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托尼的嘲讽
马里布，临海悬崖上那栋标志性的现代化豪宅内。
托尼·斯塔克刚刚结束了一场长达六小时的马克VII型装甲关节传动系统优化工作，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机油和焊接剂的味道。他瘫在实验室那张价值不菲的人体工学椅上，随手抓起一块咬了一半的芝士汉堡，另一只手则在空中虚划，调出了数个悬浮的全息新闻界面。
这是他放松的方式——一边补充能量，一边浏览这个世界又在他埋头研究时闹出了哪些愚蠢的新闻。
然后，他就被那个几乎占据了所有科技版和财经版头条的词组给噎住了。
“英……雄……协……会？”托尼咀嚼着这个词，仿佛在品尝什么味道古怪的东西，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威尔逊·菲斯克？那个满身肌肉疙瘩、脑子里大概也长满了肌肉的‘商人’？”
他快速浏览着新闻发布会的片段，听着金并那套“英雄职业化”、“五险一金”、“规范化管理”的论调，脸上的表情从疑惑逐渐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哈！”他嗤笑一声，将剩下的汉堡扔回盘子，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在堆满了各种精密仪器和半成品装甲的实验室里踱步，像是在对无形的观众发表演讲。
“贾维斯，你听到了吗？这简直是我今年……不，是本世纪听过最滑稽的笑话！”托尼挥舞着手臂，“把英雄当成一份工作？用KPI和规章制度去约束那些凭着一腔热血和天赋行事的家伙？这就像试图用 Excel 表格去规划一场摇滚演唱会！荒谬！可笑！完全不懂什么是英雄主义！”
“Sir，根据数据统计，菲斯克先生的言论在社会上引发了广泛讨论，支持与反对者比例约为……”贾维斯冷静的声音响起。
“谁在乎比例！”托尼打断了他，“重点是，这玷污了‘英雄’这个词！英雄是什么？是责任，是天赋，是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勇气！它不是朝九晚五，不是打卡上下班，更不是用积分去兑换什么……‘会喊加油的盾牌’？！”他看到了某个小编对协会装备部的调侃报道，语气中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他走到一个陈列台前，上面摆放着他从马克I到马克VI的装甲模型，手指轻轻拂过马克III流畅的弧线，语气变得自豪而坚定：“看看这些，贾维斯。这才是英雄该有的样子！是智慧，是科技，是突破极限的创造力！是独力扛起一个时代的担当！而不是被一个前黑帮头子用规章制度和医疗保险圈养起来的……雇员！”
他越想越觉得荒谬，一股不吐不快的冲动涌上心头。他需要让所有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英雄，什么才是正确的道路！
“贾维斯，给我联系吉米·基梅尔，或者那个总喜欢刨根问底的克里斯汀·埃弗哈特……算了，就吉米吧，他的节目收视率高。”托尼打了个响指，眼中闪烁着搞事的兴奋光芒，“告诉他，托尼·斯塔克有重要观点要在他的晚间脱口秀上分享，关于最近那个……嗯，非常‘有趣’的社会热点。”
几小时后，《吉米·基梅尔直播秀》的演播厅内，气氛热烈。
托尼·斯塔克穿着一身骚包的酒红色定制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随意地敞开着，翘着二郎腿，以一种极度放松的姿态陷在嘉宾沙发里，与旁边正襟危坐的主持人吉米形成了鲜明对比。
“……所以，托尼，”吉米按照流程，将话题引向了最近的热点，“关于威尔逊·菲斯克先生新成立的‘英雄协会’，以及他提出的‘英雄职业化’理念，你有什么看法？我知道你一直致力于用科技保护世界，是否觉得这是一种有益的补充？”
镜头对准了托尼，全场观众也屏息凝神，期待着他的回答。
托尼脸上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斯塔克式笑容，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前倾，对着镜头，也对着全场的观众，用一种清晰而略带夸张的语气说道：
“看法？我的看法就是——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听过的最有娱乐精神的商业策划案！”
台下响起一阵轻微的笑声。
“英雄协会？听起来像个超能力者人力资源公司。”托尼摊了摊手，“我都能想象那个画面：一个刚打败了外星入侵者的家伙，回到办公室还得写一份《关于能量束对城市建筑损耗评估及优化建议》的报告？或者因为没按规定佩戴协会统一发放的、可能品味极其糟糕的领带而被扣积分？”
笑声更大了。
“至于用金钱来衡量英雄的付出？”托尼的笑容收敛了一些，语气带上了几分真正的嘲弄，“这简直是对‘英雄’二字最大的亵渎！英雄的回报是什么？是看到无辜者被救下时眼中的感激，是知道自己守护了这座城市安宁后的心安，是……一种超越了物质的精神满足！而不是银行卡上冷冰冰的数字，或者什么‘月度最佳员工’的奖杯！”
他指向自己胸口，虽然那里被西装遮盖，但所有人都知道下面是什么。“我，托尼·斯塔克，是钢铁侠。我这么做，是因为我有这个能力，并且我愿意承担这份责任。不是因为某个协会给我发了薪水，或者承诺给我交养老保险！真正的英雄，源于内心，而不是一份劳动合同！”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强烈的自信和优越感。
“菲斯克先生可能是个成功的……嗯，‘企业家’，”托尼故意在“企业家”上加重了语气，带着不言而喻的暗示，“但他显然不理解英雄精神的本质。他想用管理工厂流水线的方式，去管理那些拥有非凡灵魂和力量的个体？抱歉，这行不通。这只会扼杀创造力，磨平棱角，最终生产出一群唯唯诺诺、按部就班的……公务员式的‘英雄’。”
“这个世界需要的，是突破常规的天才，是闪耀个性的传奇，是像我这样……”他顿了顿，扬起下巴，“敢于打破规则、定义未来的人。而不是一群被KPI和规章制度束缚住的……雇员。”
他最后用了一个极其轻蔑的词：“说真的，我觉得他那个协会，更像是一个为那些找不到正经工作的超能力者提供的……大型收容所和再就业培训中心。用金钱玷污英雄之名，莫过于此。”
采访片段几乎是同步被各大媒体转载，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斯塔克炮轰英雄协会：用金钱玷污英雄之名！》
《钢铁侠直言：协会是超能力者收容所！》
《天才的蔑视：托尼·斯塔克称金并不懂何为英雄！》
舆论再次被点燃，支持斯塔克传统英雄主义理念的人和组织纷纷发声，与支持协会革新模式的声音形成了激烈的碰撞。
菲斯克大厦，顶层办公室。
金并站在窗前，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正在播放托尼·斯塔克在脱口秀上那段极具嘲讽意味的发言。韦斯利站在他身后，脸色不太好看。
“老板，斯塔克的言论对我们协会的初期形象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需要启动公关预案进行回应吗？”
金并看着屏幕上托尼那张扬跋扈、自信满满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迹象，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神情。
“回应？”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为什么要回应一个……很快就会发现自己错了的人？”
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韦斯利：“记住，韦斯利，话语权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让他说吧。他现在嘲讽得越厉害，等到我们拿出成果的时候，他的脸就会越疼。”
“协会需要话题，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斯塔克免费送给我们一个全球瞩目的广告位，我们该感谢他才是。”
他走到办公桌前，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脑海中浮现出系统商城里那些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蓝图。
“继续按计划推进。装备部的原型机测试怎么样了？”
“进展顺利，老板。只是……外观设计上，可能确实有点……过于独特。”韦斯利斟酌着用词。
金并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冷硬的弧度。
“独特？要的就是独特。”
“很快，斯塔克先生就会明白，有些东西，不是光靠耍嘴皮子和炫技就能否定的。”
“比如，实实在在的……技术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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