将身子的重量压在桌面上,语气咄咄逼人,毫不掩饰其对韦格纳的兴师问罪之意:

“主席先生,我们掌握确凿证据,德意志人民共和国的正规军事人员,正以‘志愿军’的名义在匈牙利与罗马尼亚王国军队交战!”

“这是对欧洲和平的公然挑衅,是对《凡尔赛和约》精神的粗暴践踏!”

“法兰西共和国以及盟国要求贵国政府立刻、无条件地召回所有军事人员,并对此行为做出正式解释和道歉!”

“否则,后果将非常严重!”

福煦的话语像投石机抛出的石块,重重砸在会议桌上。

尼科尔森保持着英国式的矜持,但眼神锐利;福斯特则事不关己般记录着,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

韦格纳缓缓吐出一口烟,他没有直接回答福煦,反而将目光平和地扫过三人,最后落在尼科尔森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仿佛拉家常般的随意:

“尼科尔森先生,我听说在贵国的历史上,尤其是在伊丽莎白女王时代,有不少富有……嗯……冒险精神的绅士,他们自备船只,为了女王和国家的利益,也为了个人的荣耀与财富,前往新大陆甚至西班牙的势力范围去活动。”

“当时,伦敦的官方,是否需要对每一位戴着插羽毛帽子的英国绅士在海外的一切行为,负直接的责任呢?”

尼科尔森愣住了,他完全没料到韦格纳会从这个角度切入,提及那段充满私掠船历史的大英帝国发家史。

尼科尔森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含糊道:

“主席先生,那是一个不同的时代……国际法和国家行为的准则已经……”

韦格纳不待尼科尔森说完,便微笑着将目光转回脸色铁青的福煦将军:

“将军,您看,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匈牙利正在发生一场人民革命,就像我们德国一样。”

“在那里,有一些怀抱着国际主义理想的人士,他们可能是前军人,也可能是工人,他们自愿去帮助他们的匈牙利阶级兄弟,这完全是出于个人的信念和选择。”

“他们或许是坐火车,或许是走路去的,就像当年那些乘船去美洲的英国绅士一样。”

“把个人的行为,简单地等同于一个国家政府的官方行为,甚至上升到‘挑衅和平’的高度,这是不是有些……过于敏感和武断了呢?”

韦格纳拿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继续用那种深入浅出的语气说道:

“我们德意志人民共和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我们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让我们的工人有活干,农民有饭吃,让被战争摧毁的家园重新建起来。”

“我们哪里有精力,又有什么必要,去万里之遥的匈牙利挑起新的冲突呢?”

“这不符合我们的国家利益,也不符合逻辑嘛。”

福煦将军被韦格纳这番巧妙的类比和看似合情合理的辩解激怒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

“诡辩!这是赤裸裸的诡辩!那些是成建制的、拥有德军制式装备和战术素养的部队!”

“你无法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掩盖事实!”

韦格纳的脸色依旧平静,但眼神锐利了起来,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福煦将军,请注意您的措辞。证据呢?您所说的‘确凿证据’,无非是一些战场上的传言和猜测。”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那么我是否也可以认为,在波兰军队中活跃的法国军事顾问团,以及源源不断试图从法国运抵但泽的军火船,代表了法兰西共和国对我国东部边境的官方侵略意图呢?”

韦格纳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再次缓和,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诚恳:

“同志们,各位先生们。”

“欧洲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人民需要的是面包与和平,而不是新的对抗和猜疑链。”

“我们德国人民选择了一条新的道路,我们渴望与所有国家,在相互尊重、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发展关系。”

“纠缠于一些无法证实的‘志愿军’问题,对于缓解欧洲的紧张局势,对于贵国在我国的潜在商业利益,又有何益处呢?”

最后这句话,韦格纳虽然是看着所有人说的,但目光似乎不经意地在尼科尔森和那位美国特使福斯特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尼科尔森低头不语,似乎在权衡韦格纳话语中的深意以及与英国秘密贸易的关联。

福斯特则第一次稍稍抬了抬眼皮,对韦格纳提到的“商业利益”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反应。

福煦将军张了张嘴,还想再反驳,但看着韦格纳那平静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以及美英两位盟友并不十分坚定的态度,他最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知道这次当面质问,恐怕难以达到克列孟梭所期望的威慑效果了。

韦格纳则再次拿起香烟,火柴划燃的微弱光芒,映照着他脸上那一丝难以察觉的、运筹帷幄的笑意。

韦格纳看着面色铁青、呼吸粗重的福煦将军,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和,甚至带着一丝理解:

“福煦将军,我理解贵国对于欧洲局势的关切,也明白法兰西对和平的珍视——这与我们的愿望是共通的。”

“正因为我们都渴望和平,所以才更应该避免因误解和未经证实的情报,而滑向对抗的深渊。”

韦格纳轻轻将烟灰点入烟灰缸,继续说道:

“关于匈牙利的事情,我可以在此向各位保证,德意志人民共和国政府恪守和平发展的原则,其官方行为光明磊落,经得起任何基于事实的审视。”

“至于个别公民出于自身理想的选择,正如我方才所言,任何一个主权国家的政府,都无法,也不应对其每一个公民在境外的所有行为负无限责任。”

“这是一个基本的原则问题。”

韦格纳将目光转向尼科尔森和福斯特,话语中注入了更具实质性的内容:

“先生们,我可以再次重申,一个稳定、发展的德国,符合包括在座各位国家在内的整个欧洲的利益。”

“目前,我们正在全力恢复经济,稳定社会秩序。”

“这过程中,蕴含着巨大的市场潜力和合作机遇。”

“将精力耗费在无休止的相互指责上,不如思考如何重新让我们建立互信,开拓对未来各方都有益的贸易与合作。”

“仇恨和猜疑建造不了未来,但铁路、工厂和商品流通可以。”

韦格纳最后总结道:

“因此,我建议我们将今天的会晤,视为一次坦诚沟通的开始,而非对抗的升级。”

“对于诸位提出的‘关切’,我方已给予明确回应。”

“如果诸位没有基于国际法确凿无疑的证据来支持进一步的指控,那么我认为,关于所谓‘志愿军’的话题,可以暂且搁置。”

“我们更愿意与诸位探讨,如何在当前形势下,切实减少误解,避免意外,并为最终实现欧洲的持久和平与共同繁荣,创造必要的条件。”

韦格纳说完,身体微微后靠,不再言语,只是平静地吸着烟,将空间和压力留给了对方三人。

尼科尔森与福斯特交换了一个眼神。

英国人的权衡显而易见,韦格纳既巧妙地回避了直接承认,又抛出了“商业利益”的诱饵,还暗示了对抗可能带来的不稳定,这完全符合英国的大陆均势与商业诉求。

美国人福斯特则依旧面无表情,但指尖无意识地来回摩擦笔记本的动作,显示他并非完全无动于衷。

福煦将军孤立了。

福煦意识到,在缺乏英美全力支持、而韦格纳又应对得如此滴水不漏的情况下,继续强硬施压只会自取其辱。

福煦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用生硬的语气说道:

“主席先生,您的‘解释’,我会如实向巴黎报告。”

“但我必须再次强调,法兰西共和国及其盟友,将继续密切关注匈牙利局势以及贵国的一切相关行动。”

“我们希望贵国能言行一致。”

福煦的这番话这几乎等于承认了此次当面质询的失败。

韦格纳微微一笑,恰到好处地接话:

“当然,福煦先生,我们也希望各方都能言行一致,共同维护和平。”

“也感谢诸位的到访。”

会晤至此,已无法进行下去。

三位外交代表起身告辞,韦格纳礼貌性地将他们送至门口,但并未远送。

当厚重的木门关上,隔绝了外界,韦格纳知道,这场短暂的外交风波暂时过去了,但法国人的敌意不会消退,英国人的摇摆仍需警惕,美国人的观望有待转化。

韦格纳利用智慧与策略,为共和国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时间,而真正的较量,还远未结束。

韦格纳掐灭了烟蒂,思绪已经转向了如何利用这短暂的空隙,进一步巩固内部,并思考下一步打破外部封锁的策略。

房间内,只剩下淡淡的烟味,见证着刚刚结束的、没有硝烟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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