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装备部成立，画风清奇

菲斯克大厦地下，某个原本用于存放集团冗余服务器、如今被彻底清空并改造的区域，门口挂上了一个崭新的、略显粗糙的金属牌子，上面用一种充满工业感的字体刻着：装备研发部。

与其说这是一个高科技研发中心，不如说它更像一个放大了的、极度混乱且充满个人风格的大学工程实验室与废品回收站的结合体。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仪器、缠绕在一起的电线、拆解到一半的机械结构、以及堆积如山的金属、塑料、复合材料边角料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焊锡、机油、以及某种奇特化学试剂的混合气味。

部门临时负责人，那位名叫利奥波德·“利奥”·菲兹的年轻工程师，正兴奋地在一个半成品的工作台前手舞足蹈。他头发乱糟糟的，护目镜推在额头上，身上的白大褂沾满了油污和可疑的灼烧痕迹。

“完美！简直是天才的设计！看看这能量回路！看看这结构稳定性！”他对着一个看起来像是用生锈水管和报废汽车变速箱拼凑起来的、带有两个握柄的怪异装置喃喃自语。

韦斯利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一个还在冒着微弱电弧的金属线圈，眉头紧锁地看着这片“创意风暴”过后留下的灾难现场。他身后跟着刚刚结束训练、被召唤过来的沙人弗林特。

“利奥博士，”韦斯利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老板很关心装备部的进展。你之前提交的几份设计初稿……老板看过了。他希望你尽快拿出可以进行实际测试的原型。”

利奥猛地转过身，眼睛因为兴奋而布满血丝，但亮得吓人：“韦斯利先生！还有沙人先生！来得正好！”他丢下那个水管装置，快步走到工作台另一边，掀开一块防尘布，露出了下面的几件……物品。

“请看！装备部第一批原型产品！秉承老板‘实用性第一，成本可控’的最高指示，结合各位英雄的实战数据，呕心沥血之作！”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盾牌。但它和人们印象中美国队长那光滑流畅、象征着荣誉与正义的圆盾截然不同。这面盾牌呈不规则的多边形，表面凹凸不平，像是用各种不同材质、不同颜色的金属板粗暴地焊接而成，边缘甚至还有些毛糙。最诡异的是，盾牌中心镶嵌着一个拳头大小的、不断闪烁着绿光的喇叭状发声器。

“这是……盾牌？”沙人弗林特迟疑地问道。

“没错！‘多功能自适应防护单元·试做型’！”利奥自豪地拍着盾牌表面，发出沉闷的哐哐声，“别看它长得……呃，充满工业美感，它的防御性能经过模拟，足以抵挡常规步枪子弹的连续射击！内置的减震模块能吸收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冲击动能！更重要的是它的智能辅助系统！”

他按下盾牌手柄上一个按钮。

顿时，盾牌中心的喇叭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然后一个语调平板、毫无感情色彩的电子音响起：

【防御模式启动。冲击力计算中……】

【警告：检测到使用者心率升高。建议保持冷静，深呼吸。】

【加油。你可以的。不要放弃。】

【根据最新战况分析，建议向左移动三米以规避潜在远程攻击。重复，向左移动三米。】

沙人：“……”

韦斯利：“……它在……加油？”

“没错！”利奥兴奋地解释，“考虑到英雄在高压战斗环境下可能产生的心理波动，我特别内置了‘战术鼓励与基础生理监测模块’！它不仅能提供物理防护，还能成为英雄最忠实的战友，给予精神上的支持！是不是很贴心？”

韦斯利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的血压有点升高。他指向下一件装备。

那是一件折叠起来的、看起来像是背心的东西，材质是一种哑光的、带着细微颗粒感的灰色织物，但上面布满了各种用途不明的口袋、挂钩以及几根暴露在外的、闪烁着蓝光的能量导管。

“这是‘基础战术承载平台·试做型’！”利奥拿起背心，唰地一下抖开，上面叮当作响，“采用特殊复合纤维，提供基础防割防刺功能。最重要的是它的模块化设计！看，这里可以挂载小型工具包，这里可以插备用弹匣（如果英雄用枪的话），这里预留了能量电池接口，这里甚至还有一个集成式的简易医疗包，内含止血凝胶和兴奋剂！功能全面，满足英雄在各种复杂环境下的基础需求！”

沙人看着那件仿佛要去荒野求生或者打星际战争的背心，沉默了一下，问道：“利奥博士，我是沙人……我的能力是沙化，大部分物理攻击对我无效。而且，我战斗的时候……身体经常会变成沙子，这件背心……”

利奥愣了一下，随即猛地一拍脑袋：“对哦！沙人先生你的能力特性是物质同化！常规装备确实不太适用！没关系！”他立刻丢下背心，在工作台下的杂物堆里一阵翻找，掏出了一个……喷雾罐。

“那么这个！‘高效沙粒界面活性剂·试做型’！”利奥将喷雾罐递给沙人，“我分析了你的战斗数据，发现你对沙粒的凝聚强度和能量传导效率还有提升空间！这个喷雾！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变沙粒表面的物理特性，增强其相互间的吸附力和能量承载能力！简单来说，喷了它，你的沙矛更硬，沙盾更厚，沙暴更有力！持续时间大约十分钟！”

沙人将信将疑地接过那个看起来和市售发胶罐没什么区别的玩意儿，罐体上还用马克笔潦草地写着“沙用·勿喷眼”。

“还有这个！”利奥又拿出一个巴掌大小、布满按钮和一个小型天线的装置，“‘便携式环境尘埃聚合器·试做型’！启动后，可以产生特定频率的声波，强制吸附周围一百米内的灰尘、细小颗粒物，为你快速补充‘弹药’！特别适合在清洁度较高的室内环境作战！”

沙人看着手中这两件“装备”，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听起来……似乎有点用？但这外观和描述方式，实在让人难以产生信心。

韦斯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利奥博士，你的……创意和效率，值得肯定。但是，关于装备的外观设计和……用户体验方面，是否可以考虑进行一些优化？比如这个盾牌的……加油功能？”

利奥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优化？韦斯利先生！这些都是为了极致的实用性和成本控制！那些华而不实的外观和交互，除了增加制造成本和分散使用者注意力，还有什么用？我们协会的装备，追求的是内在美！是实战价值！”

他指着那面还在用平板电子音絮絮叨叨“检测到环境噪音过高，建议检查听力”的盾牌，语气狂热：“您听！这提醒多么及时！这关怀多么到位！”

就在这时，装备部角落的一个通讯器响了起来，是金并的直连线路。

利奥立刻扑过去接通：“老板！装备部菲兹报告！”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了金并低沉的声音：“菲兹，你提交的‘沙暴发生器’设计图我看了。”

利奥瞬间紧张起来：“是，老板！您觉得……怎么样？”那设计图是他根据沙人能力构思的辅助装备，旨在通过能量场共振，扩大沙人对沙尘的控制范围和精度，但外形……参考了工业鼓风机和章鱼触手的混合体。

通讯器里又沉默了几秒。

“……原理可行。”金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尽快制造出原型进行测试。外观……不重要，确保功能实现。”

“是！老板！保证完成任务！”利奥如同打了鸡血，兴奋地结束了通讯，转身对韦斯利和沙人挥舞着拳头，“听到了吗？老板说了，外观不重要！功能才是王道！”

韦斯利看着眼前这个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工程师，又看了看沙人手中那罐“沙用发胶”和那个“灰尘吸尘器”，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预感到，未来协会英雄们的画风，恐怕会在这位利奥博士的“精心打造”下，朝着一个越来越清奇、但也可能……意外实用的方向，一路狂奔了。

沙人弗林特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喷雾罐，又看了看那面还在自言自语“根据数据库，胜利属于坚持到最后的人”的盾牌，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困惑、无奈以及一丝好奇的复杂表情。

或许……试试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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