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行刑现场
一支由二十名全副武装、神情肃穆的士兵组成的押解队,押着双手反绑、脚戴镣铐的维陶塔斯及其六名主要帮凶,离开了前沿指挥所。
他们没有选择最短路径,而是绕道经过了白石村,再前往了橡木村。
穆勒深知,周边群众心中的恐惧需要被驱散,而公开展示正义的降临,是打破维陶塔斯一伙恐怖统治最直接的方式。
消息像野火一样在乡间蔓延。
“德国兵抓住了维陶塔斯!”
“要把他们拉到橡木村枪毙!”
村民们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到小心翼翼的窥探,最终,当押解队伍真的出现在视野中时,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家门,聚集在道路两旁。
士兵们步伐整齐,枪刺在阴沉的天空下闪烁着寒光。
被押解的匪徒们则狼狈不堪,维陶塔斯试图维持最后的凶狠,昂着头,但眼神中的慌乱无法掩饰;
其他几人则面如死灰,有人甚至腿软得需要士兵拖行。
队伍沉默地行进,只有镣铐摩擦的冰冷声响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道路两旁的村民沉默着,他们的眼神复杂。
有刻骨的仇恨,有终于解脱的快意,有麻木,也有对暴力场面本能的恐惧。
一个曾被匪徒抢走唯一一头羊的老妇人,颤巍巍地抓起一把泥土,扔向维陶塔斯,哭骂道:
“畜生!还我的羊!还我们太平!”
老妇人这一举动仿佛打破了某种禁锢,更多的咒骂和哭泣声从人群中爆发出来。
押解士兵没有阻止,只是默默地维持着秩序,确保人群不会冲上来进行私刑报复。
橡木村外,那片曾被焚毁的鞋匠棚屋废墟旁的空地,已经被清理出来。
可焦黑的木桩和断壁残垣依旧在那里矗立着,无声地控诉着维陶塔斯一伙人的暴行。
空地的一侧,临时搭建了一个简陋的木台。
得到通知的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人们越聚越多,黑压压的一片。
他们中有橡木村的幸存者,脸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痕;
有失去亲人的家属,眼神空洞;
也有更多是来自周边村庄,前来亲眼见证维陶塔斯一伙人恐怖统治终结的。
穆勒中校身着一身笔挺但沾着尘土的野战军服站在木台上。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的人群,看到了痛苦,看到了期待,也看到了疑虑。
穆勒中校沉稳而有力的声音通过一个铁皮喇叭传开:
“立陶宛的乡亲们!今天,我们站在这里,站在被暴徒焚毁的废墟前!”
穆勒中校指向跪在空地中央、被士兵按着的维陶塔斯等人。
“这些人!你们很多人都认识,很多人都受过他们的迫害!
他们打着各种漂亮的旗号,却把枪口对准了你们——他们自己的同胞!”
穆勒详细列举了维陶塔斯团伙在橡木村犯下的具体罪行,他的声音不高,却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们闯入了老伊万纳斯家,用枪托砸碎了这位六十岁老人的额头,只因为他想保护自己的家人!”
人群中,老伊万纳斯的儿子紧紧攥着拳头,双眼通红,身体因愤怒和悲伤而微微颤抖,他身边的妻子则低声啜泣起来。
“他们用匕首,在玛丽亚大娘的脸上,刻下了永久的十字伤疤,只因为她用几个鸡蛋换了些生活的盐!”
人群里一阵骚动,许多人不忍地看向那位用头巾半遮着脸的老妇人,她旁边的一位邻居妇女忍不住高声咒骂了一句:
“这群天杀的畜生!”
“他们毒打了年轻的约纳斯,打断了他的腿,让他至今无法下地劳作,只因为他想靠力气挣口饭吃!”
几个和约纳斯年纪相仿的青年脸上露出了兔死狐悲的愤怒,有人朝着匪徒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他们最后,还放火烧毁了老鞋匠安塔纳斯赖以生存的棚屋,让他失去了一切!”
群众们的目光转向了那片依旧刺眼的废墟,空气中仿佛再次弥漫起那晚传来的焦糊味,压抑的呜咽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穆勒利用这悲愤交织的气氛直指核心:
“看看这群人做的事!
他们不是英雄,不是战士!
他们是杀害老人的凶手,是伤害妇孺的懦夫,是烧毁你们家园的纵火犯!
他们用恐怖统治你们,让你们不敢说话,不敢反抗!”
“我们受够了!”
突然,人群中一个嘶哑的声音爆发出来,是那位脸上带着疤痕的玛丽亚大娘,她猛地扯下头巾,露出那道狰狞的伤疤,泪水混着恨意流淌,
“他们不是人!是魔鬼!”
“杀了他们!为伊万纳斯报仇!”
老伊万纳斯的儿子再也忍不住,振臂高呼。
“对!杀了他们!”
“不能放过这群畜生!”
积压已久的恐惧和屈辱,在这一刻转化为了汹涌的愤怒浪潮,人群沸腾了,怒吼声和哭喊声响成一片。
穆勒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而渴望正义的脸庞,声音陡然提高到极致:
“是的!乡亲们,你们说得对!恐怖,必须结束!正义,必须得到伸张!”
穆勒停顿了一下,然后庄严宣告:
“我,海因里希·穆勒,以德意志人民共和国驻立陶宛护路部队最高指挥官的名义回应你们——这片土地真正主人的呼声!
现在宣布,对这群犯下反人类罪行的匪徒,执行最终的审判——死刑!立即执行!”
“正义!”
“共和国万岁!”
人群中爆发出混杂着哭泣和解脱的欢呼声。
行刑队——十二名老兵,迈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进入场地,在匪徒身后约十米处迅速列队。
他们拉枪栓、举枪瞄准的动作流畅而精准。
维陶塔斯被两名强壮的士兵死死按着,强迫他跪在冰冷的地上。
维陶塔斯如野兽般不甘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这最后的屈辱。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混杂着干涸的泥污、涔涔的冷汗的脸上如今显现出了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的疯狂。
维陶塔斯的目光扫过那些曾经在他淫威下颤抖的村民,此刻却只看到一片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一股混杂着极端仇恨和不甘的邪火冲上维陶塔斯的头顶,维陶塔斯的脖颈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变形、如同破风箱般的最后咆哮:
“立陶宛独立万……!”
维陶塔斯试图喊出那句口号,想为自己披上最后一块“殉道者”的遮羞布。
然而,就在维陶塔斯最后一个词即将出口的瞬间——
“预备——!”
行刑队指挥官冰冷、毫无感情的口令,打断了维陶塔斯的嘶吼。
行刑官的口令声也像是一道开关,瞬间点燃了积压在民众心中的所有仇恨。
“呸!恶魔!下地狱去吧!”
那位脸上带着十字疤痕的玛丽亚大娘,用尽力气朝着维陶塔斯的方向啐了一口。
“畜生!为我父亲偿命!”
老伊万纳斯的儿子目眦欲裂,挥舞着拳头,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杀了他!”
“绞死他!枪毙他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立陶宛的败类!”
更多的咒骂、哭喊、怒吼从人群中爆发出来。
有人捡起地上的土块奋力扔向场地中央。
曾经笼罩在维陶塔斯恐怖下的村民们,此刻将所有的恐惧都化作了倾泻而出的愤怒与唾弃。
维陶塔斯那未竟的“万岁”口号,被这片复仇的声浪彻底淹没、撕碎,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
与此同时,维陶塔斯身边的其他匪徒彻底崩溃了。
求饶声、绝望的哭嚎、大小便失禁的恶臭,与维陶塔斯徒劳的挣扎和民众的怒吼交织在一起。
维陶塔斯还在试图挣扎,肩膀剧烈地耸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甘的声响,双眼死死瞪着穆勒和那些“背叛”他的村民,仿佛要用目光将所有人吞噬。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放!”
指挥官短促而清晰的最终命令,骤然响起。
“砰——!!!”
十二支步枪同时喷出炽热的火焰,发出震耳欲聋、整齐划一的巨响!
枪声在空旷的田野和寂静的废墟间剧烈回荡,惊起远处林中被死亡气息震慑的寒鸦,扑棱棱地飞向灰暗的天空。
维陶塔斯和他同伙们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向前一震,所有的挣扎、怒吼、乞求在刹那间僵住、凝固。
随即,他们的身体如同稻草般,失去了所有支撑,沉重地向前扑倒在地。
殷红的鲜血几乎是立刻就从他们背后的弹孔中汩汩涌出,迅速在他们身下的土地上蔓延开来,浸透了冰冷的泥土,形成一滩滩刺目的暗红。
枪声的回音尚未完全消散,现场陷入了一种极度压抑的寂静,只有硝烟味和血腥气在冰冷空气中无声地弥漫。
人群也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几具倒伏的尸体。
这时,行刑队指挥官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手势。两名军士长沉稳地走上前来。
两个人的眼神专注而冷漠,他们逐一走到每具尸体旁,先是谨慎地用靴尖轻轻触碰一下尸体,观察是否有任何反应。
确认没有生命迹象后,一名验尸官会单膝跪地,用戴着手套的手粗略检查一下颈动脉,确认脉搏停止。
然而,程序尚未结束。
为了绝对确保处决的彻底性,防止任何万分之一可能的幸,验尸官会举起手枪,对准每具尸体的后脑勺的位置再次扣动扳机。
“砰!”
“砰!”
“砰!”
一声声更加沉闷的枪响再次响起。
每一次枪响,都让围观的人群中产生一阵细微的、难以抑制的战栗。
有些人不忍地别过头去,有些人则紧紧盯着,仿佛要确认恶魔真的已被彻底送回地狱。
那位脸上带着疤痕的玛丽亚大娘,在听到这些补枪声时,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用粗糙的手掌死死捂住了嘴,泪水无声地从指缝间滑落。
完成补枪后,验尸官站起身,对着行刑队指挥官微微点头示意。指挥官随即转向穆勒中校,立正,敬礼,声音洪亮地报告:
“报告中校!判决已执行完毕,经确认,所有犯人均已死亡!”
穆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士兵们开始上前,准备清理现场,而那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和那几声孤零零的补枪声,将长久地留存在所有目击者的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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